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们读的是高分国产剧《白夜追凶》的同名原著小说。电视剧《白夜追凶》于2017年播出，67万人在豆瓣为其打出8.9的高分，将其誉为“国产悬疑剧神作”。让我们共同阅读这本书，通过一对双胞胎兄弟的命运浮沉，追寻命案背后的惊人真相。
十点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们继续来读《白夜追凶》。
昨天，我们读到碎尸案告破，与此同时，关宏峰与周巡达成协议，他帮周巡破案，周巡给关宏峰看所有涉及灭门案的卷宗。
高亚楠似乎在关宏宇脱下的手套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故事会怎样继续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关宏宇案的案卷摊在周巡和小汪面前的桌子上，很明显缺了一页。
小汪沉默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头儿，不会是关队……吧？”
周巡把烟一掐，没好气地说道：“老关过目不忘，没必要搞这么低级，再说，单扯走一张纸又不能让关宏宇翻案，而且我跟他约法三章，他没必要这么干。”
周巡沉下脸，又低声道：“那天晚上我从档案室取走案卷的时候，碰见了高亚楠。”
紧接着，周巡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塞进了案卷里，当做没发生一般。
清晨，一条小巷子里，一具男尸以卧姿横呈，周身上下伤痕累累。
恰逢关宏峰和周舒桐走进现场，关宏峰见到尸体，和周巡一样皱起了眉，直接叫出了名字：
“齐卫东？”
原来，齐卫东是当初梅市口一带的流氓头子，后来，被捕也是按涉黑定的罪，当时抓他的就是关宏峰和周巡，他也够倒霉，昨天早上才刚放出来，人就没了。
周巡抓耳挠腮，把烟屁股弹到警戒线外，掸掸手：“人归亚楠，现场留给技术队，老关，咱俩溜达一圈儿，重温下搭档的光辉岁月，怎么样？”
……
俩老伙计搭档的效率着实让周舒桐目瞪口呆。
他们很快从某家正在营业的公司里揪出来一个地痞小头目，叫“幺鸡”，他是看守所VIP客户，常年扛着清欠公司的招牌放高利贷。
“幺鸡”曾是齐卫东的手下，据他交代，昨天就是去接的齐卫东，他不仅给了他五千块钱，还帮他找了一个送快递的活计。
“幺鸡”还说，齐卫东收了钱，但活儿没接，他担心齐卫东没地方落脚，还派俩兄弟去追他，结果，每人挨了几拳，都给揍回来了。
十点左右，丰台支队里，赵茜落落大方地走进技术队办公室。
她毫不怯场，微微一笑：
“大家好，我叫赵茜，今天刚从市局调来，曾参与破获‘九一五’连环杀人案、‘四二三’持枪抢劫杀人案、‘六一二’强奸分尸案等重案要案。经验有限，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边，齐卫东的尸体刚刚完成解剖。
五分钟后，周巡和关宏峰顺着楼梯往上走。
周巡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办公桌前，小汪正试图劝阻一个面色不善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本案卷，不耐烦地扒拉开小汪。
他是刑侦支队现任副支队长，刘长永。
刘长永对周巡请关宏峰回来做顾问这件事，有非常大的意见，他觉得关宏峰必定有目的，于是，他强行将关宏宇的案卷拿走了。
周巡只得故作懊恼，给了关宏峰一个承诺：“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会议室里，刑侦支队的各地区队长、探组组长全部列席。
关宏峰在首席位置头也不抬地整理材料，周舒桐拿着记录本坐在他身边，已经准备好了记录。
关宏峰说道：“通过尸检，我们目前可以了解到死者生前至少受到了三次攻击。第一次在他身上留下了三处打击伤；第二次留下了三十四处划砍伤；第三次，也是最致命的一次，留下了一处戳刺伤。
