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来很美】印象上栗

政务   2024-10-19 21:01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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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上栗



邓小芳

谈到上栗,我自然而然想到的是皮影戏,并不是我对皮影戏这门古老的艺术有多深厚的认知,而是皮影戏里有我一段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我家在湖南与江西搭界的地方,谈到湖南和江西,脑子里是一个很大的,大得甚至只有一个模糊概念的地方,真正来说,我家在湖南大瑶,往西几公里路就是江西上栗。

小时候,同村的小孩最喜欢成群结队骑着自行车,沿着马路一路上坡骑,经过一个叫东风界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一块蓝底的牌子,上面写着“欢迎您再来湖南”,再往前骑,又看到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江西欢迎您”,对我来讲,江西就是上栗,上栗就是江西。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上坡路,所以两条腿都蹬得发酸,回来时自然就是下坡路,只需要扶正自行车龙头,控制刹车,“呼呼呼……”的风从耳边刮,头发吹得根根竖起,年少自然轻狂,一只手扶着龙头,一只手插口袋,你追我赶,大呼小叫,一路招摇从湖南到江西,再从江西到湖南,那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所以在我的概念里,上栗人就是我的同乡,他们讲的话我只需要加一个上栗的声调就成了,后来我出远门打工了,有一年做江西的项目时,有幸参与了上栗项目的实施,上栗人见我们是外地人,当谈到“小秘密”时就用本地话讲,以为我们听不懂,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项目组里面有一个大瑶人,他们讲的话我不仅听得懂,还感觉很亲切,他们谈到“情浓”时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时,我也跟着一脸严肃。每次事后他们用普通话问我是不是上栗话很好听,我也用普通话说是的;他们用普通话问我是不是被吓到了,我也用普通话说没有。直到项目结束,他们才得知我的真实身份,笑着跟我们说:“我一直感觉奇怪了,你们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们有疑虑的地方你们都能提前准备,让我们对项目不满意都不行,原来这里面存了一个大内奸啊,还好没有讲你们坏话,要不然不是糟糕了。”大家乐得不行。

上栗与大瑶之间的人情往来可谓源远流长,大瑶这边很多上栗媳妇,上栗那边很多大瑶媳妇,每逢佳节,路上小两口牵着小孩,穿着新衣服,挑着礼物,一脸开心地走街串巷,非常热闹。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当年有一个卖鸡蛋的小伙,18岁左右,骑着自行车,两边挂着两个大箩筐,沿着我们村上的柏油马路扯着喉咙叫卖,开始时他的鸡蛋是按个卖的,于是有人就专门挑大的,小伙急得脸都是红的:“不能挑不能挑,只能按上面放着的一个个拿。”但说也没有用,农村人买东西有个特性,要么没有一个人过来,一旦有人过来了就慢慢围了一圈人,十几只手伸过来挑选,小伙上蹿下跳阻拦,这场面挺有趣。但时间久了,发现他生意做精了,人家挑鸡蛋时他不急了,反倒帮人家挑起来,像个总司令一样说:“这个大,选这个,那个大,选那个。”不仅鸡蛋多卖了不少,还收获得了村里很多中老年妇女粉丝,要买鸡蛋时还专门等他。当年的都是土鸡蛋,哪有现在这么多的科技与狠活,所以鸡蛋大小差不了多少,挑来挑去,大的挑了,比这小一点的就是老大了。再后来,他又做精了,论斤卖,所以买的人就根本不在乎大小了,甚至专门还挑小的,买几斤鸡蛋还可以多几个。

还是回到童年,当时电影还是一个稀罕物,听说哪家娶亲放电影,离家都好几公里远,早早家里就做好了饭,自己扛着一条长板凳,像赶集一样往放电影的大晒谷坪里走,去得早可以占一个好位置,不过看电影的人实在太多了,本来想是可以坐着看,但事实上你坐着前面的人就挡住了,只好站在板凳上看,这一站就得站一两个小时,看完电影都快10点了,大家打着手电筒,一路上津津有味地讨论着电影回家。

