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被打散了的志愿军战士，藏在暗处创造奇迹，重伤了美军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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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2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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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拂晓时分，志愿军进攻部队与新兴里美军处于胶着状态。究竟是白天接着打，还是像前几天一样暂时撤退、躲避美军飞机，夜晚再行攻击？志愿军指战员们有过争论。当时志愿军80师和81师指挥部合在一起，副军长詹大南坐镇指挥。80师作战科长高圣轩回忆：“30日夜间进攻，一直打到天亮。拂晓前，几个方向都打进新兴里村里了。又是天快亮了，怎么办？当时师指挥部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白天继续打，一鼓作气；另一种意见是敌人飞机多，白天应该撤下来。争来争去，最后副军长詹大南拍板：白天打！因为攻进村里，与敌人靠近了，敌机分不清敌我，不敢贸然轰炸。”30日夜双方激战时下起了大雪，天亮后雪停了，但天空低云密布，所以12月1日上午美军飞机无法赶来支援作战。正当美军士兵为此感到沮丧时，约上午9点，一架陆1师的战斗轰炸机竟然出现在新兴里上空。这架飞机是从“莱特号”航母上起飞，飞行员此前多次飞赴新兴里支援作战，凭着高超的技术飞了过来。这架飞机的出现对新兴里美军意义非凡。飞行员告诉地空联络组的斯坦福德上尉，天气预报认为中午云层就会散去，到时他会带领更多战机过来支援。可能是受此消息影响，卡洛斯.费斯中校请求飞行员联系下竭隅里陆战一师师部的空管中心，请他们转达陆战一师师长史密斯少将，新兴里美军将于中午云层散去后尝试突围，请优先给予空中支援。约上午10点，费斯召集军官开会，告诉他们突围的决定。他声明，上级并未给出任何指示，昨天巴尔师长来访时也没有下突围的命令，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突围路上除了空中支援外，没有其他任何援助，陆战一师无法派出部队接应。其时这些美军军官们早就在等待突围的命令了，几个与费斯中校私交不错的军官已多次建言。费斯下令：集中所有2.5吨卡车装运伤员，炸毁吉普车和后勤拖车等所有其它车辆；32团1营当前卫；57炮兵营和31重迫击炮连发射完所有炮弹后，销毁武器，炮兵在车队两旁徒步行进；31团3营当后卫。有军官建议把一辆全履带的M19放在最前边，以便清除路障，另一辆M19放在最后边提供火力掩护，四辆M16放在车队中间。美军立刻着手准备，卸载卡车上的物资，装运伤员。志愿军很快就发现美军将要突围的种种迹象，向美军施加了更大的压力。志愿军的迫击炮给美军造成很大的伤亡，有一枚击中32团1营的卫生站，另一枚命中费斯指挥部所在的院子，正落在刚要散去的一群军官中间，除了负责汽车运输的梅（May）中尉，这五六个军官全部负伤。32团1营的柯蒂斯少校和C连连长西维尔上尉正坐在散兵坑坑沿上，一枚迫击炮落在距他俩三米远处。哑弹，没有爆炸。西维尔上尉两周前刚得知，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两天前他在内洞峙时就已负伤，但还一直指挥着C连。