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分享丨张孝德：滋养全生命的耕读教育，探究当下文明的危机与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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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呢，大家一看我的样子，就是一个学者。但是呢，我对学问的研究应该是1993年，也就是30年之前，开始启动了一个研究——生态文明的研究，一直到1995年的时候，形成了一本书，就是一直到2010年才出版的，叫做《文明的轮回》。这本书是研究什么呢？这本书研究的是人类文明的中心就像地球围绕太阳旋转一样，它不是固定的。15世纪人类文明的中心在东方。近代以来西方的崛起，我们近代以来的学者认为，这对于中华民族来讲，是一个奇耻大辱的事儿。我们都在追问，为什么近代的工业革命不是发生在中国，而是发生在西方？因为在15世纪的中国是世界一流大国。但是30多年前，我读了中国的许多古书之后，看到太极之后，发现这是人类文明演化的规律。我们不要批判我们的祖宗错了，我们也不要认为，西方创造了这种工业文明，就是一个普世不变的文明。其实，人类文明的演化就像太阳和地球的关系一样。15世纪以前，人类文明的太阳在东方。15世纪以后，人类文明的太阳跑到了西方。那么，它不会只留在西方的，按照中国太极智慧的推论，21世纪人类文明的太阳，一定会重新回到东方来。人类的太阳21世纪重新从东方的太平洋升起的时候，照耀到这块大地的时候，不是让我们重新回到农耕文明，也不是让我们重新跟着西方的工业文明上向前走，我们应该给人类贡献一种新文明，这种新文明就叫生态文明。这是这一本书讨论的问题。

我们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危机。这是当今人类要认识的最大的内卷。这个内卷告诉我们什么？告诉我们，我们今天化解人类未来危机的问题，不是我们和西方人争执你对了，我错了。也不是我们在开会的时候，我们说企业家你的经济不对，或者你不对，你的资本主义把我搞得不合适了。今天这个文明危机是所有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列为地球惩罚的对象。

我们今天要觉醒。今天这个文明形成的最大的矛盾是地球危机和整个人类之间的危机。所以说在这个时代，我们不是等待别人在觉醒。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危机造成的一员。这是我们今天要反省的。所以，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再推论的话，我们就会发现，面向未来，不是要等待谁来拯救我们。是我们每一位，都要从我开始拯救自我的生命开始。我觉得这是面向21世纪。面向生态文明新时代，需要唤醒每一个人的这样一个逻辑。所以这个逻辑使我们会想起，100多年前，流行在国际的《国际歌》。这个歌的第一句什么唱的呀？在座的各位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起来吧！其实，在今天，资本主义已经不是经济的资本主义，也不是某一个产业的资本主义，是文化的资本主义。是资本与这个社会的文化掌控了我们的心，我们都变成了这个文明的奴隶。这个奴隶的本身包括资本家也被奴隶化了而不自知。所以说我觉得《国际歌》在今天有它重新唱的意义。

与此同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40多年追赶西方的现代化没问题，值得我们自豪的是，我们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但是我觉得今天的中国应该说，也是饱受工业文明危害最大的国家。工业文明发展到今天，当这一个文明在今天的中国，我们可以说成功地完成了对西方工业化追赶的时候，我们也把工业文明带来的诸多矛盾带到了中国这块大地上。大家说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告诉大家，这是好事儿。因为在今天，唯独只有中国能够在今天这个环境下比其地方更早的能够破这个局。所以，这些矛盾集聚在中国，是天把化解未来新文明这个使命交给了谁啊？交给了中国人。我讲的这个话不是傲慢，是这一个时代赋予这个5000年文明中国的使命担当。

今天为止，我们担当了吗？告诉大家，已经开始担当！到今天为止，在世界范围内，首先高举生态文明大旗的是谁呀？中国！十八大提出的生态文明告诉大家，世界唯一。生态文明这个理论我可以说80年代我就参与讨论，80年代就提出了。但是到今天为止，把生态文明上升到一个国家的战略，中国是唯一的。不仅是唯一的，18大中国提出生态文明不到几个月，联合国开会通过了一个决定。什么决定？向全世界推进中国的生态文明理论。我觉得这是一个世界性的大事件。

