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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年，成吉思汗突然做了一个决策，他留下木华黎继续攻打金国，自己则带着主力回蒙古，准备发起西征，灭掉西辽，继而攻打中亚霸主花剌子模。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成吉思汗发起西征，是因为花剌子模杀掉了蒙古商队和使者，是为了复仇而发起的一次战争。

实际上，成吉思汗西征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花剌子模冒犯蒙古只是表面原因。

我们都知道，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后不久，就发起了对西夏和金国的战争，但是蒙古体量太小，人口不过百万，兵力不到二十万，想要一口气灭掉金国，是很难办到的。

成吉思汗对此深有体会，他在攻打金国的时候，由于兵力实在太少，所以每攻下一地，只能杀戮和抢掠一番之后离开，这就导致蒙古始终无法真正占领金国土地。

再加上，蒙古很贫乏，缺少支持战争进行的资源和财富，因此成吉思汗在攻打金国的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花剌子模。

花剌子模是中亚霸主，也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长期以来，它垄断了亚欧贸易的收入，可以说是富得流油，而蒙古却只能吃土。

在很早的时候，成吉思汗就派人与花剌子模建立贸易关系，两国商旅往来不绝，蒙古也确实获利不菲。

不过，经商赚钱来得太慢，完全无法满足庞大的军费开支，成吉思汗便打算抄掠花剌子模，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获得人口和财富，从而支撑蒙古对西夏和金国，乃至于对宋朝的战争。

1218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花剌子模苏丹摩诃末竟然默认手下海尔汗杀掉蒙古商队，这就导致了成吉思汗的愤怒。

后来，成吉思汗派人去花剌子模交涉，摩诃末高估了自身实力，也低估了成吉思汗的野心，于是杀掉了使者。

这正中成吉思汗下怀，便打着复仇之名开始了第一次西征，在此之前他已经灭掉西辽，打通了通往中亚的通道。

一、攻占花剌子模

花剌子模可是个强大的国家，人口数千万，兵力数十万，成吉思汗想要消灭它，可不那么容易。

不过，摩诃末对蒙古不了解，对成吉思汗的认识也不充分，他误以为蒙古只是个小国弱国，因此在备战的时候，将兵力分散在锡尔河沿岸的各个城市，自己则带领一支大军驻扎在都城撒麻耳干伺机而动。

