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历过婚姻,就不会真正了解人性

文摘   2024-11-23 08:35   北京  

封面图 | 《爱情神话》剧照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情感热点话题供全网消费,最近一个是综艺《再见爱人 第四季》所呈现的「男明星的素人妻子如何令人抓狂」。网友逐字逐句解读她在节目上的言论,真情实感地批评她在婚姻生活中的表现,还有一些网友忿忿不平:凭什么她能遇上这么好的人,还不珍惜!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这话得换个解读,清官不行,网友可以。


然而,不管在网上「断」过多少感情官司,真正进入亲密关系,尤其是迈入婚姻之后,能幸福美满过完一生的伴侣并不多,生活压力已足够压垮人,如果夫妻之间非但不能相互支持,还在情感上互相折磨,日子就会尤为苦涩。许多人恐惧的中年危机,正是源于这种生存和婚姻生活的多重考验。


除了在网上「避雷」各种情感套路、学习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术,作为普通人,我们有可能通过学习,接近甚至获得幸福美满的亲密关系吗?有的,尽管这并不容易——但请想想,比起在一段泥潭般的亲密关系中长久煎熬,你更愿意选择什么呢?


获中信出版集团授权,今天我们和大家分享一篇关于亲密关系的文章。正如小说家艾丽丝·默多克所说,「爱是极其艰难的觉悟过程,它让人意识到自我之外还有其他真实的事物存在。 」


不管你是否身处婚姻关系之中,这篇文章都值得一读,因为关于爱的思考,本身就是一个洞察世事、自我接纳的过程。

来源:《为什么我们不愿认错》
作者:[美] 卡罗尔·塔夫里斯,埃利奥特·阿伦森

出版方:中信出版集团



1.婚姻,终极考验



1917年,在威廉·巴特勒·叶芝迈入婚姻殿堂时,父亲给他写了一封暖心的祝贺信。
「我认为婚姻将有助于你的诗歌创作,」父亲在信中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没有经历过婚姻的束缚,也就是说,未曾体验过强制性的同类研究,就不会真正了解人性。」
已婚伴侣需要被迫了解彼此,其程度超出了他们原本的预计或期望。与其他任何人相处,即便与孩子或父母相处,我们都不会如此透彻地了解另外一个同类,了解他/她可爱又恼人的习惯,了解他/她处理挫折和危机的手段,了解他/她那些私密而热切的欲望。
然而,正如叶芝所知晓的那样,婚姻亦迫使伴侣去面对自我,以超出原本预计(或期望)的程度,更深入地了解自我,了解自己与亲密伴侣相处时的行为方式。没有其他任何一种关系能像婚姻关系这样,如此深刻地考验我们,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愿意保持灵活性和宽容度,愿意去学习和做出改变,除非我们能抵制自我辩护的诱惑。
本杰明·富兰克林曾建议,「婚前睁大眼睛,婚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深知婚姻关系中认知失调因素的威力。

