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汽车以旧换新，放宽限购、限牌给汽车消费注入的活力也不容小觑。
12月11日，杭州市商务局发布《杭州市打造“赛会之城·不夜杭州”三年行动计划（2025-2027年）（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行动计划》），并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值得关注的是，在《行动计划》中提出的“大力促进汽车消费”方面，明确提及“继续有序放宽汽车限购、限牌措施”。
从2014年至今，杭州实行汽车限购政策已整整10年。可以说，不少消费者苦汽车限购久矣。如今，“解限”虽近在眼前，但又难免担忧，持续放宽汽车限购、限牌政策究竟能否有效带动当地汽车消费？由于杭州等地汽车限购仅针对燃油车，若逐步取消限购，形势大好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又是否会因此受到波及？
限购十年：从限制到松绑
《行动计划》提出，大力促进汽车消费，用足国家以旧换新政策，开展汽车下乡等促销活动，继续有序放宽汽车限购、限牌措施。完善新能源汽车充换电设施建设，扩大市内充换电设施覆盖面，推动新能源汽车消费。支持金融机构创新汽车金融产品和服务，加大对汽车保养、保险、维修、美容等消费金融服务支持力度，促进新车和二手车消费。
其中，“继续有序放宽汽车限购、限牌措施”引得众多杭州市民关注。回顾杭州的汽车限购历程，要从2014年3月26日说起。彼时，为治理大气污染，改善空气环境质量，有效缓解交通拥堵，实现小客车数量合理、有序增长，杭州正式实行小客车总量调控管理，以“无偿摇号＋有偿竞价”方式配置增量指标，成为我国第六个限制机动车上牌的城市。
2014年以来，杭州每年提供8万个增量车牌，按月分配。其中，80％的指标通过摇号确定归属，20％通过竞价分配，竞拍起始价为1万元，不设价格上线。2017年，杭州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杭州市小客车总量调控管理规定》明确，通过新能源车指标上牌的新能源车不产生更新指标，并增加二手车周转指标使用的相关内容。
近年来，为刺激汽车消费，杭州开始不断优化小客车调控政策，逐步放宽限购限牌。2021年1月，杭州推出“浙A区域号牌”，与普通浙A车牌的区别在于，其早晚高峰的限行范围更大。不过，杭州市民无需摇号或竞价，符合申请条件即可直接申请，且不会影响常规指标的申请。
2023年1月，中共杭州市委十三届三次全体会议明确提出，“探索取消小客车限购、地面道路限行，破解特大城市交通拥堵难题”。同年3月，杭州市交通运输局等6部门发布《惠民生优化小客车其他指标若干政策措施（试行）的通告》，增设“久摇不中”“人才专项”“多孩家庭”“重点企业”四类小客车其他指标。
今年8月，杭州市交通运输局、市公安局联合发布《优化我市小客车调控政策若干措施的通告》，制定了五项优化措施：一是取消区域指标申请限制；二是取消车辆更新资格限制；三是增设“直系血亲”类其他指标；四是放宽“久摇不中”类指标申请条件；五是取消指标竞价保留价。其中，“久摇不中”类指标申请条件从72次及以上降至48次及以上，在其他竞价规则不变的前提下，1万元的小客车增量指标竞价保留价也正式取消。
根据2023年的数据，广州、深圳、杭州这些采取汽车限购举措的城市汽车保有量远远落后于不限购城市。可见，部分合理的汽车消费需求被限购政策所压制。据杭州市交通运输局统计，“区域号牌”、“久摇不中”指标等政策实施以来，截至今年8月，杭州小客车个人指标竞价连续保留价（1万元）成交，摇号中签率从最低0.55％升至0.96％，总体取得较好效果。
放宽限购利好汽车消费
近年来，行业上下不断呼吁放宽汽车限购，进一步释放汽车消费潜力。不过，放宽限购究竟能否切实拉动汽车消费？
在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专家委员会委员章弘看来，汽车限购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杭州汽车销量的增长。根据2023年数据，天津、深圳、杭州、广州四个汽车限购的城市汽车保有量分别为411.7万辆、406.6万辆、402.3万辆、366万辆，远不及成都、重庆、郑州等未实行汽车限购的城市。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副会长王都预测，若放开汽车限购，5年内国内汽车平均每年销量将增加100万辆左右。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也曾表示，如不考虑上下游经济效益，全面取消汽车限购政策或将产生近6000亿元汽车消费。
就目前看来，放宽汽车限购对汽车消费有相对显著的拉动作用。根据杭州市商务局的数据，今年1～8月，报废更新、置换更新、新车补贴、限牌优化“3＋1”汽车政策体系协同发力，汽车消费持续好转。8月，杭州市汽车消费133.1亿元，同比增长21.8％，拉动全市社零增长4.6个百分点；其中新能源汽车80.7亿元，同比大增80.6％，按销售额计算，当月新能源汽车渗透率达60.6％。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总工程师叶盛基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放宽限购是未来趋势，政府应有序拉动汽车消费，而非限制汽车消费。目前部分限购城市保有量尚未到饱和程度，这意味着汽车消费空间依然存在。所以，包括北京、上海、杭州等在内的超大城市应在道路管理水平、智慧城市建设上多下功夫，进而提升道路通行效率。
取消限购不会波及新能源汽车发展
值得关注的是，由于杭州限购政策仅针对燃油车，不少消费者开始选择不受限的新能源汽车，“绿牌”车开始在杭州街头随处可见。在杭州工作6年的胡航（化名）告诉记者，自己当时选择购买理想ONE，便是由于杭州油牌摇号难度太大。“我要是有油牌，就不买新能源汽车了。”他说。
今年上半年，杭州新能源汽车总销量达12.43万辆，位居全国第二；汽车零售总金额达673亿元，其中新能源汽车增长66.5％。逐步放宽限购，是否会对杭州新能源汽车发展带来一定影响？
章弘认为，限购政策在客观上确实推动了杭州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宽限购后，新能源汽车销量会因此受到打击。对此，管清友也表示，汽车保有量的边际放缓和新能源汽车市占率的提升难以用限购政策完全解释，只能说限购政策“可能”有一定正面影响。
今年8月，杭州新能源汽车渗透率便已超60％，当地新能源汽车市场已几近成熟。另外，得益于以吉利汽车、零跑汽车等整车企业为核心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集群，杭州在新能源汽车发展上颇具区位优势。吉利、零跑两家本地车企的快速发展，无疑带动了杭州新能源汽车的普及。
章弘表示，近年来新能源汽车销量的快速增长使得汽车限购政策的治堵效果逐渐减弱，单纯的以“堵”治堵已然无效，应当借助智慧交通系统优化交通治理能力。构建智慧交通网络，自然离不开更加智能的新能源汽车。“正是新能源汽车的普及，让智慧交通系统能够更快成为现实。”他说。
目前，杭州正依托城市大脑建设，持续推进城市智慧交通治理，探索取消小客车限购、地面道路限行之策。据了解，城市大脑每2分钟即对城市道路交通状况进行一次扫描，实时感知在途交通量、延误指数、快速路车速等7项“交通体征”，通过调整交通信号灯等方式迅速给出最优通行方案。据统计，2023年，杭州市在交通量同比上升16.4％的情况下，主干道高峰均速同比上升3.1％。
文：张奕雯 编辑：焦玥 版式：王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