看着这枚哑弹，西维尔上尉跟柯蒂斯说：“我感觉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过了一千年。”也许当时他感到运气已经用完了。下午三点，西维尔上尉阵亡。正如上午那个飞行员所说，临近中午云层开始慢慢散去。约下午1点，“莱特号”航母的战机飞了过来。下方是F4U Corsair和F9F Panther战机1950年11月在莱特”航母上起降的视频：陆战一师师长史密斯少将当天的确把空中支援的优先权给了费斯特遣队，有20架飞机掩护他们的突围。队伍按计划开始行动。32团1营C连的莫特鲁德少尉带领3排跟在M19后面做前锋，刚离开A连在防线西边设置的路障，就开始面临公路左前方志愿军241团的枪林弹雨。四架海盗式战机从东向西沿山谷飞过来，两次试飞之后，向241团阵地投下燃烧弹，燃烧弹之后是机炮扫射，给241团造成重大伤亡。不过美军和志愿军离的太近了，突围队伍最前方的M19和十余名美军也被燃烧弹波及，五名美军士兵当场被他们自己的武器烧死。腿部负伤坐在M19上的莫特鲁德少尉身上也起了火，由于溅到M19上的凝固汽油比较少，没造成致命伤。很多美军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突围队伍的士气大受打击。很多士兵开始畏缩不前，费斯这时赶了过来，悍然拔出手枪，及时制止了后退的士兵。虽然这残酷的一幕让目击者永生难忘，但此战的幸存者们一致同意，空中支援至关重要。若非空中的火力，他们可能连志愿军在新兴里的包围圈都无法冲出。陆战一师的航空兵确实技术精湛，A连路障前方约20米有一个涵洞，志愿军躲在里边向路上扔手榴弹。C连连长西维尔上尉通过斯坦福德呼叫了一架F7F，发射一枚火箭弹准确命中涵洞。在空中火力的支援下，美军突破了志愿军241团的阵地，冲出包围圈，整个车队开始向西移动。本应在队尾的M19由于无法启动，战车队员匆忙间将之遗弃，未及炸毁。四辆M16里也只有两辆按计划放进了车队中间，另有两辆因天气寒冷无法启动，同样被遗弃。向南行进途中，徒步行军的美军士兵开始慢慢失去控制。为了保护车队，指挥官们要求徒步的士兵们走在车队左侧（东）的山坡上，但是慢慢地士兵们就跑到了车队的右侧，以寻求更多的保护，因为志愿军位于公路东侧的山上。32团1营指挥官米勒少校发现，担任前卫的C连和B连走的太快了，且士兵们混在一起，建制开始混乱，他试图让他们回到公路东侧，但命令无法得到有效执行。显然，美军士兵们逃命心切，部队正开始失去控制。担任后卫的31团3营此时编为一个连，他们本应跟在车队后边垫后，却在基茨上尉的带领下跑到了车队右侧冰封的长津湖上。结果有些人在湖边由于冰面裂开而坠入湖中，包括这个基茨上尉，不少人溺死。约下午3点，车队来到1221高地北侧山谷中的一个断桥处。小溪已结冰，徒步的人可以从两旁绕过，全履带的M19也从断桥旁边绕了过去，但两吨半的卡车无法通过结冰的草甸地带，只能靠M19将满载伤兵的卡车一辆一辆地拖过去。已通过的卡车在沿1221高地北坡向东南延伸爬升的公路上列队等候。1221高地上的志愿军242团开始向美军车队开火，并已在公路翻越1221高地的山口设置路障和火力封锁。此时美军部队已经建制混乱，在志愿军的枪林弹雨下，大部分人都趴在公路山坡一侧的沟里寻找掩护。费斯努力集结起一部分士兵，沿公路向前突击试图清除路障。另有军官和军士们自发组织部队沿山坡向1221高地攻击，因为不清除1221高地上的志愿军，他们无处可逃。在车队末尾掩护的31团3营再一次擅自离开了公路东边、1250高地西南侧的高地，于是整个队伍的侧后暴露，追击的志愿军立即占领高地，向车队射击。在车队尾部指挥M19翻越断桥的梅中尉历尽艰辛，总算拉住了几十名士兵留下来掩护，和志愿军对射，这才避免了被志愿军靠近攻击。约下午5点，车队全部越过断桥。由于担任后卫的31团3营从山谷北侧的高地撤出，公路的东北侧完全暴露。