认知失调


一种紧张状态,一种让我们感觉有必要对行为和决策——尤其是错误的行为和决策——进行辩解的力量,它出现在人们同时保留两种相互抵触的思想、态度、观念或信仰时。


比如,一边认为「吸烟是件蠢事,因为吸烟有害健康」,另一边却坚持「我每天都要抽两包烟」。


认知失调会导致心理不适,从轻微恐慌到严重痛苦,具体感受因人而异。

伴侣们首先要证明他们恋爱的决定是正确的,然后再为其同居的决定进行辩护。
举个例子,如果买了房子,你就会立刻进入减少认知失调的状态。你会告诉朋友们,你喜欢这栋房子的美好之处(绿树环绕、空间布局或者窗户古香古色等),并尽可能地淡化其不足之处(停车场视野不好、厨房不够宽敞、旧窗户太通透)在这种情况下,自我辩护会让你对自己美丽的新家感到满意。
如果在你爱上这栋房子之前,有地质学家告诉你,房子上方的悬崖不够稳固,随时可能会坍塌,那你可能会放弃购买。你虽然感觉有些伤心,但不至于心碎。然而,一旦你喜欢上这栋房子,花了超出自身经济实力的资金购买它,并且和你不情愿的宠物猫一起搬了进去,那么你就在情感和经济上都投入了很多,此时的你不会轻易选择放手。
人与房屋之间的关系自然要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
首先,前者是单向的。房子不会责怪你是个不称职的主人,也不会因为屋里没收拾干净而埋怨你,不过它也不会在一天劳累之后贴心地为你捶背。
婚姻是大多数人一生中最伟大的双向奔赴,夫妻双方都要为婚姻的成功付出巨大努力婚后适度的视而不见有助于减少认知失调,让伴侣们强化婚姻积极的一面,而忽略消极的一面,这样伴侣们才能和谐美满地白头到老。
不过,同样的机制也会让某些人苦苦维系处于灾难边缘的婚姻。
幸福至极的新婚夫妇与多年来在痛苦或厌倦中苦苦相守的不幸夫妻之间,有何共同之处?前者不愿意理会任何失调信息。
许多新婚夫妇为了证明自己嫁给了(或娶了)一位完美的配偶,会有意忽略或无视那些可能是未来的麻烦或冲突的警告信号:「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他都会吃醋,他太可爱了,这说明他爱我。」「她处理家庭琐事时,总是非常随意,不怎么上心,这个性太迷人了,她这样有助于减轻我的强迫症。」
相较之下,长期容忍对方残忍、嫉妒或羞辱的不幸配偶们,也在忙着减少认知失调。为了避免婚姻覆灭的可能性,即便他们投入如此之多的时间、精力,进行如此多的争论,却连和平共处都做不到。他们会说:「所有的婚姻都是这样的,反正也没辙。目前这种状态已经算不错了。与其孤身一人,不如勉强维持着这艰难的婚姻。」
对于最终收获的究竟是益处还是巨大伤害,自我辩护并不在乎。无论出发点是好是坏,它让很多婚姻得以维系,也导致很多婚姻分崩离析。
新婚伊始总是充满了幸福和乐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夫妻会变得更加亲密和恩爱,有些则会渐行渐远,甚至充满敌意。有些人在婚姻中找到了慰藉和快乐,婚姻让他们的灵魂变得充实,无论是作为个体还是夫妻中的一方,他们都获得了茁壮成长。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婚姻则是争吵和分歧的根源,是一潭死水,是压抑个性和破坏情感纽带的罪魁祸首。
有些夫妻离婚是因为出轨被抓现行,或者持续的暴力令一方再也无法忍受或忽略。但是,绝大多数分道扬镳的夫妻都是在经年累月的相互责备和自我辩护中,慢慢走向分离。夫妻双方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做错的地方,同时为自身的喜好、态度和处事方式辩护。
固执的态度反过来又会让另一方决意不退让分毫。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形成了相互对立的立场,各自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公正的一方。然后,自我辩护更是让他们的心灵变得硬如磐石,感同身受、换位思考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2.杀死爱情的不是争吵