仅从伤口初步推断，凶手至少有两人，至于是结伙作案还是先后实施的目前还不好说。在死者身上留下刀伤的是两把明显不同的凶器。
划砍伤是由一把很可能单侧开锋的博伊刀型利器造成的，戳刺伤则是由一把两侧对称开锋的直刺类利器造成的。
这两种刀虽然都属于管制刀具，但在实际生活中很常见，而且，现场及现场周围并没有找到凶器。
从尸体被发现时的情况不难判断，无论是先后受到侵害还是被多人同时攻击，整个侵害过程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死者大量失血，即便没有最后的致命一刀，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死亡也是一定的。下面请技术队说一下现场勘验情况吧。”
赵茜连忙站了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简述：
“死者随身携带有......其中苏宁电器商场发票一张，金额是两千四百九十九元，没写具体项目，现场也没发现对应的物品，开票时间是昨天。他身上还有薄荷糖两粒，像是饭店赠送的那种。现场……”
关宏峰低头看了看表，总结发言：“初步判断，齐卫东曾先后受到了两到三个人的侵害，留下打击伤和划砍伤的可能是同一个人，也可能不是。
如果单从打击伤创面位置来看，这个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是个右撇子，可能受过某种程度的技击训练，而且具备实战的格斗经验。
在这个前提下，他的年龄不会小于二十五岁，倾向于是一名男性，再就是，齐卫东陈尸胡同的时候体内酒精浓度过高，似乎和‘幺鸡’说的饮酒量不符。
那部分我倒不认为‘幺鸡’说了谎，所以死者在离开饭局后到遇害前，可能还在某个饮酒场所驻留过。”
“所以目前大家的工作主要是走访、汇总、排查与案发现场及周边地区所有可能有关联的线索，跟进齐卫东的遗物可能会有一定价值，就这样。”
高级布谎者
天色渐渐昏暗。
关宏峰赶在这个时候回了家，兄弟两人一边熟练地在客厅互换衣服和随身物品，一边交代着当日的情况。
关宏宇活动期间，收获不小，他在翻看齐卫东案卷时，才吃惊的发现，前一晚在音素酒吧门口与自己发生冲突的人，正是齐卫东。
关宏宇再一次带着周舒桐去了酒吧。
周舒桐从调酒师刘音处得知，那一夜，齐卫东确实来过酒吧，快关门的时候，她去跟齐卫东说要打烊了，却被齐卫东大骂一场，骂的全是脏字。
……
洗手间里亮着灯，关家两兄弟都穿着大裤衩，关宏峰正在给弟弟剪头发。
关宏峰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离高亚楠远一点儿！你居然私下跟她见面。”
他用剪刀指着关宏宇，从关宏宇手上的镜子中看着他：“如果你昨天晚上不见高亚楠，你也就不会遇见齐卫东，后面就不会闯这么大的祸，你自己想想对不对？”
关宏宇立刻用手里的镜子挡住关宏峰的剪刀，作揖求饶：“本来就一正常剐蹭，他见着我就往上扑，我哪儿知道你俩是老冤家？本来该你挨揍的……”
关宏宇在回忆完当晚打斗经历后，关宏峰低声道：“和三处打击伤倒是吻合，看来他指甲里留下的皮肤细胞是你的。”
......
在离案发现场不远处的胡同里，有一个小发廊，周巡从里面一个“细眉毛”的女人那里，问到了一条线索。
那夜，一个叫满哥的老客儿，在他们店快要关门的时候来过，他神秘兮兮地和她讲，巷子里死了一个人，到处是血。
据“细眉毛”说，满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带着血，说是在尸体旁捡的，不要白不要，袋子里面是个iPad，袋子扔了，东西就拿走了。
......
刑侦支队健身房里，周巡正在卧推杠铃，关宏峰在旁边倚着跑步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赵茜这时从旁边走过来,她递上文件夹，轻声道：
“通过调取周边主干道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一辆牌照号为京B81433的渔阳公司的出租车，应该就是载乘那名嫌疑男子的车辆。”
......