一般而言，摩诃末的构想是不错的，因为他不知道蒙古人从哪里攻进来，所以集中兵力在都城是对的。

成吉思汗的准备也很充分，他组建了一支由金国工匠组成了工兵集团，遇河搭桥，遇城搭梯，恰好弥补了蒙古士兵只擅长野战的不足。

在全面进攻花剌子模之前，成吉思汗派遣长子术赤和大将哲别率领2.5万人跋山涉水，翻越雪山前往花剌子模费尔干纳，作为佯攻。

摩诃末果然上当，将锡尔河沿岸的主力部队调往费尔干纳，成吉思汗则从正面趁机发起进攻。

当时，成吉思汗将大军分为四路，分别向讹答剌、锡尔河上下游和不花剌发起进攻。

在讹答剌，蒙古大军遇到了顽强抵抗，因为摩诃末给守将海尔汗增派了六万援军。

海尔汗就是之前杀掉蒙古商队之人，当时他还抢走了大量财物，他的身份可不简单，是花剌子模太后的亲属，成吉思汗之前曾要求摩诃末杀掉他，但摩诃末并没有这么做。

不过，海尔汗的能力不怎么强，他依仗兵多粮广，坚持抵抗了五个月，但最终还是被蒙古大军攻破城池，他本人也被俘虏。

为了给商队死难的500人报仇，成吉思汗下令将讹答剌夷为平地，杀光俘虏的花剌子模士兵，并向海尔汗的耳朵和眼睛灌水银，海尔汗最终痛苦地死去。

讹答剌丢失后，蒙古大军又相继扫平锡尔河上下游和不花剌，毕竟花剌子模主力都被调走，不花剌的守军甚至直接逃走，但也被追上，然后被屠杀殆尽。

不花剌丢失后，花剌子模都城撒麻耳干和旧都玉龙杰赤之间的交通完全被切断，花剌子模的锡尔河防线土崩瓦解，河中腹地彻底暴露在蒙古大军的铁蹄之下。

1220年5月，蒙古大军一路对沿途村庄进行洗劫，最终抵达撒麻耳干城下，当时花剌子模太后的弟弟秃海汗已经整顿防务，加固了城墙，做好了与蒙古大军作战的准备。

然而，之前自信满满的摩诃末，在见识到蒙古人的厉害后，早已被吓破胆，竟然临阵退缩，带着一堆人马悄悄逃出了撒麻耳干。

直到第二天，成吉思汗才猛然发现摩诃末已经逃走，于是派遣哲别、速不台追击摩诃末，自己则率领大军攻打撒麻耳干。

成吉思汗十分聪明，在攻城之时假装战败撤退，吸引守军出城，结果杀掉一万多人。

之后，秃海汗让象兵出城作战，成吉思汗下令用箭射击，大象惶恐之下逃回城内，踩死踩伤了大量花剌子模士兵。

最终，在蒙古大军的猛烈进攻下，撒麻耳干一些官员开城投降，蒙古大军进入城内，将守军屠杀殆尽，然后将抓来的三万工匠分给功臣，又将三万壮丁编入军队，城中二十万百姓，则在每人缴纳钱财后才被释放。

之后，蒙古大军又开始攻打玉龙杰赤，这里是花剌子太后的封地，她得知蒙古大军到来，连忙带着幼小的孙子们逃走，忽马儿被推举为临时城主。

忽马儿名不见经传，却顽强抵抗蒙古大军，蒙古几次攻城都遭遇失败，还损失了好几千人。

前前后后，蒙古大军围攻了七个月，硬是没拿下玉龙杰赤。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花剌子模守军确实顽强；另一方面，成吉思汗已经将花剌子模封给长子术赤，术赤不愿意破坏玉龙杰赤，所以攻打的时候畏手畏脚，加之他与察合台不合，导致大军军令不一，士气低沉。

得知消息的成吉思汗很生气，便下令改由窝阔台负责攻城，窝阔台整顿军纪，犒赏大军，很快就恢复了军队的战斗力，最终一举攻克玉龙赤杰。

蒙古大军进入玉龙杰赤后，花剌子模守军拒不投降，在进行了七天巷战之后才被消灭，蒙古大军也损失惨重。

对于这件事，成吉思汗感到很生气，按照他之前制定的政策，投降者可活，反抗者一律杀掉，于是他将十万名工匠送往蒙古，又掠夺妇女和儿童充当奴隶，其他人则全部被杀掉。

屠城之后，成吉思汗还掘开阿姆河堤坝，引水灌城，玉龙赤杰因此被淹没在汪洋之中，而那些隐匿的人口则全部被淹死，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惨不忍睹。

之后，成吉思汗开始抄掠花剌子模本土，躲藏到祃桚答而堡垒里的花剌子模太后，在抵抗了四个月之后投降，她被押送到蒙古，而摩诃末的小儿子们则全部被杀死。

至此，蒙古大军基本占领花剌子模本土，中亚霸主花剌子模就此灭亡，前后只花了一年多时间。

蒙古大军接下来的任务，一是继续攻打花剌子模的属地，例如呼罗珊和阿富汗等地；二是追击摩诃末及其太子札兰丁，这件事在此之前已经在进行了。

二、追击摩诃末

摩诃末从撒麻耳干逃走后，一路向中西亚逃窜，哲别派人侦查到这一情报后，便与速不台一起率领三万大军开始追击。

出发之前，成吉思汗告诉哲别，在追击摩诃末途中，如果遇到归顺者，可以给予奖励，发给保护文书，并派遣官员领导他们；如果遇到抵抗者，不要手软，一律消灭掉。

成吉思汗还说，他只给哲别三年时间，结束战争后再从钦察草原回到蒙古。

哲别出发后开始四处打探摩诃末的消息，得知摩诃末已经来到了呼罗珊地区的马鲁城，于是一路追击到马鲁，沿途收服了不少地区。

当时，马鲁城中有大量花剌子模难民，还有不少从蒙古大军中逃走的突厥人，摩诃末组织这些人防守马鲁城。

哲别派人给摩诃末送信劝降，摩诃末却杀掉了使者，他便下令攻城，很快就攻克马鲁城，摩诃末再次逃走。

之后，摩诃末不断变换藏身点，哲别一路追击，收服了伊朗和阿富汗一带大片领土。

为了找到摩诃末，哲别与速不台分兵追击，先后经过木维因、祃桚答而、阿模里和阿思塔刺巴忒等城，杀掉了大量反抗者，最终在刺夷城汇合，却没有找到摩诃末的踪影。

跟丢了目标的哲别和速不台，像丢了魂似的在伊朗北部厄尔布鲁士山脉晃悠了好久，顺手灭掉了哈马丹、可疾云、达木干等花剌子模位于里海岸边的城镇。

正当哲别和速不台着急之时，侦察骑兵突然传来消息，说摩诃末已经逃到里海一个叫做额别思宽的小岛上藏起来。

不久，又有消息传来，说摩诃末已经去世了，哲别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便派人登上额别思宽，发现摩诃末确实已经去世，于是掳走摩诃末的妻子等家人，并抢走大量珍宝，派人送给成吉思汗，但并未发现札兰丁。