大多数人都很喜欢听夫妻二人从各自角度讲述婚姻生活(当然,他们自己的婚姻生活除外),听完之后再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并且总结道:每个故事都可以从两方面来看。但是我们认为,实际情况远比这更复杂。
所有夫妻之间都存在差异,即便同卵双胞胎之间也存在差异。对大多数夫妻而言,差异正是他们相爱的原因。
夫妻之间都会产生矛盾,小到令旁观者忍俊不禁却让当事人剑拔弩张的琐事争执(譬如妻子希望将脏盘子立刻洗干净,而丈夫却任由其堆积如山,一天或一周才清理一次),大到关于金钱、性、姻亲或各种其他问题的重要分歧。
差异不一定会导致裂痕,但一旦有了裂痕,夫妻双方都会认为,这是差异导致的必然结果。
和不幸福的夫妻一样,成功经营婚姻的夫妻也会有矛盾,也会对彼此感到恼火。但后者知道如何化解矛盾。如果有问题让他们感到困扰,他们会谈论并解决这个问题,顺其自然,或学会与其共存。
不幸福的夫妻则会因为愤怒的对抗而更加疏远。当陷入争吵以后,不幸福的夫妻两人会躲进各自熟悉的心理空间,变得闷闷不乐,不再倾听对方的心声。即便试着去听,他们也听不进去。他们的态度通常都是:「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但我不打算改,因为我是对的。」
从我们的立场来看,误解、冲突、个性差异甚至愤怒地争吵都不是爱情杀手,自我辩护才是。
这里我们所说的自我辩护并不是指那种普通的辩解,那种当我们犯了错或者在相对琐碎之事上出现分歧时惯常使用的自我辩护,比如谁把沙拉酱的盖子弄掉了,谁忘了付水费,或者谁对老电影中最喜欢的场景的记忆是正确的,诸如此类。在上述情况下,自我辩护可以暂时保护我们,让我们不觉得自己笨拙、无能或健忘。
然而,足以侵蚀婚姻的自我辩护不是为了维护我们做了什么事,而是为了维护我们是怎样的人,它具有两种版本:「我是对的,你是错的」和「即使我错了,那也没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幸福的夫妻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为他们开始为基本的自我概念进行辩护,这些自我概念就是他们所珍视的、不愿改变的或他们认为自己与生俱来的某些特质。
他们不是在告知对方:「我对于那段场景的记忆是对的,你是错的。」而是在说:「我属于做法正确的那类人,你属于做法错误的那类人。因为你属于后者,所以你无法欣赏我的优点;更愚蠢的是,你甚至认为我的某些优点是缺点。」
每一对夫妻滑入不幸福的深渊前,都曾处于婚姻金字塔上的关键决策点,为解决「我爱这个人」和「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令我抓狂」之间的认知失调,他们所采取的措施要么会进一步巩固他们的爱情,要么会将其毁掉。
他们必须决定如何回答关于伴侣疯狂举动的一些关键问题:
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由无法改变的人格缺陷造成的吗?
我能容忍吗?
它们构成了离婚的理由吗?
我们能找到妥协的办法吗?
我或许能从伴侣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来改进我的处事方式?
我有可能想错了吗?
我会不会做错了?
我可以做出改变吗?
然而,自我辩护阻碍了双方做出这些自省式的发问。
随着问题的不断积累,夫妻双方各自形成一套关于对方是如何破坏婚姻的隐性理论。(之所以被称为「隐性」理论,是因为人们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在依照这些理论行事。)
隐性理论并不可怕,但问题在于,一旦人们形成了这种理论,证真偏差就会乘虚而入,使得人们对与理论不符的证据视而不见。
我们用于解释自身和其他人行为原因的隐性理论,通常存在两种版本——我们可以将某些事情归咎于当时的情景或环境,比如「银行柜员对我发火,是因为她今天工作超负荷,处理业务的人手不够。」或者,我们可以说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那个柜员呵斥我,是因为她本来就很粗鲁。」
当我们解释自己的行为时,自我辩护就成了奉承自己的利器:我们把好的行为归功于自己,将不好的行为归咎于环境。
当我们做了伤害他人的事情时,我们很少会说:「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我是一个残忍无情之人。」我们通常会说,「我被激怒了,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或者「我别无选择」;又或者「是的,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但那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我——因为那天我喝醉了」。
然而,当我们慷慨解囊、乐于助人或见义勇为时,我们不会说我们这样做是因为被激怒了、喝醉了、别无选择,或者因为电话那头的家伙循循善诱,说服了我们向慈善机构捐了一大笔钱。我们这样做纯粹是因为我们为人大方、心胸豁达。
成功的伴侣会把对自己的宽容思维方式延伸至对方身上:他们原谅对方的错误,认为对方犯错是形势所迫,同时对对方体贴入微、充满爱意的做法予以积极肯定。
如果一方做事欠考虑或情绪焦躁,另一方往往会认为这是由事情本身所致,与对方的品行无关,他/她会说,「可怜的家伙,他肯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我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吼我,她的背痛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但如果一方做了特别体贴的事情,另一方就会将其归功于对方与生俱来的善良和可爱个性。「不需要任何理由,老公会给我送花,」妻子也许会说,「他可真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幸福的伴侣总会把对方往好的方面想,而不幸福的伴侣则恰恰相反。