在联系过出租车司机后，他们确定了那名嫌疑人的外貌：中等个，二十岁左右，尖嘴猴腮。
周巡随后伸手朝小汪要过一个文件夹，摊开：“这小子叫王辉，总号称自己是清朝遗少——其实是扯淡——所以他绰号叫‘阿满’，也就是所谓的‘满哥’。
初步了解，他曾在青塔那边的台球厅工作过一段时间，没干多久就因为偷店里东西被开除了。他曾因寻衅滋事和盗窃被拘留过，都是近两年的事。”
关宏峰一直沉默着，此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站了起来：“青塔？‘幺鸡’的地盘？”
周巡愣了愣，琢磨了一下，继续说：“目前这小子下落不明，撒出去的探组都还没消息。”
他合上卷宗，递给关宏峰，关宏峰没接，说道：“我和小周去循着那个iPad找找线索。”
周巡点头，把卷宗塞回给小汪，又看了眼赵茜，嘱咐道：“监控上有新的发现随时汇报，我去找那孙子再聊聊。”
路上，周舒桐问：“周队他们是去……”
关宏峰回答：“找‘幺鸡’去了吧，那家伙上次没说实话。”
周舒桐回忆了一下，疑惑地问：“上次我真没觉得……您怎么知道他没说实话呢？”
关宏峰坐直了一些：“像‘幺鸡’这种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地痞，有不止一次面对司法工作人员的经历，会是个高明的布谎者。”
周舒桐还是有点儿不大明白，念叨了一句：“高明的布谎者是指什么？”
“说来也不复杂，这类人往往会在十句话当中说九句真话，只在最关键的问题上隐瞒或捏造事实。”
周舒桐追问：“那如何区分哪句才是真话呢？”
“主要是看表达习惯。你回想一下他讲话的方式。”
周舒桐想了想“幺鸡”说过的话。
“周队，齐哥进去这些年，十几个兄弟都是我拉扯的，现在兄弟们不认齐哥，也不能赖我吧。要冤我没良心，我何苦还对齐哥迎来送往呢？”
“这都什么年月了？市场经济时代！大伙儿都一门心思奔着挣钱，谁还他妈有工夫计较小恩小怨的事啊？直说了吧，就算在道上，只要不是拦了发财路，谁也不跟谁过死梁子。不是那时代啦。”
关宏峰解释道：“‘幺鸡’通常的说话习惯就是这样，我们管这种表达方式叫解释性复述。很多情况下，解释性复述都会出现在布谎的前提下。但是……周巡问他在哪儿吃的饭，他是怎么回答的？”
周舒桐继续回忆。
“幺鸡”当时大概说的是：“青塔西路的火锅啊，没少点，还进的包间……那儿的服务员肯定都记得。”
关宏峰说：“在完全没有必要布谎的话题上，他同样采取了类似的表达。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反复使用解释性复述的情况下，我们反而可以认定这是他正常的表达习惯。”
周舒桐努力地回忆、比对着：“那么，对‘幺鸡’而言，他没有解释性复述的时候，才是在说谎了。”
关宏峰说道：“不一定，他使用解释性复述的时候，也可能是对自己的谎言很有信心。但人在最紧张的防备状态下，往往会忽略掉自己的表达习惯。”
前面正好是个红灯，周舒桐停住车，侧着头思索，隔了会儿说道：“那天他没有出现解释性复述的时候只有……”
红灯结束，周舒桐踩下油门，同时脱口而出：“他说给齐卫东找了个送快递的活儿！这句就是在说谎！”
怀疑
丽泽桥旁边的某洗浴中心里，“幺鸡”还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机。
即便在周巡的盘问下，“幺鸡”依旧不愿说真话，他对周巡说：
“其实也是个意外，阿满说他跟进去，胡同里黑漆漆的，看到齐哥和一个拿刀的人在搏斗，身上好像中了好多刀。
阿满吓了一跳，眼见齐哥快撑不住了，抽出把匕首就冲了上去。但拿刀的那人挺厉害，一个动作就制住了‘阿满’，然后顺势把他推到齐哥身上，两人一起摔倒了。等‘阿满’起身，就发现手里的匕首插齐哥胸口上了……”
周巡一咧嘴，乐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从后腰掏出手铐，铐住“幺鸡”一只手，又把人拎起来顶在墙上铐住另一只手，对“幺鸡”说：“这回的瞎话，编得比上次差远了。”
......
