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后,一村民回忆:当年日军要杀人,但凡老实一点儿我就活不了

文化   2024-07-16 22:12   山东  

1943年初秋,桓城(现淄博市桓台县)城外的地里,玉米已经长得很高了,但天气却依然闷热难耐。

一天晌午,人们才吃罢饭,便看见五六个挎枪的日本兵,推搡着一名胳膊被捆着的年轻人,向着北关方向走去。

“唉,这鬼子们真是造孽,又要杀人了!”人们看到此情景,摇着头轻轻地阖上了门,纷纷躲在门后轻声叹息、咒骂着。

日军占领桓城之后,驻地日军经常换防,每次换来的日军,一次比一次凶残。1942年五月份的时候,来了一名叫长谷川的中队长,此人到达桓城之后,经常带着日伪军下乡四处扫荡,除了抢粮、抢财之外,还常常逮走一些无辜的老百姓、革命群众。

长谷川把这些中国人关在监狱之内,每星期都要杀一些,他让人把那些被他们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拉出来陪日本兵摔跤,不少人往往被摔得头破血流、死在当场;他还经常让日军把这些中国人绑在木桩上,当活靶子、练刺杀。

因为每次杀人的地方,都在距离北关外不远的地方,所以老百姓们每每看到日军带人去北关,就知道这人此番肯定是活不成了。

当天,被日军带往北关的这名年轻人,名叫田成贵。前段时间,日军入村扫荡之时,田成贵因为没来得及跑出去,便被对方捆绑着带进了桓城监狱之内,关了有十来天后,今天他被日军拉出了监牢,捆着手臂带了出来。

田成贵走在路上,心头黯然,他也知道自己此番恐怕是难逃被杀的厄运了。

被关在监狱里这几日,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拉出去,却很少有人能再被带回狱中。狱里面的人们每每看到有人被拉出去,都会心惊胆战地议论着,今天又要死一个,大伙儿既为此人的不幸而哀叹,又庆幸自己又活一天。不过,众人都明白,大家最终都难逃被日军戕害的命运,不过是多活几日罢了。

出了北关,日军押着田成贵继续向北走了一小段距离,随后便来到一处荒岗附近。岗头附近,散落着点点坟茔,这个地方原先是一个王姓大地主的坟田,日本人侵占桓城之后,王家人跑的跑,被杀的杀,坟田也就无人照看。

城内的日本兵将杀人场选在这个地方,往往会在白天挖好坑,然后到了傍晚,将要杀的人牵拉至此处,用黑布蒙上眼睛,将之带到坑边站住。然后,提前站在二十米开外的日本兵,便会挺起上了刺刀的长枪,跑着冲过来,一刺刀将人刺入土坑之内,随后旁边的日军便立即挥铲扬土,直接将倒入土坑的中国人活埋了。

当日,天气炎热,这几个日本兵将田成贵带到往日杀人的地方之后,已经是汗流浃背,再也懒得动弹了。

众人商量了一番之后,便将田成贵胳膊上的绳索解开,其中一名日军,递给了田成贵一把铁锨,对方随手指了个地方,让田成贵自己去挖坑。

随后,由一名持枪日军在一旁看守,其他人则跑到不远处的大树地下,解开衣裳乘凉、嬉笑起来。

田成贵拿起铁锨,心头一片悲凉,这是给自己挖坑埋自己呀,一想到待会儿等自己挖好坑,这帮人就要戕害自己,田成贵的心中,顿时涌起了无限的怒火。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死一搏!田成贵一面挖土,一面用余光瞥看着附近的情形,心下不断地盘算、计量着。

这是土岗的一侧,挖土坑的这个地方,临近的玉米地不过十来步远,坐在树下的那群日本兵,虽然有枪,但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就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钻进玉米地里面。初秋的玉米地,大片大片、密集的杆叶如同一片斑驳的翠海,一望无际,逃身进去,可就如同鱼入大海了。

现下的难题,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个挎枪日本兵了,只要能解决了对方,自己就有逃生的把握,田成贵趁着挖土、扬土的空隙,快速地看了眼站在附近的这名鬼子兵,此人手持长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不好办!硬拼不行,得等机会。虽然当下的情势,已经十分危急,但田成贵还是耐下心,强作镇定地挖着土,每挖一次,距离他被杀害的时间就近了一分,但他不敢贸然行事,机会只有一次,必须瞅准时机,把握无虞。

过了一会儿,土坑已经挖到脚脖深了,站在一旁的日军见田成贵始终没有任何异样,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在他们的眼中,这些被他们抓住的人,往往大多数都认命了,根本涌不起半点儿反抗的勇气,眼前这个人也像那些人一样,如同绵羊,只会低头顺从、甘愿被杀。

不远处,大树底下的日军士兵们,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哄然大笑起来,这名负责看守田成贵的日本兵本能地循声看去,不过才抬头,他便听到了一道破风声。

田成贵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见身旁的日本兵分神,田成贵直接操起铁锨,猛地劈向旁边的这名日本兵,双方距离很近,突然的变故,使得这名日本兵感觉不对,连看都来不及看,便赶紧矮身倒地,翻滚在一旁。

铁锨砸空,重重地劈在地面之上,田成贵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松手,随后反身跳起就跑,几步便蹿到了最近的玉米地边,然后一个扑身便钻进了玉米地里,身影瞬时被玉米叶杆遮挡。

才钻进去,田成贵便听到身后一阵噪杂声,日军“乌里哇啦”的叫骂声,伴着骤起阵阵枪声,将身后的玉米地搅乱成一片糟乱。一时间,子弹横飞,将前面的玉米地,打得一片断杆碎叶,然而,此时的田成贵,早已借着杆叶的掩护,远远地逃离了此处。

望着落日西沉,这帮日军最终也只得悻悻离去……

解放后,田成贵再次回忆起当年的这段往事,感慨万千,“当年,要是我老老实实地挖土坑,不敢去拼死一搏,现在坟头上的草,恐怕都很高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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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桓台文史资料》,马孟超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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