如果对方做了什么好事,那都是因为一时侥幸或情势所迫:「是的,他给我买了花,但那不过是因为他办公室里的其他男人都给自己老婆买了花。」如果伴侣做了一些欠考虑或令人恼火的事情,那肯定是因为伴侣的人格缺陷所致:「她朝我大喊大叫,因为她就是个泼妇。」
隐性理论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因为它会影响夫妻之间争吵的方式,甚至影响争吵的目的。
如果夫妻双方争吵的前提在于「好人做了错事,但可以弥补,或者好人出于一时的情势所迫,做了点儿头脑发热的事情」,那么纠正和妥协的希望依然是存在的。然而,不幸福的伴侣又一次颠倒了这一前提。因为双方都擅长自我辩护,每一方都把对方的固执己见归咎于人格缺陷,却将自己的不愿改变当成个性美德。如果他们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想改掉令伴侣讨厌或恼火的习惯,他们就会说:「我也没办法。人生气时嗓门自然就会提高。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完全可以从这些话中听出自我辩护的意味,因为他们当然可以改变。
每当面对警察、雇主或街上人高马大又令人生厌的陌生人时,他们并不会提高嗓门,所以说如果真的想做到,他们就完全能做得到。
然而,那些大喊「我就是这样的人」的抗议者,很少会把这种自我宽恕的理由延展至伴侣身上。相反,他或她很可能会将其变成一种对伴侣的令人愤慨的侮辱:「你就是这样——简直和你妈一模一样!」一般说来,这句话并非特意点出你母亲高超的烘焙技巧或者跳探戈舞的天赋,而是说,你的坏毛病就像是从你母亲那里遗传过来的,简直无药可救,你无论如何都改不掉。
当感觉自己无能为力时,人们就会觉得受到了不公正的指责,就好像他们被批评个子太矮或长了太多雀斑一样。
社会心理学家琼·坦尼发现,如果某人受批评不是因为其所作所为,而是因为其为人,那么这种批评就会激发起对方深刻的羞耻感和无助感,让对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坦尼发现,因为无处可逃,所以受到羞辱的配偶往往会奋起反击:「我应该受谴责,我没用,所以才干了一件糟糕的事情,这是你的想法。但我不这样认为,你这样羞辱我,你才是应该受到谴责的一方。」
当一对夫妻的争论形式已经升级为彼此羞辱和相互指责时,他们争吵的根本目的就已经发生了转变。争吵不再是为了解决问题,甚至不再是为了让对方改变自己的行为,而是为了伤害、侮辱和压倒对方。
这就是为什么羞辱会导致激烈、反复的自我辩护和拒绝妥协,并激发出婚姻关系中最具破坏性的情绪:蔑视。
心理学家约翰·戈特曼曾对700多对夫妻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跟踪调查,通过这项开创性的研究,他发现,蔑视——夹杂着讽刺、谩骂和嘲笑的批评——正是夫妻关系正处于自由落体状态的最强烈的信号之一。
戈特曼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弗雷德:你帮我拿了干洗的衣服吗?
英格丽(嘲笑的口气):自己去拿那该死的干洗衣服吧!我是你的用人吗?
弗雷德:谁敢要你这样的用人,连扫地都不会!
像这样带有蔑视意味的交流是具有毁灭性的,因为它破坏了自我辩护所要保护的东西,即我们的自我价值感、被人所爱的感觉和成为一个善良且受尊敬的人的感觉。
蔑视相当于对伴侣的终极嫌弃,即「我根本不在乎你『存在』的价值」
我们之所以认为蔑视是离婚的征兆,并不是因为它导致了离婚的想法,而在于它体现了夫妻心理上的疏离感。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让对方做出行为上的改变,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只有在经历了这样经年累月的争吵和争执之后,蔑视才会油然而生。蔑视暗示了对方正在选择放弃,他/她感觉「指望你改变是不可能的,你和你妈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愤怒是希望问题得到纠正的体现。当希望之火燃尽时,就只剩下怨恨和蔑视的灰烬。蔑视是绝望的帮凶。
在夫妻之间,相互不满和对彼此的负面看法,究竟哪个先出现?我和你在一起不开心,是因为你有人格缺陷,还是因为我认为你有人格缺陷(而非可原谅的怪癖或外在压力)?很显然,作用是双向的。
大多数新婚夫妇一开始并不存在抱怨和责备的情绪,所以心理学家对夫妻俩进行长期跟踪,以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其中某些伴侣的关系急转直下,而另外一些伴侣则完全不受影响。他们发现,消极的思维方式和责备通常会最先出现,它们与夫妻双方的愤怒频率或任何一方的抑郁情绪都无关。幸福和不幸福的伴侣对彼此行为的看待方式不同,面对同样的情境和做法,他们所做出的反应亦不尽相同。
这便是为什么我们认为自我辩护是破坏婚姻关系的头号嫌犯。
夫妻双方都会以特定的方式解释配偶的行为,以此来解决冲突和恼怒所导致的认知失调。这种解释反过来又促使他们滑落至金字塔的底层。那些饱受羞辱和责备折磨的伴侣最终会开始改写他们的婚姻故事。在改写的过程中,他们会寻找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对另一方越发悲观或轻蔑的态度是正确的。他们会从尽量淡化婚姻中的阴暗面,转向过分强调这些阴暗面,并尽力寻找任何不起眼的证据,来支持自己当下的观点。
随着新故事逐渐成形,再加上丈夫或妻子私下里与惺惺相惜的朋友进行着各种「演练」,伴侣们开始对彼此的优点视而不见,而这些优点正是他们最初坠入爱河的原因。