我为什么说是一个大事件呢？在座的各位。你们可以看看联合国召开会议的各种记录。可以说，近百年以来，联合国很少为某一个国家的决策，通过联合国决定向全世界推广。即使西方这些发达国家的背后，影响着联合国，你们看看也很少把哪一个国家政府的决定推向全球。而且咱们这个生态文明是谁做出的决策呀？中国共产党呀。所以由此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十八大之后中国的外交地位在国际上越来越高。我们不要忘记，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许多重大的事情不是在国内推出的，是在全球会议提出的。比如，两个共同体的思想（注：对内坚持筑牢全体中国人民组成的不可分割的“中华民族共同体”，对外推动构建包括全体中国人民在内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等等。围绕这个问题，我就在思考，搞生态文明，到底从哪里开始？

如果按照黄帝内经中医的智慧，头的病在哪里治呀？脚上治。西方工业文明的病根源于过度发展的工商业经济。大家想工商业经济造成的污染需要从哪个领域来化解呀？难道还还继续在工商业经济搞吗？不是。工业化造成的问题要通过农业革命来化解。所以说这是为什么关注生态文明要关注农业呢？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最近出版了这本书《大国乡村》，这里边提出了面向未来的有五个方面的柔性革命，其中一个革命就是面向未来的新农业革命。这个农业革命不是我们今天所讲的，仅仅满足于粮食多少的问题。未来的新兴农业蕴含着化解今天工业文明带来诸多弊端的解药。

近代以来，西方的文明是根源于15世纪地中海城市文明的复兴，可以说西方的文明它是城市孕育出来的。所以说我们认为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到今天为止，我们的许多专家学者都认为，中国的城市化率还不够，我们应该和美国西方一样，我觉得这种思维是不是该停下来了。我们今天恰恰发现，今天的城市的诸多的文明病，大家想需要到哪里化解啊？乡村。

我第一本书关于生态文明的是《文明的轮回》，30年前，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发生之后。在《中国经济时报》连续两年给我发表了一系列文章，结合起来是《生态文明立国论》。但是把这些文章写完的时候，我认为这些理论虽然重要，但在我的心目中仍然没有找到走向未来的路从哪里开始。在座的各位，在这个过程中，我终于得出这么一个逻辑，迈向生态文明成本最低、效果最好，最能够迈向新文明之道的那个点就是乡村。而且这样一个结论和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两山理论高度吻合。我们在这里惊奇的发现，毛泽东从井冈山开始走出了一条农村保卫城市的让中华民族独立的之路，40多年前，邓小平启动的中国改革开放，也是从小岗村开始，启动到中国40多年的改革开放，使我们今天拥有一个强大富强的中国。但是我们今天突然发现这个国家强大了，但是构成这个强大国家的“芯”，就是刚才朱老师所讲的那个芯片的“芯”，我们会发现我们今天不是缺少技术的“芯”呀，是另外的“芯”空了。所以说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生态文明建设从哪里开始？从乡村开始，从农业革命开始。

当农业革命从乡村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我们到乡村去，我们搞农业，搞什么农业呀？我们会发现，搞美国式的现代化大农业不能够化解文明的危机，因为美国式的现代化大农业是一个去农民、机械化高、去乡村、去文化，使农业变成只有一个功能，为粮食而生产粮食的资本化农业。这样的农业，美国获利了，全球遭殃了。在座的各位，美国、欧洲的农业现代化可以和现代化工业相比较。如果按照农业现代化的标准，和15世纪的相比较，农业的革命，农业的效率提高了几百倍。如此高效率的农业，给我们整个地球带来什么？在座各位，带来是到今天，地球上还有八亿人口吃不饱，甚至濒临饿死的危机呀！农业危机呀！我不展开讲了。所以说我们今天面临的地球上一端是高度发达的、高收益、高质量的资本化农业，另一端是什么呀？濒临饿死的平民。

那么，今天的中国未来走什么样农业之路啊？我们还真有一条路，这就是今天我们几位交流的有机农业。所以说，未来的革命不是工业化，农业不是美国式农业。21世纪，我们要迈向中国式的现代化，我觉得必须从重建中国式的生态农业开始。但是这个农业怎么进行？怎么搞？我觉得这个农业不是大规模，要回归社区、回归乡村、回归我心开始的新农业。

那么，我觉得在我们从事这种农业的背后，突然发现，进入到未来的新窗口，有一种教育，有一种生活，有一种新的生产方式，就叫——耕读。

有的人说，老师，为什么耕读？是不是你把它给玄化了？其实在耕读二字的背后，在座的各位，你要真正接受，耕读的背后，需要的不是知识，需要的是智慧。智慧是中国人几千年以来独特的思维方式。

