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毛坯房,承重墙只有三四面,其他墙都在那里假装承重。”
“你看我站在那里墙模墙样的,平时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谁家刷墙只刷承重墙啊?最后把承重墙砸了,楼塌了。老板问:你们这些墙究竟在干吗?其实我只是在这里逞墙。”
时隔两年,脱口秀再次回归大众视野。当呼兰讲出“承重墙”梗时,我们看到了“久经沙场”后归来仍能酣畅淋漓大战一场的老将,身上所自带的韧性和耐力。
老将再次大杀四方,很多弹幕又开始再次称赞呼兰段子里有种高级感。人生有很多问题是没有标准解法的,呼兰段子里的高级感就在于,生活里那些常常看破不说破、无力更改的东西,可以在他这里被笑着接受并放下。
大众对综艺的需求一直在改变,而在内卷、内耗等现实关键词充斥着大家的日常生活时,人们更需要的东西变成了情感解压以及情绪安慰。毕竟再没有什么比大笑一场更能放松精神,比笑更能消解生活的严肃与荒诞。
脱口秀作为喜剧的重要形式之一,不仅能够映照当下情绪,更能成为笑点的主要“供应商”。《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以下简称《脱友》)让51组脱口秀演员同台竞技,如同脱口秀演员与观众分享生活烦恼的大集,让观众能够准点收获快乐。
在个体经验与大众共鸣的交叠处,《脱友》承托起观众的情绪,抚慰那些小心谨慎地藏起来的紧张与孤独;托举新老演员,包容大胆真诚的话题,不断尝试拓宽话题的边界;托举脱口秀行业——节目上线后频登热搜热榜,成为2024年当之无愧的快乐爆款。
在这里,“炸场”的段子可以成为真正的全民话题,“炸场”的演员也可以获得机会在不同的领域进行尝试。《脱友》就是承重墙一样的存在。
看见作品背后具体的人
米兰·昆德拉曾说:“再没有比懂得笑或幽默更困难的事了。”搞笑绝非易事,持续搞笑更是难上加难。
回望呼兰一路走来的历程,从《脱口秀大会》第二季第四名开始,直至第五季当上“大王”,再到今年《脱友》第一轮比赛结束,连他自己都调侃:“朋友们,赢就要赢得早啊。你看,我之前还能做大王,现在只能争当脱口秀最好的朋友了。我现在是脱口秀第九好的朋友。”
随着节目的播出,诸多新人在《脱友》崭露头角,从无人关注到广受欢迎。比如首期就凭借精巧文本艳惊四座的大国手,一个毕业四年没有正式工作过的哲学硕士,她讲述自己开摩的、打短工的经历——
“上学的时候天天想: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到哪去?毕了业天天想:哲学能找啥工作?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人不吃饭能扛几天?”在玩乐队的男友骑摩托车摔伤后,她更是将仅有的一点存款用于保车还是保“帅”这一抉择,上升成哲学命题。
在节目播出后,这位于无声处听惊雷、拥有独特生活经历的选手受到广泛关注,被多家媒体采访,从节目舞台走到节目之外,开始有机会分享自己的故事,让更多人了解到自己的立体多面性。《脱友》的成功托举,给了这些新人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得以滋养的体验。
正如《脱友》监制白洪羽所说:“我们不会去做一些神化,而是观照具体的人,让观众看到最真实的自己和最普通的生活。”
节目中另一位新人选手菜菜则向观众分享了最普通的生活。她参加节目的作品围绕女性生理期话题展开,一经播出,#菜菜太强了#等话题迅速登上热搜榜高位,作品片段“我觉得我们应该休例假,我可以接受调休绝经之后再补班。”“男性畏惧卫生巾,但男明星可以代言卫生巾,因为男明星流量大。”在全网破千万次观看。
在菜菜的文本中,月经就是月经,不再是遮遮掩掩的“那个来了”,抑或“倒霉了”“大姨妈”。她的表演极为松弛老练,文本更是层层递进、包袱不断。月经羞耻不是第一次被聊,人们却在菜菜的分享中感受到更为巧妙的表述,更有一点直抵内心的精准。
节目开播后不久,新人大国手和菜菜便迅速火了。一切其实本就有迹可循,节目观照具体的人,也帮助一个个具体的人被看到,让他们过往的生活经历和现实中作为观众的我们,自此严丝合缝地合并到了一起。生活情绪的高级凝练在此被展现,此刻、此地,便是属于脱口秀新人最好的当下。
当然,作为托举演员的承重墙般的存在,《脱友》包容、大胆、真诚的话题,不仅令“新友”被看到,也真正做到让“老友”被再次完美激活。
看过节目的观众都知道,新人频出的同时,老人也各有各的“生猛”。他们作为脱口秀界屹立不倒的大神,在新人潮水凶猛的冲刷下,依旧底色鲜艳,能从琐碎且具体的生活细节中提炼出常人所难以匹敌的宝藏观点。譬如呼兰,他用菜市场来比喻职场PUA,角度刁钻、感受贴切,听完瞬间感觉不内耗了。他似乎正在从脱口秀表演者,逐渐进化成一个真正的表达者。
我们在这个舞台上看到了太多社会议题,这是传统的喜剧形式没能有效承担起来的社会表达。看完《脱友》,一个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新人很猛,老人很卷。一位位脱口秀演员同样当起了节目的承重墙,而Ta们也值得被看到。
拓宽公共表达空间的话题边界
公众议题里包含着边界与禁忌,笑话里隐藏着犀利与冒犯。而笑与不笑、冒犯与被冒犯,实则是一个不断拓展话题边界、搅动公共话语讨论空间的过程。
在《脱友》这样一档公共平台节目中,聊月经羞耻、聊女性主义、聊重男轻女、聊烂尾楼、聊食用油问题……这些常令人产生一种“天啊,这是可以说的吗?”般的错愕。
尽管很多议题被包裹在段子里当作玩笑,但人们在《脱友》舞台上,实打实地看到很多公共议题的讨论。