志愿军242团看到这个空当，8连果断出击，从山上冲下来，向南越过山谷，沿1221高地北坡向上迫近公路上的车队。形势万分危急之下，斯坦福德上尉喊来一架海盗式战机，燃烧弹、火箭弹和枪炮扫射下，驱散了志愿军242团8连，给该部造成重大伤亡。志愿军此次出击吃了大亏，其实8连本应协同2营6连一起出击，但出于种种原因，8连出击过早，反而遭到重大损失。被242团3营堵在公路上的美军，以军官和军士为中心，有很多组士兵都攻到了1221高地的山脊，占领了志愿军242团3营7连的阵地。为了清除公路上的路障和志愿军的火力封锁，他们本应沿山脊向东边的公路卷击。然而，绝大部分攻到了山顶的小组都选择了向南下山，踏上冰封的长津湖，奔着下竭隅里的方向而去。第一批美军士兵到达下竭隅里陆战一师防御圈时，天还没有黑，而此时车队才刚刚全部翻越断桥。据陆1师记载，整夜都有士兵陆续地沿长津湖冰面到达下竭隅里。唯一一组没有向南逃命的队伍由乔丹上尉率领，他们冲到山顶时弹药全部耗光，但在乔丹率领下疯狂呐喊着沿山脊向公路冲去，在公路上刚好与费斯汇合。此前费斯也组织了百余人的队伍从山口西侧不远处翻越山脊，然后从南向北夹击志愿军设在山口的路障。在返回车队时，费斯被一枚从暗处扔出的手榴弹炸成重伤。很明显，一名被打散了的志愿军242团战士，躲在暗处顽强战斗，重伤了敌军指挥官。美军把重伤的费斯中校放在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车队翻越1221山口后继续向南移动，德雷克上尉的坦克连此前进攻1221高地时被炸毁的两辆坦克还在路上，被志愿军用作路障。到达1221山脚下，又遇到了第二处断桥。所幸西边不远跨越小溪的铁路桥并未被炸毁，于是车队从铁路桥上颠簸着越过小溪，又迂回到公路上，继续向南前进。斯坦福德上尉带领几个士兵在车队前方沿公路搜索前进，行进到原31团团部和坦克连所在的后浦以北、1239高地以西的山脚下时，一团漆黑中突然冒出几个黑影，他们被志愿军俘虏。车队行至此处再次被截住，志愿军242团1营在公路东边的1239高地上正严阵以待。短暂的混乱后，载着费斯中校的第一辆卡车全速向前冲，成功突破志愿军的封锁，向南驶去。第二辆卡车试图效仿，也全速向前，驶过了斯坦福德被俘的地方之后，被志愿军的火箭筒击中。此时美军车队和志愿军激烈交火，在这个混乱的空当，被指令趴在地上的斯坦福德一跃而起，向公路西边的灌木丛跑去，并成功向西到达冰封的长津湖，于凌晨2:25分到达下竭隅里。短暂的交火后，志愿军242团1营全部出击，此时尾追的志愿军也赶到。夹击之下，美军士兵四散奔逃，有不少人从冰封的长津湖上抵达下竭隅里。而车上的伤兵则无处可逃，只能听天由命。陆战一师运输营的比尔上校曾于12月3日到达此处，检查了所有卡车，无一人生还。他数了一下，卡车上的死亡人数约300，不少伤员明显是想挣扎着爬出卡车时冻死。每辆卡车都塞了太多的担架，一层压着一层，其中一辆两吨半卡车竟然塞了17副担架。加上比尔中校12月2日—3日营救的300余人，车队到达后浦以北的终点时，依然有大约600余人。费斯中校乘坐的那辆卡车冲过志愿军的路障以后，行驶至福高峙(Pokko-jae)以南距下竭隅里约1.5英里处抛锚。驾驶汽车的一等兵拉塞尔·巴尼说，他和费斯冲过志愿军的路障时，费斯再次被子弹击中。汽车抛锚他弃车而去时，费斯中校已经死亡。费斯后被授予美国军队最高等级的荣誉勋章。2012年10月，费斯的遗骸被美军找到，并于次年4月运回美国阿灵顿国家公墓安葬。自11月27日晚至12月2日凌晨，长津湖东岸美国陆军的3个营被志愿军围困并最终被击溃，但志愿军此战也伤亡惨重，步履蹒跚。来看一看志愿军方面的情况：志愿军9兵团为了歼灭长津湖东的美军，先后共投入27军80师、81师之238、239、240、241和242团等5个步兵团共15个步兵营16389人，此数字应该包含了师炮团和军炮团的炮兵。参战炮兵部队除团属炮兵外，另有80师炮兵团和27军所辖之炮16团3营。