可以说今天对于农业这件事有四种认知模式：

第一种认知模式，这是西方式的、物质化的农业。认为土地就是能够生产粮食嘛，对不对呀？就是提供一种能够满足温饱的粮食吗？是一个物质解决这个问题的农业只有技术就可以了。

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实在西方，包括黄志友交流的CSA农业，我们会发现，包括今天的自然农业，这种农业观点认为是什么？农业不是物质，农业有能量。物质只是携带能量的载体，这就叫能量农业。包括朱春兰老师，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朱春兰讲了一句话，她说，“张老师，我们今天吃的食品有热量，没能量”。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话，当时她今天可能没讲。这句话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在座的各位。进入到能量农业的时候，仍然不是农业给我们最高的东西。

第三个农业是什么呀？是生命农业，农业是生命啊！所以这种农业在中华民族五千年以来，我们一开始搞农业的时候，就没有把农业看作是仅仅满足温饱的东西。大家想一想，作为中华文明始祖的黄帝、炎帝、尧舜等等这些先祖们，他们是创建这个文明的最早的农民，对不对呀？他们仅仅是农民吗？不是。是中国黄帝内经中医的始祖。黄帝仅仅是中医的始祖吗？不是，黄帝是中国道家的始祖，黄帝是成仙的始祖。人不仅可以成为人，人可以成为仙，天人是合一的。黄帝是告诉我们这样的呀。炎帝告诉你什么？炎帝告诉你我发现的五谷不是五谷，五谷是药。五谷不仅让你吃上饱腹不饿，还可以让你身心灵健康生出精气神。你看炎帝给我们提供的是这样一个东西。那么我们这些祖先告诉我们什么呢？告诉我们大自然农业赐给我们的不是单纯的一个物质农业，也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农业， 是一个生命农业，是一个社会农业，是一个文化农业。

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农业在中国的演化过程没有到此停步。应该说，农业是让人可以实现天人合一、天人沟通、天人感应的“神”的农业。有的人老说，“神”是迷信吗？不是。告诉大家，在中国几千年的“神”的定义，是指在我们存在的这个宇宙中，有一种东西的存在，是什么状态呢？是看不见、摸不着，但其实存在的这一类东西，都叫什么呀？叫“神”。农业给我们提供的不仅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营养的食品，你在耕读农业的过程中还能得到一种无形的东西。自从佛学进入中国以后，在印度的佛教徒是不种地的，来到中国以后，有了丛林制度，中国的和尚是种地的。不仅种地，还提出一个叫农禅。所以说我们凤凰耕读书院叫“六艺农耕”。六艺农耕排在第一位的是农禅。

各位，迈向二十一世纪，解决环境污染从我心开始。我心污染了，治疗这种污染有一种最好的方式。读书可以，没问题，开个音乐会也没问题，吃点营养餐也很好，但是我认为最究竟的是，我们共同从耕读开始。

你在耕读的过程中，你就可以完成和土地的连接，和天的连接。甚至在劳动的过程中，我们不是回到单干户，我们是回到公社。大家一起劳动，一起生活。我们又会重新找到人和人和谐的大同社会，也就是未来的新社会主义社会。我们会发现，今天的工业文明给我们带走的那些东西，让我们远离的那些东西，我们都可以共同的在一块土地上组成一个小规模的社会，一点一点的重新找回来。当我们重新把他们找回来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不是又回到了远古的农耕社会，因为我们在讨论的时候，我们使用工业文明给我们带来的电、麦克风，工业文明给我们带来的物质。但是我们重新给了它们一个位置。什么位置呀？它不是主的位置，它不是根的位置，它是被用的位置。

构成未来新文明的根在哪里？根在心里，根在我心。构成新文明的本在哪里？本在土地。迈向未来新文明的出口在哪里？耕读。

所以我们在享受耕读的过程中，我们在享受耕读给我们带来自主、自理、自在新生活的同时，不影响我们坐上高铁到欧洲去，到全球去。我们不是交流你成为资本家了没有，你拥有多少资产。我告诉你我是新农夫，我有我的家园，咱们是否可以走亲戚。我们会发现那时候的地球是什么样的地球？新农夫创造的人类文明共同体的新地球。

我觉得我们今天这样一群人，在这里讨论这样一个小小的话题，是否蕴含着这样一个我们共同期盼的未来？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