第33章
张寒终于绷不住了，失控的抬手。“许可，我认输，我签字！我们去离婚……”
许可笑了笑。“离婚协议，签字吧。”
她要要回属于她的全部财产。
“许可，你爸妈的遗产属于婚内财产，我只能给你一半！至于那套老洋房，我可以折现一半给你，想要买回来，不太可能……”张寒紧张开口。
他只能尽可能的和许可谈判，能少给就少给。
“而且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现金，给我五年的期限。”
张寒妈生气的看着许可。“凭什么给她一半！她也配。”
许可笑了，将一瓶高浓度白酒打开，倒在了江雨菲身上，然后把玩着打火机。“我的东西……凭什么给我？”
张寒吓得脸色惨白，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她疯了……疯了！你少刺激她。”
“老洋房是我的婚前财产，给我一半？你的脸呢张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要我家的老宅，明白吗？”许可点着火，再次开口。“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女儿重要……”
许可眼角灼热的发疼，这是她最不想用的方式。
她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可这些，都是张寒逼她的。
“好好好！我之前不是签字了吗？”张寒大喊了一声，出去拿了协议，在上面签了字。“为什么要重新签？”
他得先安抚许可，然后再想办法……
反正还得去领离婚证，先稳住她……
许可看着张寒，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用不同于平时的字迹，到时候好抵赖？”
张寒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许可。“可可……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许可起身，接过离婚协议。
张寒慌乱的跑到床上，没有嗅到酒精味。
许可是用白水故意吓唬他们的。
“疯子，疯子！”张寒妈哭喊着说疯子。
许可走到客厅，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
只是让张寒签字还不行，得去民政局公证才可以啊……
“爸爸，我想吃蛋糕。”江雨菲醒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湿漉啊。”
“好好好，爸爸带你去吃蛋糕，然后送菲菲去学校。”张寒强装淡定，抱着江雨菲离开。
临走前，怒意的看了许可一眼。
张寒妈也骂骂咧咧，不敢和许可共处一室，跟着离开了。
许可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
下午两点半。
张寒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妈，我这眼皮跳的厉害，被许可这么一闹，家也不敢回。”
小区楼下小公园，张寒和他母亲坐在公园里。
“你怎么能在合同上签字，凭什么把那些钱给她？”张寒妈还在心疼钱，可那本来就是许可爸妈留下的。
“妈，许可爸妈的遗产是婚内共同财产，我至少分一半，没有遗嘱，她就是找律师也没有胜算，那份合同没有公证过签多少次都没用，不用担心。”张寒小声安抚他妈。
张寒妈松了口气。“给她一半我也心疼。”
“妈……那本来就是可可的，咱们白白拿一半……已经可以了。”张寒叹了口气。
最难办的是许可那套房子，他确实没有本事从现在房主手里买回来……但给钱，许可未必会同意。
“你赶紧和那个疯婆子离婚，就当破财免灾了。”张寒妈生气的说着。
张寒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之前是怕许可闹着要那些钱，何况也确实还有感情在，他不想离婚。
可这次送许可去精神病院，他确实也吓到了……
江建明的手段太狠辣，既然许可执意要离婚，他也管不了了。
他现在自身难保，菲菲永远都是他最重要的存在。
“那江柔那边……”张寒妈叹了口气。“就真的要不来谅解书了？”
就算是最好的律师团队，也得坐牢啊。
“不管了……”张寒疲惫的开口，眼球全都是红血丝。“江家有能耐，让江家自己去想办法吧。”
张寒妈点了点头。“对对对，咱们不管了，菲菲才是最重要的。”
“嗡！”张寒的手机响了。
是许可打来的。
张寒蹙眉，接听电话。“可可……”
“来民政局，离婚协议需要民政局公证一下。”许可声音低沉。
张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许可，我现在很忙，过几天吧。”
张寒想要拖延时间。
“我和菲菲在民政局等你呢。”许可笑了笑，声音温柔。
电话那边，菲菲大喊。“爸爸，爸爸我们在民政局，这个坏女人说你来了和她领证，她才会离开我们家。”