从大山里走出来的Echo冉榕,讲到她家有六口人,父母、大姐、二姐、弟弟和她自己,“这样的家庭,一看就非常喜欢女儿”,重男轻女的社会议题被包裹在一句玩笑之中。《脱友》的舞台上,女性表达者越来越多,而在她们段子密集的笑点下,往往藏着过往的艰辛与残酷。
伟大爷则讲述了他在2021年买到烂尾楼的经历。房子买在22层,但房地产商盖到15层就停工了,他只好带着儿子站在15层的位置,指向天空的方向,“看,咱们的房子大概在那个位置”。不管有没有买过烂尾楼,人们都能迅速代入其中,当听到脱口秀演员用“烂(阑)尾炎”“破房(防)”调侃伟大爷时,在被逗得前仰后合的同时,对“笑能消解生活苦难”这句话,亦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
脱口秀演员段子里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就这么精准地覆盖了现实里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在脱口秀的舞台上,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实”、这么“落地”的话题了,一个个又好笑又心酸又现实的话题,承托了观众在日常生活中大量无处安放的情绪。与此同时,人们还会发现,再难过的事情,只要讲出来就好了,只要我们还能放声笑出来,那么那些被烦恼、不甘、不平所造成的伤口,多少总能被扎实落地的情绪托举,最终被“有笑且有效”地适当填充。
职场似乎是一个永远不会枯竭的话题,常谈常新。Kid将职场比喻成道场,每天上班只有两件事——阴阳和八卦;继业则用自己在职场捅了一个大娄子的经历来让职场人放宽心,“有没有一种可能,公司招我进来就是让我发现漏洞的”;贾耗则对职场的论“资”排辈有了新说法,“像我,你就叫我1500”。
呼兰更是由此展开精准自嘲——“n+1学名叫离职补偿,现在被很多职场人称作人生第一桶金。”“现在上班上的就是一个巧劲。之前上班还纠结究竟当鸡头还是凤尾,现在想明白了,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什么都不做。我要做鸡肋,要的就是领导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个劲儿。”
节目承托演员,演员承托情绪。当那些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朋友分享,抑或讳莫如深的话题,被脱口秀演员笑着用戏谑调侃的语气讲述出来,人们焦虑的神经终于得以安抚,孤独的内心也在共鸣中得以治愈。
“以前四两拨千斤,现在四两就能拨四两。”呼兰讲出的这句话,让很多在职场纠结的打工人瞬间释然。这便是情绪承重墙的功效,更是脱口秀舞台的魅力。
《脱友》为观众构建承重墙
“爹妈希望我们成龙成凤,结果我们成了牛马”,这似乎是当下许多人的内心写照。
这是一个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不确定性越来越强的时代,人们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力与迷茫,但似乎越是这样,便越要用笑来完成对不确定性与不安的消解。
是时候大笑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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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承重墙里的钢筋混凝土结构那般,脱口秀演员在经历打碎重建内核之后,往往拥有最为稳定的内心力量。这些不仅能够支撑他们在脱口秀的舞台上不断坚守,还能让他们生出挑战生活更多可能性的勇气。
徐志胜开始接触影视了,在《庆余年2》里演小吏,甚至还当了男一号;呼兰提到自己录制考古节目,一个洛阳铲铲到专家脚上,参加综艺cosplay程咬金;就连调侃“活儿都在徐志胜那里”的何广智,最近也有新的综艺节目录制;小佳正在尝试话剧演出《生之代价》……曾经在这里被滋养的脱口秀新人,有了更广阔的尝试和选择,而属于他们的多样性,也成为撑起当下节目继续精彩的宝贵底色。
从入局开拓到深耕脱口秀赛道的腾讯视频,同样是脱口秀行业不可或缺的“承重墙”。平台助力脱口秀文化从小众迈向如今更多元的新发展阶段,帮助越来越多的演员被看到并在不同领域取得成就,让脱口秀始终和观众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作为一个最讲求即时满足的行业,在脱口秀的舞台上,观众笑与不笑、有没有产生共鸣,都能得到即时的反馈,这似乎尤为契合呼兰“活在当下”这一观点。正像他在段子中讲的那样,他正不断调整自己的世界观,去应对世界的变化,“即时满足不了,我就说我是长期主义者;长期满足不了,我就说我要活在当下”。
窦文涛曾如此评价呼兰:“也许是呼兰小时候有过乒乓球运动员的经历,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和邓亚萍一样的运动员特质——那就是,我可以输,但我迟早要赢回来。”
呼兰在《脱友》最新一期节目中也有类似的表达:“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我现在只想追求一些灵活满足,能乐一会儿就乐一会儿,实在乐不出来我就跟自己说,你别看现在乐不出来,以后一定能让咱幸福个大的。”
当下,《脱友》希望能够为观众构建属于自己的快乐自留地,做观众生活烦恼的“承重墙”。愿拥有承重墙做支撑的人,都可以在疲惫生活里,自在地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