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偷拍」夜店女孩，获国际大奖
文摘
2024-11-24 07:03
上海
提到夜店女孩，你想到什么？灯红酒绿下的谄媚大笑？夸张妆容的放浪形骸？遮掩羞耻的孤寂和不堪？努力生活的小心翼翼？其实，这都是想象。没有真正了解过，任何的批判和赞美都显得苍白。2017年8月，国际著名摄影赛事徕卡奥斯卡·巴纳克摄影奖公布了本年度的最终获奖者名单。来自乌克兰的Sergey Melnitchenko凭借拍摄的夜店女孩幕后生活的系列照片《Behind the scenes，获得了徕卡奥斯卡·巴纳克新人奖。这组夜店女孩的照片拍摄于成都，Sergey工作的夜店，他用镜头语言还原了她们的日常生活。在他的眼里，这些女孩“真的很好，真实有趣，比谁都活得用力”。先介绍下这位摄影师，Sergey Melnitchenko，1991年出生于乌克兰。他有个可爱的中文名叫棉花糖。来成都之前，Sergey在家乡做英语老师，跳舞是他从5岁起的爱好。2009年，身为叛逆少年的Sergey穿了舌环，觉得自己酷上天了，奶奶对他说：“你要是把那吓人的东西取掉，我奖励你一台相机。”就这样Sergey拥有了自己第一台相机，他的摄影生涯由此开始。他尝试过街头摄影，逐渐到拍摄肖像和裸体，他拍摄的对象始终是人。他说：“当人像照片剥离文化、文明，剩下的就是人的情感。而衣服是一种会让人先入为主的东西，人看到衣物的时候，就会分心”。2015年来到成都之后，Sergey凭借自己的舞蹈功底在九眼桥的一家夜店谋得了一份做舞蹈演员的差事。渐渐的，他发现夜店的幕后比台前更丰富多彩，醉酒的大汉、补妆的女孩、抽烟的小伙儿、快速换装的舞蹈演员、撕心裂肺大哭的人、互相拥抱大笑的人、沉默的、抽泣的、阴冷的、炫目的……"我的拍摄从2016年2月开始，拍摄了四个月，异装癖，女孩，洗澡，桶啤酒，喝醉了的演员，更醉的客人。““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没人在乎你怎么样，但这是一个真的舞台，它不是一个场景，它是他们的日常生活，我们的生活，”面对镜头，女孩们有着不同的反应。有时她们喜欢摆姿势，在我面前互相抚摸、做鬼脸，有时她们会用蹩脚的英语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是我在夜店拍摄的第一天，女孩用手挡住脸拒绝拍照，她们都还不适应相机的存在。但几天之后，她们便在镜头前表现地越来越放松，甚至邀请我和她们一起合影。"“在夜店，大家的关系都非常好，就像一个大家庭。这个男孩是夜店的工作人员，他穿上女人的衣服并化妆成女孩的样子。当表演结束后，女孩们会把一位顾客拉上台，并绕着他跳舞，让他把眼睛闭起来。然后那个打扮成女孩的男孩会登上舞台，做相同的事情。台上的顾客睁开眼时就会被吓到，但台下的其他顾客则会笑成一团。”每一次换装或隐蔽或直接，匆匆忙忙，只为赶上下一场的表演台上，也许是夸张的。台后，却是神态各异，有哭有笑。此刻的她们至少是真实的。对于这些坦然被拍摄或不耐烦地拒绝被拍的姑娘，Sergey觉得她们都是真实、可爱的。她们都很年轻，20岁上下，大多来自成都附近的小镇，因为各种理由做着这份工作。因为年轻，她们可能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但在Serger看来，不过都是在努力地打拼生活。如何让被拍摄者忽视镜头，拍出最自然的照片，Sergey说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发自内心地去热爱周围的一切，热爱自己的工作。除了跳舞，女孩们也会陪客人喝酒、玩游戏、唱歌等等，所以在后台经常可以看到喝醉的女孩，或大哭大笑，或不省人事。这个女孩虽然喝醉了，但马上还得和其他女孩一起登台表演。"一天，我在化妆室时，看到这个女孩被背进来，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保安、编舞指导、钢琴师，所有人都围过来帮忙把她弄醒。过了一会儿，女孩醒了过来，吐完后又睡了过去。第二天，她回来时手上贴着创可贴，因为刚在医院输完液。虽然看起来比前一晚好了许多，但仍然能看出她还是很不舒服。""夜店厕所的门是很奇怪的半圆形，那些喝醉酒的顾客往往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打开这扇门。我见过几个女孩扶一个壮汉来上厕所，还见过有人尿在了盥洗盆里。许多奇特的事情会在这里发生。"![]()
虽然中文不太好，但他用照片记录下这个切面的生活，不为很多人所知的样子。事实上，这组照片发布后，引起很大的争议。Serger说，从争议看，很多人并不真正了解夜店女孩，存有误解。但也正因此，这组作品才更有意义和价值，引发人们思考。每一间衣柜都装着她们的一切，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各自的秘密她是夜店里最努力工作的一个女孩，每次跳舞时，她都跳得比其他人好。每天，她都会在相同的地点摆相同的姿势自拍，只是衣服不同而已。她们也爱自拍，也喜欢穿上漂亮好看的衣服，而不是粗制滥造的戏服，面对镜头，她们也会害羞这是夜店里最“疯”的女孩之一，经常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比如大喊大叫，而且她不会感到害羞，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更衣室里，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正在为下一场表演换衣服。我正要给她拍照时，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开始抚摸她，两人于是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就在工作中受了伤，她站起来时腿部不小心刮到了桌子边。夜店后台，镜子里的女孩正托着腮发呆，或许她对周围的环境感到了厌恶，或许她在想人生中的下一步要怎么走，或许她已经有了一些计划……没人知道准确的答案。Sergey获得的徕卡奥斯卡·巴纳克新人奖，包括1万欧元现金和价值1万欧元的徕卡相机及镜头。（1万欧元约等于7.8万人民币）夜店一直是年轻人的领地，很多时候也引领着新文化和新潮流。也有人说夜店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容易让人沉沦和迷失。曾经在一篇文章中看到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做了这样的事，你会有一万个理由；如果你不会去做这样的事，因为你只有一个理由，你要自尊！”当然也有人会反驳：那些厌恶底层的人，他们连最基本的贫穷都没见过，当然会用不疼不痒的个体经历来作为自己厌恶的理由。是她们选择了生活？还是生活选择了她们？她们只是为了活着。每一种看似幸福的生活都可能千疮百孔，每一种看似不幸的生活都可能暗含希望。在此期间，他还创作了一系列纪实和概念艺术摄影作品。“这是一个我开始用智能手机拍摄中国社会日常生活的项目。我想展示我对中国的看法：有趣和悲伤，新旧。这里的生活和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一样，真的很有趣，尤其是对像我这样在这里工作的外国人来说。”吸引他眼球的不是快速增长的经济实力所带来的迷人或物质的一面，而是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短暂的瞬间。从一个睡在公园长椅上的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忙于工作的街头理发师，到拥挤的公交车上许多面无表情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