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的性伙伴
柳湘莲说过:“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这个东府,指的是宁国府。
早在第七回《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一节,作者已借宁国府老仆焦大醉骂之际揭出“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可为“不干净”之明证。
“爬灰”是俚语,特指公公与儿媳妇通奸,而宁国府里惟一的公媳关系就是贾珍与秦可卿,矛头所指,自不待言。
秦可卿死后,贾珍哭得泪人儿一般,问到发送之事,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脂砚斋在这里批道:“‘尽我所有’,为媳妇是非礼之谈,父母又将何以待之?……吾不能为贾珍隐讳。”
此前,脂砚斋曾批:“《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这删去的部分,应该就是秦可卿与贾珍的一段“爬灰”之文。
但“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却又是谁呢?
综合各家之谈,嫌疑人有四组:
1、秦可卿、宝玉。理由是宝玉在梦中有与警幻之妹可卿云雨之事。然而书中已经明明白白说了是一个梦,况且旁边侍候的丫环尽多,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当着众丫环的面颠鸾倒凤。这里面描写的仅仅是少年宝玉对成年美丽风情女子的一种向往之情,少年维特之烦恼罢了,若因为一梦就说二人果真有肌肤之亲,未免也太“胶柱鼓瑟”些。
秦可卿应该是宝玉在爱情史上的第一个暗恋对象,也就是书里说的“意淫”。这在梦中借警幻之语已经说得很明白,实不必再暗示什么暧昧关系。也正因如此,当宝玉突闻可卿之死,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如果一定要问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如此关心情切?那是不了解感情的老朽们才会问的话。因为他不曾试过暗恋一个人。
暗恋,在很多时候比明明白白的相爱更来得强烈。
再者,秦可卿是贾蓉之妻,与宝玉是叔叔与侄儿媳妇的关系,也不能称之为“养小叔子”。所以,这种说法是第一个行不通的。
2、凤姐、宝玉。这两个人的关系的确是叔嫂了。但这时候宝玉尚小,虽然已曾初试云雨情,也还不至雨露均沾至此。况且即使二人之间有什么,也还轮不到一个宁国府的老仆来过问荣国府主子的事。他们俩应该不在焦大的醉骂范围之内。所以,也可以排除。
3、凤姐、贾蓉。这两个人似乎是有些暧昧的,但二人是婶子和侄儿的关系,也不叫“养小叔子”,所以焦大骂的应该也不是凤姐。
4、秦可卿、贾蔷。这是惟一的一种可能性了。因为在整个宁国府里,只有秦可卿和贾蔷这两个主子之间称得上是叔嫂关系。焦大所指,只能是这两个人。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曾讲宁国府的情形与贾雨村听:
“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唤贾珍,因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他父亲又不肯回原籍来,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这位珍爷倒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如今敬老爹一概不管。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这是一个宁国府人脉图。而在“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之后,有甲戌侧批:“贾蔷、贾菌之祖,不言可知矣。”确定这贾蔷是宁国公之后,贾府的正经主子。
第九回《起嫌疑顽童闹学堂》中亦说:
“原来这一个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他兄弟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了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这些小人们的“诟谇谣诼之辞”会是什么呢?贾珍又听了什么“口声”,又要避什么“嫌疑”呢?应该就是秦可卿养小叔子,与贾蔷不轨之事,而这件事又必定牵出贾珍来,故而他不得不避些嫌疑,分与房舍,令贾蔷搬出去另过了。
那金荣与秦钟斗嘴闹事,贾蔷看了动气,却不便自己出面,于是挑唆了茗烟进去,说“连他爷宝玉都干连在内”。自己却趁机躲出去了。
书中说“他既和贾蓉最好,今见有人欺负秦钟,如何肯依?”其实真相却是“他既和可卿有染”,岂能看着人欺负秦钟;却不好自己出面,于是才要借刀杀人,挑唆茗烟来闹事。
尤三姐死后,曾向尤二姐托梦说:“你虽悔过自新,然已将人父子兄弟致于麀聚之乱,天怎容你安生。”这里的父子兄弟,指的是贾珍、贾琏、贾蓉,尤二同这三个人俱有不妥关系。可见这“父子兄弟麀聚”竟是宁国府的传统,尤二姐并不是第一个。秦可卿才是开拓者。
宁国府之中,除了贾敬好仙、出了府不算,能算得上男主子的只有三个,一是贾家族长贾珍,二是贾珍的独子贾蓉,三是自小父母早亡、由贾珍抚养长大的贾蔷。
而贾珍、贾蓉、贾蔷这两代三位主子,竟都与秦可卿有染,也就难怪红楼梦曲子里说:“擅风情,禀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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