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嗯，莫言和路遥，都是现在著名作家吧？他们的文学作品，基本上都是取材于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中国农村农民的生活。但是，我怎么就觉得···就我个人来说，我是比较喜欢路遥的作品，也不是不喜欢莫言的作品，但是，总体上来讲，我是首先喜欢路遥作品，不太喜欢莫言作品。粗听别人评论，好像也是有我这种感觉，你呢，老秦，你是喜欢路遥作品还是喜欢莫言作品？”这是今天闲聊时候，朋友老程说的话。
![]()
中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莫言
我从来没考虑这个问题，不过，老程这么一说，我大体想了一下，回答：“我还真的没有这种感觉。不过这两位作家的作品，我都喜欢。我觉得他们的作品都不错，爱读。”
说到这里，我把身边一本《酒国》随手拿过来，翻了几下子，说：“以前没有太注意，最近这些日子经常在头条上看到网友评论。路遥作品评论不多，倒是对莫言的评论，呵呵，真可谓是风起云涌，抨击如潮！这种现象，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
对莫言文学作品的抨击真可谓是风起云涌啊
“我没看头条评论······网友们为什么抨击莫言？他怎么啦？”老程满脸疑惑的盯着我问。
“按道理说，莫言是我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他的作品应该受到读者的欢迎，想不到正好相反，反而受到了抨击！你说奇怪不？”
老程接过《酒国》，不经意的翻着书页 问：“他们怎么样评论莫言的。”
“呵呵呵呵，说起来可笑，主要是如下几点，一，莫言说自己上小学的时候，饿得受不了，就试吃煤块。二，莫言自己说，到十五岁了，家庭困难，没有裤子穿，光着屁股上学。三，莫言说，他妈妈拾麦穗的时候，挨过别人的打······这三条，是网友主要抨击原因。他们说莫言说谎！”
![]()
当年农村艰难的生活是真实的，但是，我们就是不愿意接受别人如实述说
老程听了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评论道：“其实，这些不是说谎。我们都在那个社会生活过，吃煤块？饿到极点，感觉什么东西都好吃，都会试吃一番。真的不是说谎，你忘了，我们六二年在小学读书，下课以后，都蹲在墙根下晒太阳，十几岁左右的孩子，正在爱疯闹的的年纪，但是，都是饿的没劲动弹······三年级于彬兜里装着蒜头，饿极了，就吃蒜瓣，辣的心疼，就喝凉水解饿止痛？你不是也跟他讨要过？”老程咧着嘴笑问。
我还没有回答，老程继续说：“我二哥和丁德山去拾草，饿的回不来家了，捡了一截皮带，两人分开吃了才回了家！十五岁光着腚上学倒是没有，全校百十个学生，孬好都穿着裤子，再说，十五岁，那东西大了，光着屁股是不行的。哈哈哈，莫言怎么这样写，是真的？”
“我也没见在哪本书上有这一段。是不是莫言笔误？不过，拾麦穗挨打，在那个时期，嗯，可以说是常见的事情。各个村子里边都有看山的，集体的麦地没有放开的时候，谁去捡麦穗，就是偷盗，挨打挨罚都得受着！”
![]()
当年农村全民吃食堂，大体就是这么个场景
老程说到这里，就大笑了起来，问：“就这三点，就因为这三点，就这样便抨击莫言？”
“大家抓住这三句‘谎话’，依次推断，说是莫言说谎话有意抹黑新中国，取悦西方敌对势力等等，还有，说什么莫言在领奖台上的致辞，表现出了他自己恶劣心态······莫言为什么得奖，就是因为他的作品迎合了西方势力的口味！”
老程听到这里，板着脸，摇摇头，说：“这样说话，过分了！不要看这些的评论。你说到这里，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是不是莫言的作品越过了现在读者的阅读水平，引起了读者的反感？”
听老程这样一说，我觉得有几分道理，嘟哝道：“不是莫言作品水平高过读者阅读能力。我觉得是这么回事——写小说就和开饭店一样，饭店要想着赢得顾客青睐，必须研究顾客的消费能力和习惯，这样做出来的饭菜才能受到到顾客的欢迎。莫言的小说是不是没有考虑到读者阅读习惯······”我说到这里看看老程，等他表态。
![]()
读读不喜欢哪位作家的作品，主要是作品没有适应读者的胃口
“继续说下去，老兄，继续说说你对莫言和路遥作品的认识。”老程笑嘻嘻地看着我。
“莫言写的饿极了试吃煤块，十几岁没有裤子穿，他妈妈拾麦穗挨打等等，尽管都是事实，但是，越过了我国读者的接受能力。我们读者的习惯是，不愿意自曝家丑，自己的国家尽管发生过战争饥荒，农民遭受过苦难，但是，就是不愿意亲口提及，更不愿意别人评说。莫言这样写文章说实话，无意间触动了读者的禁忌。在读者看来，莫言这是有意宣扬‘负能量’。这可能就是莫言作品被抨击的主要原因。”
老程专心致志的听我说完，拍拍大腿，喝了一口茶水，感叹道：“有道理，就是这么回事！你老兄就是有水平，嗯，真是‘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你老兄说到这里，我不但明白了莫言作品为什么挨抨击的原因，同时我也明白了路遥作品为什么受欢迎，受到读者热捧的原因了！怎么样，您老兄愿不愿意听听我的评论？嗯，我说一说路遥作品，怎么样？”
