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你爷爷来接你放学了。”刺耳的嘲笑传来,小席缓缓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在校门口那个已然 60多岁的老年人身上。小席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老人看到小席,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蹒跚着迎上前去,周围的同学还在窃窃私语,嘲笑声仿佛化作无数利箭,刺痛着小席的心。
照片里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吴泽会,今年 63 岁,他是小席的爸爸,并非别人口中的爷爷。老吴有过两段婚姻,与前妻离异后一直未再娶。2010 年,49 岁的老吴在外打工时,认识了比他小 8 岁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小席的妈妈。
或许是因为两人都曾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有着相同的经历,对彼此怀有同情,久而久之便产生了感情,最后走到一起,结为夫妻。一年后妻子怀孕了,老吴自己做梦都没想到,已经50岁的他,竟还能体验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老吴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家的温暖,命运却又一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妻子生病了。2012 年,妻子被检查出肠癌,检查出来的时候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处于肠癌晚期,无法进行手术治疗,只能采取维持治疗的方式来延长生命。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老吴带着妻子四处奔波,想尽一切办法为妻子治疗,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还欠下了许多外债。然而,尽管他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妻子的生命。
妻子在临走前,紧紧拉着老吴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嘱托他一定要照顾好儿子。这句话,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老吴的心上。妻子走了以后,老吴独自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孩子,既当爹又当妈。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席在老吴的呵护下一天天长大,然而老吴却在岁月的侵蚀下一天天变老,头上的白发也日渐增多。老吴知道儿子在学校经常被嘲笑,他也尝试过用染发剂把头发染成黑色,毫无用处,索性随他去了。
“儿子,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很懂事,他做的蛋炒饭可好吃了。”说起小席,老吴的脸上出现了难掩的开心。家里的经济状况捉襟见肘,每月的生活费都是老吴心头的重担。为了维持生计,老吴打些零工,收入微薄且不稳定,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常常是买了最基本的米面粮油后,就所剩无几。蔬菜也只能挑最便宜的买,肉更是成了奢侈品,只有在小席馋得不行的时候,老吴才会咬咬牙买上一点。小席上学的费用也让老吴犯愁,学费、书本费、文具费,每一项开支都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倍感压力。
“有很多人联系我想要收养小席,我知道孩子跟着他们可能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吃得好、穿得好,还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可是我怎么舍得?” 老吴说着就哭出了声,双手抱着头。他的声音颤抖着,无尽的酸楚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他想尽办法给小席最好的,可现实却总是那么残酷。此时此刻,63 岁的老吴哭的像个孩子。
小席看着哭泣的父亲,默默走上前,紧紧抱住老吴。他用稚嫩的声音说:“爸爸,我不要别人收养,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老吴听着儿子的话,心中涌起无尽的温暖。
然而,在这份温暖的背后,却又不可避免地夹杂着深深的担忧。老吴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他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不在了,儿子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上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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