3.美满婚姻的神奇之处



戈特曼发现,幸福美满的夫妻之间存在一个「神奇比例」,即积极互动(如爱意、温存和幽默的表达)的时长与消极互动(如恼怒和抱怨的表达)的时长之比为5比1。它是婚姻关系的临界点,当这一「神奇比例」低于5比1时,夫妻双方就有可能会开始改写他们的爱情故事。
夫妻俩的情绪稳定与否,一天吵10次还是10年吵一次,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积极互动与消极互动之间的比例。
「情绪多变的伴侣可能会经常大喊大叫,但他们在婚姻生活中用于表达关爱和支持的时长是其他伴侣的5倍。」戈特曼表示,「偏安静的回避型伴侣,可能不像其他人那样展现出过多的激情,但他们相互之间的批评和蔑视也要少得多——比例依然为5比1。」
当这一比例维持在5比1甚至更高时,呈现的任何认知失调通常都会向着积极的方向减少。
那些多年以来共同成长的幸福夫妻,已经摸索出了一套可以尽量减少自我辩护的生活方式,换句话说,他们能够设身处地地为伴侣着想,将个人利益放在其次。稳定美满的夫妻可以不设防地倾听来自对方的批评、担忧和建议。用我们的话来说,他们不太会把「我就是这样的人」当作自我辩护的理由,放纵自身的行为。他们主要通过忽略小矛盾和解决自身错误以及主要问题,来减少认知失调。
我们采访了几对结婚多年的夫妻,他们都是外人普遍羡慕的那种伴侣,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他们的婚姻关系异常亲密,十分恩爱。
我们没有问「你们长久婚姻的秘诀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因为他们很少会知道答案,他们可能只会说一些毫无助益的陈词滥调,比如「我们从不会带着怒气入睡」或「我们都喜欢打高尔夫」。(很多幸福的夫妻确实会带着怒气入睡,因为他们不愿在累得半死的时候吵架;也有不少夫妻彼此之间并无共同的爱好和兴趣,但这不影响他们的恩爱。)
事实上,我们更喜欢问这些夫妻,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是如何减少「我爱这个人」和「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令我抓狂」之间的矛盾的。
有一对夫妻的回答特别具有启发性,我们称其为查理和玛可欣,他们结婚已经40多年了。和所有夫妻一样,他们彼此之间也存在许多小分歧,这些分歧很容易被激化为怒火,但他们已经坦然接受了绝大多数分歧的存在,将其视为生活的本相,认为并不值得为此生闷气。查理表示:「我喜欢5点就吃晚饭,我爱人喜欢8点才吃,于是我们就相互妥协——从5点吃到8点。」
他们保持幸福婚姻的关键在于重大问题的处理方式。
当20岁出头初次相爱时,查理就被玛可欣灵魂深处的宁静气质所吸引,这份气质令自己无法抗拒。他觉得她就如同动荡世界中的一片绿洲。玛可欣则被查理的热情所吸引,从计划完美的假期到写出完美的诗篇,他把这种热情带入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当查理的激情与爱情、性、旅行、音乐、电影联系在一起时,她会被其深深吸引。然而,当这份激情转化为怒火时,她会感到惊恐。在气头上时,查理会大喊大叫,甚至捶桌子,这是她在娘家从来没遇到过的。
结婚几个月后,玛可欣含着眼泪告诉查理说,他的愤怒让她感到害怕。
当时,查理的第一反应是为自己辩护。虽然他并不认为提高嗓门说话是一种可取的优秀品质,但他觉得这是他自我的一部分,代表了真实的自己。「我父亲生气时就喜欢提高嗓门,捶桌子,」他对她说,「我祖父也是这样!这是我的权利!我改不了。男人就应该如此。难道你希望我像那些懦弱的家伙一样,总是把所谓的『感受』挂在嘴边吗?」
