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黄山松:最忆儿时的柴火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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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2024-04-15 20:23
湖北
文/黄山松(湖北)
儿时的一日三餐,都离不开柴火灶。打我有记忆起,柴火灶就一直躺在老家厨房的一隅。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无论是逢年过节的美味佳肴,还是平日里的粗茶淡饭,都少不了柴火灶的功劳。每当厨房瓦屋上方的烟囱升腾起袅袅的炊烟时,我就知道母亲一定是在灶台前张罗一家人热辣滚烫的饭菜,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忙得不可开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每天都在为三餐吃食忙个不停,柴火灶也从来没有闲着。当你一个人做饭时,必须要忙上忙下,既要看着锅里,又要顾着灶里,锅中烧菜做饭,灶里加火添柴,锅上热气腾腾,灶前汗流浃背。在儿时的那个年代,甚至回溯到解放前的旧社会、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绝大多数寻常百姓家庭,一家老小十几人、几十年的饭菜都是靠着柴火灶做成的。不得不说,柴火灶有着几千年的历史,她陪伴着我们的先辈,也陪伴着我们的童年。我最喜欢吃母亲做的锅巴粥,用柴火灶做成的锅巴粥,在我看来,绝对是人间美味。即使不吃咸菜,我也能吃上满满两大碗锅巴粥。金黄干脆的锅巴,倒入煮饭中途在竹笠箕滤出的热米汤,在微火上煮两三分钟,等锅巴浸透变软后,锅巴粥就煮熟做成了。锅巴入口香脆,米汤白稠浓郁,那个味道,一直让人魂牵梦萦、念念不忘。记得有一回,母亲做的饭菜有些烟熏的味道。经过父母的反复检查,发现是因为柴火灶年久失修,铁锅周围有少许土坯破损,形成了细小的裂缝,灶里的烟火气顺着小小的缝隙窜到锅里去了,于是饭菜里就有烟熏味儿。为此,父亲专门请来做泥瓦匠的表叔帮我们家砌了一个新的柴火灶。记忆犹新,百余块土坯砖,和些石灰泥,再加上两口新的大铁锅,然后在灶面贴一圈白瓷砖,几番垒砌,不到半天工夫,表叔就帮我们家做成了一个全新的柴火灶。上学之后,我们家里的经济负担重,日子过得十分清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母每天在田间地头劳作,经常早出晚归,于是,我们放假回家后就去山上打柴,放学归来后就帮着烧柴做饭,这也几乎成了我们农村娃儿的一门必修课。那时候,我们兄弟姐妹经常要做一家人的饭菜。天晴还好,碰上下雨天就糟糕透顶,厨房的瓦片屋顶经常漏雨,灶台前的柴火极易被淋湿,烟囱遇雨天时也不通透,出烟很慢,灶里的柴火经常是冒烟不冒火,我们不得不一边炒着菜,一边拿着楠竹做成的吹气筒,用嘴对着灶口吹气,把柴火燃起来。那烟够呛,有时还把我呛得眼泪直流,鼻子熏得像个小丑。但是,不管饭菜做得咋样,父母农忙归来时总是吃得津津有味,还经常夸我们做得很好吃。记得有一次,我们把锅巴粥煮糊了,但父亲还是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母亲也说“很香很香,糊了的锅巴味儿更香”。现在回想起来,那场景、那味道,不由得让人泛起晶莹的泪花!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兄弟姐妹陆续搬进了城里,随着经济的发展,家乡的生活也有了很大改善。许多家庭都盖起了小洋楼,有的地方还安装了沼气池。煤气灶、燃气灶、电饭煲、热水器等厨房设备走进了千家万户,尤其是电饭煲,几乎是现代家庭必备的电器,是居家做饭最常用的设备之一。如今,很多家庭做饭都不用柴火灶了,替而代之的用煤气灶或燃气灶炒菜,用电饭煲煮饭,这样做起饭来既方便又快捷,而且卫生多了。不过,我还是喜欢用柴火灶做的饭菜,尤其是锅巴粥,只可惜,即使找遍大街小巷,现在也很难再吃到香味十足的锅巴粥了。偶尔有几次,我在城区的饭店,在一些景区的农家乐里,也见到过那些所谓的招牌主食“乡味锅巴粥”,但几乎都是用平底锅煎大米,或者用带有柴火灶功能的电饭煲煮成的锅巴粥,尽管锅巴看上去金黄金黄,没有糊味儿,但吃起来一点儿也不香……也许,锅巴粥只是柴火灶的独家专利,柴火灶也只是童年的成长印迹,那种略带烟熏味儿的饭菜、带着点糊味儿的锅巴粥,已逐渐成了我们儿时一去不复返的回忆……
本文原发于中共中央宣传部《学习强国》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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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风采简介 ❀
☆☆黄山松:黄鹏,湖北黄冈人,1988年3月生,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教育工作者,地市两级作家协会理事、作家协会会员。1999年11岁时在地方党报副刊发表第一篇文章《四季农歌》,至今在国内权威报刊杂志共发表散文、诗歌、小说等文学作品300余篇。本刊特邀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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