![]()
伟大的作家路遥，读者们热捧他的作品是有原因的
“呵呵呵呵，洗耳恭听，洗耳恭听。请讲！”我打哈哈回应道。
“莫言作品触动了读者的禁忌，所以受到了读者广泛抨击。路遥呢，路遥的作品呢，怎么没有听到一声读者抨击呢，原因明白了······”
“路遥作品全部向读者输送了‘正能量’，适应了我国读者的胃口，所以得到了读者的热捧！具体说起来，你看，我们就说《平凡的世界》吧，猪脚孙少平家里那样艰难，嗯，一位瞎奶奶需要照顾，一位鳏夫老爹，一个读书的弟弟孙少安，还有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这么一个复杂的家庭，住在一口破窑洞里边，当年又是过着大集体生活，全家人的艰难困苦真是可想而知！”
“但是，人家孙少安没有一句话控诉生活的艰难，没有一点埋怨世道的不公，没有怨天怨地。嗯，全家人几乎从来没有舍得吃上一顿白面馍馍，就这一次吃馍馍，他老爹把掉下来的馍馍渣渣拾到嘴里吃了。孙少安看见了，只是转过脸去流泪，没有一句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反而更加增强了他不屈不挠千方百计追求幸福生活的决心。”
![]()
那个时代虽然生活艰苦，但是，农民们为追求幸福生活，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对吧，老兄，我说人家路遥的作品全部抒发出来得是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抗争奋斗精神。读者愿意接受的这种‘正能量’。反观莫言的小说，除去埋怨责备就是控诉，全部向读者输送的是‘负能量’，这就是读者大人们不喜欢莫言作品，热捧路遥作品的原因！对不对，老兄？”
听老程这样一说，我还真的回过味来了，是的，是这么回事。路遥的《平凡世界》小说中，从猪脚孙少安到新媳妇，到所有家庭成员，还有邻居，上到地委书记，下到大队领导和普通百姓，生活在那样艰难地环境中，没有一个口出怨言埋怨社会环境恶劣生活艰难的，反而都是一心一意，殚思竭虑的为争取幸福生活而努力奋斗的。这一点，确实在莫言作品里头找不到半点感觉。莫言的作品，除去揭示的现实的痛苦艰难，再有什么呢？
其实，读者们抨击莫言，不主要是因为饿极了吃煤块，不主要是生活艰难没有裤子穿，也不是因为生活艰难去拾麦穗挨打······这些抨击莫言的理由，是因为读者没有总结出不喜欢莫言的作品的真正原因。
莫言被抨击的主要原因，如上所述，主要是因为没有向读者输送大家共同认可的”正能量”，也可以这样说，莫言的作品触动了读者的禁忌。正如前边所说，受到多年的传统教育，我国大部分读者欣赏文学作品的习惯，一直是保持在歌颂赞美的层面上，绝对不愿意接受对曾经的艰难困苦生活现实的描述。
当然，我和老程这只是从莫言和路遥两人作品与读者关系上探讨原因，并不是来评说谁的作品质量和文学水平高低的问题。
“但是，我想，既然莫言和路遥作品都不错，为什么莫言作品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而路遥的作品却没有获得呢？”老程喝着茶水，蹙着眉头疑问道，“是不是莫言的作品真的适合了西方敌对势力的青睐?就像网友所引用的李傲的话那样‘不出卖自己的祖国，不会得到诺贝尔文学奖’？”
![]()
李傲这句话有待商榷，世界上有许多获得诺奖的文学家，难道他们都出卖了自己祖国？
我不爱听这句话，反驳道：“诺贝尔文学奖评奖标准，据我所知，主要是看作者作品的影响力，作品影响力大小，作品质量孬好，这是他们颁奖的主要依据。”
“诺贝尔文学奖评审委员会曾经先后来考察过鲁迅的《阿Q正传》和沈从文的《边城》，有意让这两位作家的小说参加那一年的评审；但是，据说鲁迅谢绝了提议。《边城》呢，因为影响力不够······难道《阿Q正传》和《边城》也是因为出卖中国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评审委员的青睐？另外，印度泰戈尔，日本几位作家，都曾经获得过诺奖，他们也是因为抹黑中国吗？”
![]()
诺奖评审委员会曾经有意提请鲁迅作品参加某届评审，但是，鲁迅婉拒了。
老程听到这里，喝口茶水，嘟哝道：“其实啊，路遥的小说，其影响力绝对不低于莫言的小说，莫言能获奖，路遥没有获奖，我就是疑惑。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但是我就是想不通！”
我高声回应道：“想不通想得通是你的事，我就是这样以为的！”
老程眯着两眼盯了我一会儿，哈哈笑道：“好了，就算是你说得对，行了吧？”这家伙说完了，低头略一思索，问道：“假若说，路遥的小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会不会得到读者们的抨击？”
“肯定不会！路遥的小说适应了读者们的口味，怎么会受到抨击呢？”我说到这里，也是略一思索，补充道：“但是，我坚信，随着我国读者欣赏习惯的改变，不久的将来，莫言文学作品必定会受到广大读者的认可和接受！”
（文字素材来自今日头条，首发2024-08-24 12:04·秦因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