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由《师宗民间故事》编委授权发布 〕
话说清朝道光己丑年间(1829),朝廷举行殿试,窦垿参加了这次考试。主考官瞥了窦垿的试卷一眼,觉得他文章不错,有取录希望,便想在他身上大捞一把,于是就再到窦垿书桌旁巡视。
这位主考官说道:“你的文章作得真不错呀!要是你能到学台大人面前有所表示,那么定能选中。”
窦垿听后气愤得把笔掷在桌上,理直气壮地说道:“考场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地方,不是出卖功名的场所,殿试是在全国千百万举人生员中选拔具有真才实学的人。功名是靠十年寒窗苦读来的,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我家祖辈父辈的功名都是靠真才实学考来的,难道要我做辱没祖宗的丑事?这万万做不到。”窦垿答完考题后愤然离去。
学台大人在大庭广众中受到讥讽后大为恼怒,于是在录取时进行报复,窦垿本是状元成绩,结果降至五十三名,只是赐同进士出身。
清朝道光年间,监察御史窦垿在他论时政、谏天子的奏书中写道:“大学士穆彰阿、潘世恩、琦善等臣,当英吉利弋船侵入江浙海防时,心怀叵测,夺禄窃位,复逐忠良,不思尽忠补过,而迷惘先帝媚寇仇,辱国耗币,苟容之耻,无所不至。穆彰阿等,过恶暴著,不宜任大臣位。臣请免厥职以示天下。”奏书写好,窦垿心中也很不安,若此奏一呈,干系非小,要冒很大风险。
那穆彰阿不仅是满州贵族、朝廷重臣,而且还是宰相,是皇帝的亲信。如果皇上以国法为重批准执行,则朝廷幸运,百姓太平。如果皇上徇情不批,定招欺君之罪。按照清朝法律,就要抄斩全家,诛灭九族。窦御史经过再三考虑,坚持上疏。
为了朝延,为了百姓,他一面誊抄奏书,一面作好上奏不准的打算,派人把家眷送回老家,并告诫家人做好逃难的准备。奏疏上呈三个多月毫无消息,他的亲朋好友和同僚们都为窦御史捏着一把冷汗。将近四个月时,喜讯传来,皇上批准奏章,革除穆彰阿等人之职,为民除了一害。从此,窦御史舍命斗宰相的事就传了开来。
窦垿向来清廉简朴,出行时常身着便服,身边只有两个随从。这年,窦垿由京城回师宗老家安葬老父后,返京途中来到了贵州一客栈投宿。
图/《师宗非遗》-《客栈参知县》
他们在客栈楼下正准备休息时,楼上住进了一个赶去接任的新知县,带了一大帮随从人员,刚一住下就大肆喧哗,并把知县灯笼挂在显眼之处,以示威风,还在楼上行酒作乐,吵得楼上楼下不得安宁。客栈里的旅客多次出来劝说,他们不但不听,反而闹得更厉害。这时窦御史出来说:“请你们楼上的贵客安静些,不要影响别人休息。”他们仍然我行我素。
“是不是把我们的灯笼也挂出去?”窦垿身边的一个随从说。窦垿摇着手说:“没有这个必要。”这时,去打水回来的另外一个随从禀道:“大人,我们打水的盆也被楼上那伙人抢走了!”“怪不得他们刚才狂笑不止。”窦垿的随从说。窦垿气愤之极道:“将我的灯笼张挂出去!”
这时楼上的那些狂徒看见监察御史灯笼,吓得张口结舌,急忙禀报知县。那个知县慌慌忙忙跑下楼,来到御史面前跪着认错:“请大人开恩,小的不知大人到此,请大人恕罪。”
“起来,起来!”御史一边平心静气地叫知县起来,一边教育道:“一个县官,到了哪个县,就是那里百姓的父母官,就要治理好那个县,为那里的百姓造福。这里还不是你管辖的地方,你都这样摆官架耍威风。如果到了你管辖的地方,那里的百姓受得了吗?这样下去,你也要犯罪。所以我看你还是不忙去做官,回家好好修养读书,等懂得怎样当好一个父母官时,再去也不迟。”
那个知县听了监察御史的教诲,没敢去接任,只好掉头回家。同时,窦御史也立即请贵州知府另派人去接任知县。
从此,便传下了客栈罢知县的故事。
有一年,窦垿夫人何氏由家坐轿去昆明,行至宜良境内,迎面来了一乘八人大轿,很多人簇拥着,还有人在前面开道,老远就大喊大叫;“让开!让开!”路上所有的人都纷纷避开,让八人大轿通过,这时何氏夫人乘坐的四人轿也接近了大轿,来不及让开,夫人对轿夫说:“我们轿子往旁边行走。”
“站住!”对面一随从不礼貌地吆喝着说。何氏夫人走出轿子来说:“出什么事了?”“何方贫女,胆敢闯我大轿,何来何往,去做什么事,速速说来,否则就该问罪!”八人大轿内那位大官傲慢地说。
夫人跪在地上答应道:“我乃拔贡(指清拔贡何辅龙)女儿,翰林妹(指清翰林何桂珍),道台(指窦垿父亲窦欲峻)儿媳,御史(指清监察御史窦垿)妻。”
听到这话,那位大人连忙出轿跪在何夫人面前赔礼认罪,夫人没指责,那人便走进轿内起程。(来源/摘自《师宗民间故事》 供稿/窦家传、黄忠堂)
【附记】窦垿(公元1804~1865)字子坫,号兰泉。清代罗平州淑基村人(现属师宗)。窦垿自幼就“好学自力,每夜分起,秉烛诵书至曙弗倦。”①。道光乙酉年(1829)二十二岁选拔贡生。乡试中第一名举人。巳丑科会试中第二十八名贡生,殿试为第三甲第五十三名,赐同进士出身。钦点主事,签分吏部考功司学习行走。补文选司主事,帮掌考功司印。记名御史、京察一等,记名以道府用。升文选司郎中,补江西道监察御史。
窦垿在文学上造诣很高。袁嘉谷先生曾评价:“兰泉诗文书法首擅长,佳作林立。”著作有《续小学铢寸录》《小学注释》《游艺录》《多识录》《四余录》《待焚录》《示儿录》《晚文斋稿》《熙朝人鉴》及词联一卷。
道光年间,窦垿应岳州知府邀请,同何绍基游岳阳楼,著有《岳阳楼长联》,现今犹悬于其上。
上联是: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下联是: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潴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咸丰二年十月,窦垿亲笔所书的《留余》现收藏于县博物馆。其内容是: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物,则足以养德;留有余,不尽之福以遗子孙,则足以养家;留有余,不足之财以周贫乏,则足以养人;留有余,不尽之言以安天君,则足以养身。
《师宗民间故事》收录了在师宗流传最广泛、影响最深远、最具代表性的经典神话和民间故事,由师宗县政协文化文史和联络学习委编纂,书中故事来源一为《云南民间文学集成·师宗县卷》(1992年师宗县文联编),来源二为新创篇目。
该书历时一年,按照壮、彝、苗、回、瑶、汉六个民族专辑编排而成,即日起,“师宗城记”将刊载发布相关文章,殷切希望广大读者通过民间故事,更好的了解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