哲别和速不台的首要任务算是完成了，不久后成吉思汗就来信了，告诉二人，继续抄掠波斯北部和里海以西的高加索地区、钦察草原，不求占领其土地，但求多掠夺点财宝和人口，顺便试探性进攻，为日后进入欧洲做准备。

1220年秋，按照成吉思汗的最新指示，哲别和速不台带着三万人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征途，他们即将抵达一个未知世界，那里是蒙古人此前十分陌生的地方。

三、横扫高加索

哲别、速不台先对波斯北部进行了抄掠，抢了大量财宝和人口，反抗者尽数被屠杀，之后他们进入阿塞拜疆境内的帖必力思，也就是今天的大不里土，这里的统治者是一个叫做斡思别的突厥人，被称之为突厥王月即伯，是伊拉克王册封的一个国王。

蒙古大军抵达之前，斡思别已经听说蒙古大军灭了花剌子模，为此感到十分恐惧，于是派人送给哲别和速不台大量金钱、衣服和马畜等财物，还送去食物和美酒款待蒙古大军，并缔结和约，哲别和速不台便率军离开，但这只是暂时的。

不久冬天就到来了，哲别和速不台便驻扎在里海西岸的穆甘草原（今阿塞拜疆国东南部，阿拉斯河下游以南），准备休整一番，等到来年春天再继续行军。

当时，在高加索地区存在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等许多小国，这些国家十分弱小，人口也不多，因此先后臣服于波斯、阿拉伯帝国和突厥人。

但是，国家小不代表高加索的人是好欺负的，那里民风彪悍，逞强好斗，性格崛强，领地意识很强烈，自古以来都是“不屈从于暴力和强权的自由之地”。

那么，蒙古人在高加索地区，会与当地人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1221年春，哲别和速不台现对伊朗地区进行了抄掠，之后“扫荡伊拉克，三临帖必力思”，但过程并不轻松，前后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征服了伊朗、伊拉克和阿塞拜疆等地的许多小国。

1222年春哲别、速不台向格鲁吉亚进军，格鲁吉亚是个山地国家，平均海拔在1000米以上，蒙古人想要征服这里，似乎并不太容易。

为了对付蒙古人，格鲁吉亚国王奥尔基动员全国力量，组织了一支人数达到三万人的部队。

不久，蒙古大军就与格鲁吉亚军队在今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以南的一片草原上相遇了。

当时，哲别带着5000人埋伏在一个地方，而速不台则带着主力与格鲁吉亚军队作战，起初速不台被击败了，但在后撤途中，哲别突然从埋伏处冲出来，将格鲁吉亚军队包围起来。

在蒙古铁骑的冲击下，格鲁吉亚很快就战败，三万大军大部被歼，余部逃往高加索山区。

格鲁吉亚为何要选择与蒙古军队打野战？史书对此没有记载，或许是哲别和速不台使用的计策所导致的，亦或是格鲁吉亚人对蒙古人不了解。

不过，哲别和速不台战胜格鲁吉亚军队后，产生了轻敌情绪，不久后格鲁吉亚人就意识到野战打不过蒙古人，于是转而采取山地游击战，时不时对蒙古大军进行偷袭，导致蒙古大军损失了不少兵力。

哲别和速不台原打算从高加索山和里海之间的通道进入钦察地区的，但在格鲁吉亚的骚扰下，计划无法实施，二人商议之后，决定暂时回到帖必力思。

为何要去帖必力思？因为斡思别十分恭顺，蒙古大军在攻打伊拉克的时候，他曾多次派人慰问并充当向导，给了蒙古大军很多帮助，哲别对此感到很高兴，他灭了阿塞拜疆其他国家，唯独留下了帖必力思。

在帖必力思，蒙古大军又收到了斡思别赠送的许多礼物，休整一段时间后，哲别和速不台却干了一件很不地道的事情，那就是将附近一座叫做哈马丹的城市给屠城了。

哈马丹之前就投降了蒙古人，还缴纳了大量金银财宝，但在哲别的印象里，这座城市很繁华，人们似乎很富裕，没有榨干其价值，似乎有些不甘心。

于是，哲别便派人以筹措军饷为名向哈马丹军民索取财物，但他的贪心让哈马丹军民很愤怒，于是选择拒绝。

哲别也不废话，当即向哈马丹发起进攻，很快就攻下该城，在屠城之后将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走。