电影毕竟不多,但是皮影戏是多了,农闲时村里就喜欢请一个皮影戏队来放一部《封神演义》《薛刚反唐》等,在村里的晒谷场上搭一个台子,格外显眼,到了晚上,一盏电灯将一块幕布照得透明透亮,两边用一块布帘子遮住,一个拉二胡、一个吹喇叭,一个擂着豉,一个人操纵皮影戏,里面边吹边拉边吹,唱了什么其实我根本听不懂,但是这故事情节在我脑海里非常清晰,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打仗时,操纵皮影的人用脚按节奏拼命蹬着脚下的木板,“咚咚咚,咚咚咚……”如千军万马,气象万千,实在过瘾。奸臣使坏,自己气愤不已;忠臣受辱,自己跟了流泪;打仗对擂,铆足了劲想正派赢反派输;战场爱情,总想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封神演义》皮影戏要演半个月,自己虽然小,但不会落下一场,皮影戏要晚上天黑了才会开始,天还没有黑,我就跟村里很多人一样,抱着个饭碗在这个皮影戏台子边转了。我也想起我的大舅,离我家都十多里路,如果有皮影戏看,每天晚上步行过来看,皮影戏看完又步行回家,有时天上下雨,有时停电,有时唱皮影戏的家里有事等,皮影戏不演,那时没有电话告知他,他兴匆匆赶过来,一听没戏看,那黯然和失望的表情,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

晒谷场离我家很近,所以那些皮影戏师傅就把东西存放在我家里,满满的几个大箱子,打开来都是各式各样的皮影,一摞一摞整整齐齐摆在里面,那时我羡慕了不得了,每次看了眼睛就发直,打心眼想要一个,但是他们从来都不给,只是在闲暇时让我找来硬皮纸,将这硬皮纸剪成人的形状,然后再拼接起来,再用五根长木条,一根连着脑袋,两根连着手,两根连着脚,这样就可以舞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很简陋的小皮影,但是我却开心了不得了。所以当没有皮影戏的时间里,我自己就拿着这个皮影到处舞。

有一年夏天突然下起了太阳雨,我忙上忙下帮着皮影戏的人收拾东西,他们的行当都是纸制品,要是被雨一淋损失就大了,那一次,那个唱皮影戏的上栗大叔估计是感激我,还真的送了一个皮影给我,是一个武将的皮影,外表是那种深邃的黑,听说是用桐油泡过的,质地特别硬,武将身上的盔甲,是密密麻麻的网格镶成,脚下有战靴,非常酷。我把它当宝贵一样,拿起来都小心翼翼的。有一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聊天,问我以后想干嘛,我没有说我想当科学家,也没有说我想当文学家,我说我想唱皮影戏,没有想到大家都笑话我这么没有出息,我当时就愣了,实在想不明白,大家都喜欢看皮影戏,但为什么又从内心看不起皮影戏这个行当呢?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皮影戏都是农民,白天忙农活,晚上出来唱戏,为的就是多挣点钱补贴家用,非常辛苦。那一个上栗的皮影戏师傅说的话至今让我难忘,他每天干完农活吃口饭,就骑自行车十几里路赶场,每天唱完后又得赶回家已是夜深了,第二天又得起早床干农活,如果有选择,打死也不会再唱皮影戏了。没有想到他们在戏台热情洋溢,一秒入戏,但是在舞台下闲聊,却是如此的沧桑。我觉得白天干农活已经够辛苦了,一听唱皮影戏比干农活还要辛苦,吓得我也就断了这个念头。但是直到今天,我看到所谓的名家唱戏,我觉得还是我们的皮影戏这些农民师傅唱得好,一听就触动心;我看到所谓的名家雕刻,还是我们的皮影戏这些农民师傅制作精细,一见就倾心。

最终我没有如愿成了一个唱皮影戏的人,再后来时代发展了,电影不是稀罕物,皮影戏也销声匿迹了,当年每个村唱戏搭台的晒谷坪差不多也不见了,童年里的那些记忆痕迹,差不多一点点一点点在消失;当年我挤在看皮影戏的那一群中老年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要么老态龙钟,要么一问,同村人说那人都“走”了好多年了,一个一个渐渐永远消失在我的眼睛里,只依稀有那么一点点回忆,好像是一个梦一样。

直到现在,我还是经常会想起当年上栗那个唱戏师傅送我的那个皮影,只可惜太把这个皮影当宝贝了,藏得太深,以至于自己后来出去求学、打工、家里又从土坯房换成砖瓦房,从砖瓦房换成农村的小洋楼,几番变化、几番搬迁,多年后忘记自己的皮影到底藏在哪里了,我每次回到老家都会认真翻箱倒柜找一遍,但每次都没有找到,但我坚信我没有扔掉,一定是藏在了某一个很安全很安全的地方,或许有一天,在不经意的那一刻,我突然与他相见,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惊喜?

我一直期盼着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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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柳戈

审稿:崔山林  欧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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