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遍公认的真理是,世界上只有两种细菌。一种是大肠杆菌,另一种不是”
---- 特奥多尔·埃舍里希
(“It is a truth universally acknowledged that there are only two kinds of bacteria. One is Escherichia coli, and the other is not.”
----Theodor Escherich )
特奥多尔·埃舍里希(Theodor Escherich,1857-1911)可能无法在那个杆状细菌映入眼帘时意识到,他在27岁,也就是1884年在显微镜下发现的肠道细菌——大肠杆菌(Escherichia coli)——会被发现易于培养,会被发现与人类疾病有高度相似性,会成为上世纪无数生化成就背后的推手,会成为现如今每一个普通实验室都广泛培养的模式生物。
从那本包含大肠杆菌在内的的婴儿肠道细菌著作开始,从那个仍未命名但准确描述了形态特征的那一页开始,从世人在埃舍里希过世后给予了“大肠杆菌”这个命名开始,“Escherichia coli”这个名字经过了百年多的时光,从实验室走向教科书,从教科书走向了世界。现在,全球的生物研究者们都知道了“Escherichia coli”这个名词,但那个发现者的名字却被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下。只有在查询文献时,才惊讶地发现了那个著名的“E”没有代表某个划时代的成就,只是代表了一个曾经存在过的儿科医生。
• 特奥多尔·埃舍里希的照片
对于这个德国裔的奥地利人,埃舍里希可能比起被称为“大肠杆菌发现者”之外,更愿意被称为“儿科医生”。事实上,发现大肠杆菌可能更像一个无心之举,只是恰好大肠杆菌广泛存在于婴儿的肠道内,而他当时正好在研究婴儿的肠道菌群以研究婴儿腹泻的原因罢了。在那个时代,细菌学刚刚开始,医学已经迎来了它的黎明,却仍在太阳升起的黑暗当中。
埃舍里希5岁丧母,12岁被送去耶稣会士开办的学校学习三年,在19岁进入了大学学习医学,随后在维尔茨堡、维也纳和慕尼黑等地开始了他的医疗生涯。在此期间,他在维也纳的学习后选择成为一名儿科医生,在柏林访问了细菌学奠基人——罗伯特·科赫,在那不勒斯接触了霍乱,学会了细菌学技术,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细菌学家。在儿科还没有成为一个正式医院部门、婴儿的死亡率高得可怕的时代,他是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儿科医生。但他不肯拘泥于此,实际上,他注重临床与研究的统一,有时候,为病人问诊更像是点燃了他思维的火花。
在1884年,已经见证了肆虐霍乱的儿科医生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霍乱是一种能引发严重肠道腹泻等问题的疾病, 在霍乱病人的粪便中分离霍乱弧菌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面对腹泻的婴儿,他自然而然地想要了研究婴儿粪便里的细菌。在婴儿出生后最初几天的粪便里,埃舍里希分离出了约二十种细菌――其中,便包含了大肠杆菌。在他的出版物中对大肠杆菌的描述使他成为了这一菌种的发现人,令其名留青史。
• 特奥多尔·埃舍里希出版的关于儿童肠道细菌的著作
而在那之后,埃舍里希仍旧是细菌学的先锋,广泛研究了包括大肠杆菌在内的其它细菌;他也没有放弃临床一线,在生涯巅峰成为了欧洲举足轻重的儿科医生之一。1911年,埃舍里希医生因脑血管意外而去世,享年53岁。
虽然埃舍里希发现大肠杆菌的过程好似幸运的玩笑,但这个菌种和这个伟大的医生的名字注定会跟人类的生物科学共同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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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Friedmann H C. Escherich and Escherichia[J]. Advances in applied microbiology, 2006, 60: 133-196.
[2] Hacker J, Blum-Oehler G. In appreciation of Theodor Escherich[J]. Nature Reviews Microbiology, 2007, 5(12): 902-902.
[3] Shulman S T, Friedmann H C, Sims R H. Theodor Escherich: the first pediatric infectious diseases physician?[J]. Clinical infectious diseases, 2007, 45(8): 1025-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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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陈雨婷
排版 | 黄滢憓
审核 | 朱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