在得到补给之后，哲别和速不台又征调了一些青壮年入伍，再次向格鲁吉亚发起进攻。

这一次，哲别和速不台学聪明了，他不会再给格鲁吉亚军队打游击战的机会，而是使用计策，用两万人埋伏起来，用五千人攻打格鲁吉亚，然后佯装撤退，诱敌出城后实施歼灭，最终一举荡平格鲁吉亚军队，使其没有还手之力。

之后，哲别和速不台又毫不费力地征服了更加弱小的亚美尼亚，至此高加索地区基本被荡平。

而后，哲别和速不台便准备进入钦察草原了，然后从钦察草原回到蒙古去。

四、大破联军

在里海和高加索山之间，只有唯一一条通道可以进入钦察草原，却被设里汪国境内的打耳班城拦住了去路。

打耳班城城防坚固，难以攻克，哲别便凿石开道，绕过打耳班城，进入到了钦察草原阿兰人和钦察人的驻地，这是蒙古大军第一次进入欧洲，同样是个十分陌生的世界。

原本，阿兰人和钦察人是有深刻矛盾的，但为了应对蒙古大军，他们选择联合起来，参入抵抗蒙古大军的还有库曼人、保加尔人。

阿兰人和阿速人组成的联军人数众多，哲别认为将其击败的难度很大，于是转而采取分化瓦解的策略。

哲别派人告诉钦察人，蒙古人跟他们是同一个部落之人（钦察是突厥系民族，蒙古与突厥关系亲近，曾长期生活在一起），而阿兰人则是异己，我们之间不应该相互侵犯，应该联手对付阿兰人。

钦察人信以为真，为了避免战争，于是与蒙古人结盟，又与阿兰人断绝来往，哲别便率军攻打阿兰人，成功将阿兰人击败。

到了冬天，哲别便在钦察草原中心地带驻军，不久术赤派去的援军也抵达，两军汇合后向钦察人发起进攻，钦察首领霍滩逃走。

1223年春，哲别、速不台追击霍滩至斡罗思(古俄罗斯)境内，当时斡罗思的首领哈力赤王是霍滩的女婿，哈力赤王便联合乞瓦(今乌克兰首都基辅)侯小密赤思老等部，组成了一支八万人的大军抵抗蒙古大军。

正当一番大战即将展开之时，成吉思汗的密信却抵达了，但哲别并未打开，因为他知道成吉思汗先要让他撤军，只不过他认为不是时候。

成吉思汗为何要哲别撤军？

主要是因为花剌子模及周边地区基本被蒙古大军荡平，札兰丁从里海回到花剌子模之后组建的抵抗军也基本被消灭，札兰丁本人还被赶到印度去了。

成吉思汗见战事结束，便打算留下一支军队镇守花剌子模，自己则带领主力回国，因为木华黎已经去世了，金国随时都有有反扑的可能，西夏也已经倒戈金国。

成吉思汗打算继续对金国的战争，自然要带着哲别一起回去，但哲别认为应该先消灭钦察、斡罗思、乞瓦联军之后再返回蒙古去。

因为这一缘故，哲别便没有拆开信，这样他就不算违背命令了，可以继续与联军交战。

为了击败联军，哲别故技重施，他向联军发起进攻后佯装败退，引诱联军追击后，然后再伺机发起偷袭。

这一招果然走奏效，联军分两路大军追击蒙古大军，哲别便集中力量对付哈力赤王这一路，哈力赤王胆小如鼠，交战后刚遭遇失利，就丢下士兵逃走，结果全军覆没。

另一路联军还没收到哈力赤王战败的消息，就被蒙古大军包围在一座城池内，哲别派人用财物引诱大军出城，然后趁机发起偷袭，成功拿下该城，将这一路联军也全部消灭。

至此，蒙古大军大败联军，在斡罗思抢掠人口、财宝和牛羊之后，哲别和速不台又继续对附近国家进行抄掠，比如速答黑城的热那亚商人，是当时最会做生意的一群人，拥有大量财富，结果被蒙古人一抢而空。

1224年，哲别和速不台又率蒙古大军攻打了伏尔加河中游的不里阿耳国，以及里海北岸乌拉尔地区的康里人，然后向东边走边抄掠，最后经锡尔河以北的草原与成吉思汗的蒙古大军相会合。

至此，蒙古大军完成了对东欧这片未知世界的探索，认识到那里的人不禁打，钱还多，于是多年之后再次发起西征，最终将其征服。（来源：围炉煮酒话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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