12月5日，27军长津湖战役第一阶段作战结束，据27军军史记载：“第27军经第二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部队伤亡数量较大（包括非战斗伤亡，主要是冻伤），建制破坏严重。为适应下一步作战任务需要，军迅速调整了部队建制。第79师两个团合并编为3个步兵连，第80师3个团编为9个步兵连，第81师3个团编为17个步兵连，第94师280、282两团编为7个步兵连。各连实际人数仅有四五十人。”新兴里之战结束后，志愿军81师把242团和243团两个营派到长津湖西岸阻击撤退的陆战一师，但仅有243团的8连接敌作战，“连部及2、3排大部伤亡”（81师咸南战役总结报告），估计伤亡在百人左右。也就是说，80、81师二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结束后还有约（9+17）*50=1300名步兵，而战前每师均有1万余人。美军长津湖东被志愿军围困于1221高地以北的部队有，32团1营，31团3营，57炮兵营（欠一个连），15防空营D连（欠一个排），31团重迫击炮连(欠一个排），32团重迫击炮连一个排，约2700—2900人。位于1221高地以南志愿军包围圈外的后浦的美军部队主要有31团团部及团部连和31团坦克连，其中31团坦克连22辆坦克两次投入战斗，另有步兵五六十人曾随坦克投入战斗。除此之外，后浦的美军部队没有参战，并于11月30日晚撤回下竭隅里。另外，长津湖东的美军在交战过程中，白天一直得到美军航空兵的火力支援，特别是突围过程中曾得到20架飞机的支援。这些空中火力对美军的防御起到了重大的作用，极大地遏制了志愿军的进攻，并给志愿军造成重大伤亡。新兴里的费斯特遣队12月1日夜至12月2日凌晨被击溃于后浦以北山脚洼地，逃回下竭隅里的美军约有1000余人，其中绝大部分都已负伤。长津湖东的新兴里一战，志愿军27军用5个步兵团共击溃了美军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虽然歼灭了美军在长津湖以东的部队，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五个步兵团基本丧失战斗力。更重要的是80师被阻于新兴里地区四天时间，打乱了九兵团的既定作战部署，80师和81师无法按原计划迅速投入到进攻下竭力隅里的战场上。从美军的角度来看，长津湖东的美军虽然被击溃，彻底失去战斗力，但死死拖住了志愿军在长津湖东的部队，为守住下竭隅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志愿军11月29日调整原有部署，决心集中力量歼灭长津湖东新兴里之美军。此举显然经过了九兵团首长宋时轮、陶勇的同意，也多为后世所诟病。有论者称，九兵团虽然歼灭了美军三个营，但80师、81师此后无力再战，在兵团预备队26军调过来之前，已无力进攻下竭隅里，使得陆1师顺利于12月4日在下竭隅里汇合。自此之后，九兵团再也无法吃下美军陆战一师。战场上瞬息万变，指挥官的决策事关无数人生死。我个人有一个假设，如果27日夜，志愿军方面首先集中2个师攻击下揭禹里，长津湖东西只做佯攻和阻断，此时美军尚未设防，志愿军如果以较少伤亡得手，陆战一师还真跑不了。
后续战事，我明天会接着更新。最后给大家推荐本文的参考资料《朝鲜战争：未曾透露的真相》，本书是一部有别于传统观念的、有关朝鲜战争的综合性著述。波谲云诡的战场上，影响双方胜负的是综合实力，而过硬的心理素质是综合实力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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