张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惨白的起身。“许可……你怎么把菲菲带过去的。”
“我带着咱们的结婚证户口本去了学校，菲菲在我名下呢，真乖……”许可笑着开口。
张寒真是死性不改啊，上次闹了一次，居然还不知道把菲菲从她名下迁走。
张寒的呼吸瞬间凝滞。“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别动我女儿！”
许可轻笑。“张寒，我们之间……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靠威胁，无法沟通。”
张寒死死的握着手机。
“你知道在南苏丹，卢卡斯的人怎么对待人质吗？他们让人绑架来自各国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拍下视频，索要钱财，钱一到账，立马把人扔进荒漠……一望无际的沙漠，渴死的，热死的，不计其数……”
张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曾经因为不听话，被卢卡斯的人绑在旗杆上，你没有感受过太阳炙热皮肤一层层剥离身体的感觉吧？你肯定也没有感受过，唇瓣干裂靠自己的血液滋润快要冒烟的喉咙……”
许可的声音沙哑，她在用这种方式催促张寒快点赶到民政局。
她一刻，都不想和张寒这种人耽误，浪费时间了。
“许可算我求你……别动菲菲。”
张寒根本听不进去，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
许可笑了。
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在南苏丹靠张寒作为精神支柱活着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
民政局。
张寒赶到的时候，菲菲已经躺在许可怀里睡着了。
许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右手放在江雨菲的脖子上。“我就是给她吃了一颗糖果而已，药的剂量，我把握的很好。”
张寒怒意的看着许可。“你这个疯子……”
“走吧，去公证。”许可抱着菲菲，走到已经预约好的柜台前。
公证处的人让张寒签字。
他犹豫了。
他就是想要私吞许可的财产啊……
一旦公证了，在打官司要那一半，胜算会少一半。
但……现在菲菲在许可手里。
张寒硬着头皮，签了字。
许可没有爸妈，没有家人，更请不起好的律师团队，真到了对簿公堂，许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既然双方都同意，且冷静期已经过了，那就直接领离婚证吧。”许可是算好了时间的，她绝对不会再给张寒一丝一毫的机会。
张寒站在柜台前，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可可，一定要这么着急吗？无关遗产分配，我只是……”
他只是还有那么一点点该死的感情。
“我很着急。”许可敲了敲柜台的桌面，示意张寒不要继续拖延时间。
张寒深吸了口气，蹙眉，他没想到许可会这么着急。
如果领了离婚证，那就意味着离婚协议上的内容不能反悔了。
许可爸妈的拆迁款，他就不能再争取了，这也意味着他要还许可接近一个多亿……
张寒握了握双手。“可可，我们再商量一下吧。”
他暂时不能离婚。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许可抱着江雨菲，去了一旁坐着。
张寒蹙眉，还想说什么，但见许可离婚的意思浓郁，只能先去一旁，给江雪打了电话。“都是你的馊主意，许可现在执意要和我离婚！还拿着菲菲威胁我，现在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而且在民政局公证过了，你说怎么办！”
电话那边，江雪倒是淡定。“呵……那么多钱，拿不出来又能怎样？你和她离婚就是，到时候她找你要钱，你就说没有，每年给她几个，糊弄糊弄得了。”
“实在不行……我还有别的办法。”江雪再次开口。“她想离婚，那就离吧。”
张寒知道江雪所谓的别的办法，那就是让许可消失。
人死债消……
“我知道了。”张寒靠在墙上揉了揉眼睛。
眼下也只能先拖延了，他和许可的婚姻是无法继续了。
如果不离婚，他和他妈还有菲菲非得被许可逼疯了不可。
看着时间，张寒逃避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他想了很多……想过以后，想过过去，唯独没有想过他和许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许可……”张寒看着坐在长椅上的许可，走了过去。“我同意离婚。”
许可低头，轻笑了一声。
终于，要解脱了……
把江雨菲交给了张寒，许可大步往柜台走去。
她从未想过，离婚会是她重获新生的第一道坎儿。
成功办理了离婚证，财产分割也在协议上都写清楚并且得到了公证。
江雨菲睡醒了，靠在张寒怀里。“爸爸，我睡着了，坏女人和你离婚了吗？”