不过,当平静下来并思考自己的行为对妻子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之后,查理开始意识到,这样的行为的确是可以改变的。于是,他缓慢且稳定地减少了发火的次数并降低激烈程度。
与此同时,玛可欣也做出改变,她停止为自己的信念辩护,即认为一切形式的愤怒都是危险和不利的。(「在我的原生家庭中,从来没有人主动表达过愤怒。因此,我一直觉得,隐忍才是正确的做法。」)等做到这一点以后,她就学会了区分什么是合理的愤怒情绪,什么是不可接受的表达形式,譬如捶桌子,以及什么是毫无建设性的克制表达途径,譬如哭泣和退缩——这曾经是她自己「难以改变」的积习。
随着时间的推移,另外一个全然不同的问题又缓慢成形,并露出了苗头。
和其他很多夫妻一样,查理和玛可欣也是根据谁更擅长就谁做的原则来分配家务。玛可欣喜静,缺点是没有主见,害怕冲突。让她去抱怨餐厅的饭菜难吃或购买的商品有瑕疵,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将刚买就坏掉的咖啡壶退货,给客户服务处打电话投诉,与不肯修水管的房东面对面交涉,这些任务理所当然地总会落到查理头上。玛可欣会说:「做这些你比我在行。」他也确实更在行,所以他会去做。
不过,一段时间以后,查理渐渐厌倦了承担这些责任,他开始对妻子的被动感到恼火。「为什么总是我在处理这些不愉快的冲突?」他暗地里这样问自己。
查理身处某个抉择点上。他本可以听之任之,一边责怪说她就是这样的人,一边默默地继续承担所有的脏活、累活。可实际上,查理非但没有这样做,还鼓励玛可欣要学着变得更加有主见一些,因为这种品质不仅有助于婚姻,在很多情况下对她也会很有用。
一开始,玛可欣经常回应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娶我的时候就知道的。再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但随着两人交流的深入,她开始感受到他的关心,以及不让自我辩护的杂音掺杂进来的良苦用心。由此,她便能感同身受,理解他为什么觉得分工不公平了。
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并不像之前所以为的那般有限。于是,她参加了一个自信培训课程,勤奋地实践着在课堂上学到的东西,开始变得更善于维护自身权益。不久以后,她就享受到了通过表达自己的想法让问题得到解决的满足感。
查理和玛可欣相互明确约定,他不会变成乖乖听话的小羊羔,她也不会变成脾气火暴的母老虎。虽然个性、经历、遗传和气质的确会限制人们的改变程度,但他们二人身上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在这段婚姻中,态度的强势和对于愤怒的表达,不再是任何一方用于制造对立的手段。
正如查理和玛可欣的经历所表明的那样,在美满的婚姻中,对抗、意见分歧、生活习惯上的冲突乃至愤怒的争吵,都能让夫妻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因为它们有助于双方学到新的东西,迫使他们去审视自己对于自身能力或局限性的假定。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自我辩护掩盖了我们的错误,保护我们按照自身意愿行事的心愿,并尽可能地淡化我们对所爱之人造成的伤害,因此,放弃自我辩护会令我们感到尴尬和痛苦。缺少自我辩护,我们就只能让情绪赤裸裸地暴露在外,得不到任何保护,空留遗憾和失落。
然而,无论放弃自我辩护有多么痛苦,最后我们都能收获对于自我的深刻认知,并体会到洞察世事和自我接纳所带来的平静
转自:冯仑疯牛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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