苹果专卖店大厅内，关宏峰、周舒桐和一个穿着制服的技术员坐在沙发上。
关宏峰问道：“产品序列号？”
技术员说：“对，我们的产品都需要产品序列号才能注册账户。每个序列号对应的是固定的单一产品，注册之后才相当于完全激活了iPad，并可以使用这个账户进行免费或者付费下载。”
一旁的周舒桐问道：“如果他用序列号注册了账户，有没有办法能查到他在哪儿？”
技术员点了点头，说：“如果他打开iPad上的定位服务，模糊定位这个注册用户是可能的。”
......
家中，焦躁的关宏宇站在窗口，拉开窗帘的一角盯着楼下。太阳已经落山，天几乎黑下来了。
他再一次拨通电话。
刑侦支队院内被灯光照得很亮堂，关宏峰走出办公楼，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
关宏宇焦急地喊道：“哥！怎么还不回来？”
关宏峰压低声音：“队里有事绊了一下，正往家走。”
关宏宇想了想：“不然你找个附近的亮堂地儿先待着，我过去。这马上就彻底黑了，你坚持不住的！”
关宏峰止住步子，声音冷静：“太冒险……我另想办法……”
他还没说完，忽然看见周巡正在院子里靠着车抽烟。
关宏峰一惊，挂断手机收回口袋。
院子里虽然很亮，但周巡站在越野车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关宏峰走到阴影的边缘，主动停下来。
周巡向外迈了一步，冲他一笑：“怎么着？王辉在哪儿呢？”
关宏峰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周巡是在等他。
他想了想，低声道：“已经让小周和赵茜去查那台iPad的序列号了。只要王辉用这个序列号注册账户，就有机会通过定位找到他。”
他低头，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脚下光与暗影的交界线，又抬起头，神色如常地继续说道：“而且，最新调取到的监控显示，‘幺鸡’那晚进过案发现场。”
周巡咧嘴一笑：“那敢情好，全线告捷啊。”
关宏峰抿了一下嘴唇，点点头，催促道：“你还不去布控？”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走到支队院门口，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没想到周巡这家伙附骨之疽般几步小跑跟了过来，还抬手把出租车打发走了。
关宏峰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他，周巡说道：“整个东部地区队都派去了，我是等着接上你一块儿过去。”
关宏峰没说话，皱了一下眉。
周巡的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但此刻听在关宏峰耳朵里，却充满了危险。
在关宏峰口袋里，握住手机的手越攥越紧，微微颤抖，但从脸上看还是神色如常。
周巡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历来都是你负责观察，我负责打下手。这种场面，有你在，我心里更踏实。”
关宏峰竭力装作很自然的样子：“那成，我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过去跟你们会合。”
他盯着周巡的脸，观察他的表现。周巡坦然地和他对视，热情得毫无破绽，一巴掌拍在关宏峰的肩膀上，还朝他挤了挤眼睛：
“那正好，一块儿吃呗！你挑地儿，我请客。”
关宏峰愣住。
结语
周巡对关宏峰有所怀疑，吃完饭后，他还要求去了关宏峰的住所，好在，关宏宇积极应对，收拾好一切，打消了周巡的怀疑。
至此，关宏峰与关宏宇交接的地方，也从关宏峰的住所，变成了音素酒吧，这里要说的是，酒吧的女吧手—刘音与关宏宇打过多次交道，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案件调查还在继续，就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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