张寒柔声安抚。“乖，爸爸在呢，已经离婚了。”
许可看着张寒，他真的是个好父亲，只是很讽刺。
“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还请你，尽快还钱。”许可看着张寒，让他把钱吐出来。
“至于我家的老洋房，我会自己去谈，你只需要折合市价还有这些年的利息一并还给我。”
张寒抱着江雨菲，小声开口。“可可，我现在没钱，你让我缓缓。”
“据我所知，你的基金，理财，银行账户的不动产，名下的车，名表，江雪公司的股份，都是用我的钱购买，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该变现的变现，该借的借，总之，一个月之后，我要看到钱。”许可晃了晃一人一份的离婚协议，径直离开。
“可可……离了婚……你要去哪？”张寒紧张问了一句。
许可淡漠开口。“这就不归你管了。”
她会回出租屋……
等杨舟平安回来。
也不知道付正义那边，有没有找到杨舟。
“可可……”张寒再次喊了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将来会后悔。
只是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得先自保。
“照顾好自己。”
许可没有停留，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紧紧握着的双手终于松开，许可深呼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离婚证。
她和张寒的婚姻，在今天结束了。
这也意味着，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
张寒，再也不是那个支持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了……
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许可用力摁住手腕，红了眼眶。
眼泪一颗颗砸落，许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许可，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许可！我爱你，我想娶你。”
“许可，祝我们前程似锦，白头偕老！”
还记得那年张寒跟她求婚，说过会一辈子对她好。
原来，他们的一辈子，这么短暂。
就这样，不欢而散。
心理咨询中心。
许可没有回出租屋，而是去了杨舟帮她找的心理医生那儿。
“我听说你出事了，解决了吗？”心理医生是个很绅士的男人，叫秦升，他和杨舟关系很好，听说是从小认识。
“解决了。”许可点了点头。
“阿舟没和你一起过来？他居然放心？”秦升笑了笑，帮许可倒了一杯咖啡。
许可愣了一下，摇头。“杨舟……失踪了。”
秦升愣了一下，笑了笑。“别担心，这小子命硬，从小到大经常玩儿失踪，最长的时间失踪了五年，不也回来了。”
许可红了眼眶，点了点头。
对……
他命硬。
会回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经历着什么。
“医生，我离婚了，今天领了离婚证。”许可说话虽然不连贯，但也能完整的表达意思了。
许可出院那天就告诉了秦升，她能开口了。
“许可，你不是残疾人，你是一个健康的，完整的人，你的灵魂要足够强大。”秦升坐在许可对面。
“当你慢慢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为你兜底，做你永久的靠山，坚持不懈守护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应该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
许可握着双手，慢慢松开。“我……感觉，我的信仰，我的精神世界，我的一切理念理智，全部崩塌了……”
深吸了口气，许可明明很坚持，可还是忍不住，声音哽咽，眼泪也控制不住。“我的爸妈，我的老师，都离我而去，而张寒……作为支撑我活下来的唯一精神支柱，也彻底……崩碎。”
“不要期待救世主，也不要从别人身上获得幸福，不要理所当然的认为你爱的人会无条件的爱着你，毕竟爱你的人，你也没有百分百去回应，不是吗？”秦升看着许可。
“就像杨舟，他爱你，但你没有给予同等的爱情和回应。”
“所以，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清醒而绝对独立的，你要有自己保护自己，为自己创造幸福的能力，你要为自己活着。”
青螺说：
明天我们和许可相约第34章，小伙伴们，咱们不见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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