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初,大钊还在北京的广告公司工作,她告诉FreeLab,自己当时在地铁高峰时段因为意外扭伤了脚踝,原本枯燥的北漂生活又变得更加局限,唯一能做的事,是从地铁上往返上下班,“从一所监狱抵达另一所监狱”。也在那时,她开始听FreeLab的播客,想象着每一位嘉宾经历自由职业生活时的困境与喜悦。
也许大钊是最有资格来聊月亮和六便士。她的本科与研究生均是戏剧专业,大学毕业后,又相继从事了广告和媒体行业,直到去年,她终于有勇气摆脱北京,前往杭州创业,成为一家广告品牌公司的创立人。大钊很明确地表示这就是在谋生,她要和时间赛跑,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培养戏剧爱好,让戏剧相关的创业项目再继续成为人生第二曲线。
扭伤脚踝的日子,也许大钊闷在地铁和出租屋里,很难时时抬头看见月亮,然而她也认为,月亮永远都在那儿,“我也许不能经常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但没关系,它始终在我心里面,甚至是因为天上月亮发出的光亮,我才会让知道六便士在哪儿。”
虽然学习的是戏剧,但大钊并不完全是个理想主义者,这也许和她理工科的专业有关,她大学专业原本是化学化工方向,因为喜欢主持和演话剧,于是在大学里进行了转专业,学习戏剧与文学,大学毕业后,又转向国外攻读了戏剧表演。
毕业以后,大钊顺势进入了戏剧宣传行业,在乌镇做过一段时间的宣传执行,这份工作既能谋生也和爱好相关。
彻底转型成为广告人之前,她曾和一位戏剧圈内的朋友聊过,并被对方的话深刻触动过,“他对我说,体验任何生活琐碎时,都在为戏剧造诣加持。他希望我能因为热爱戏剧而热爱生活,包括其中的苦难,它们构成了戏剧本身。想要去真正地体验戏剧中的故事,就需要无论做哪个行业,都要脚踏实地深入地体验生活。”
虽然为了谋生选择了广告行业,但大钊能看见自己身上的天赋。她认为,因为有理科的头脑,所以自己并不是单纯的艺术家头脑,可以在理性和感性之间进行平衡,更精准地计量出如何在商业世界里找准自己定位,从而发挥出个人优势和特长。
理智的计算性,在大钊很多的选择中就能窥见,比如选择做自由职业,就是她在北京的广告公司上班时意识到的,“上班时,我的时间投入产出比并没有最大化,甚至一些工作报酬赶不上在freelab接的商单”。而年轻人恰恰最宝贵的资源就是时间和经历,这让她感到了遗憾和不甘心,因为如果继续维持下去,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又如何能实现呢?
为了跑赢时间,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发展空间,她从北京公司辞职,前往杭州创业。对此,大钊的解释是,希望在自己人生最年轻的时候,走出大胆的一步,把个人时间最大化的利用,剩下的时间则可以陪家人,见朋友,或者做更有意义的尝试。
对于品牌公司的创业,这位90后女生也坦诚地表示,这是为了谋生,所以她一开始没有做戏剧工作坊,而是选择先吃得上饭,做拥有稳定收入来源的工作,让现金流能够正向的运转起来,再谈增项。
因为不急躁,当公司能够正常运转后,大钊开始尝试拓宽更多的边界,将自己的爱好与工作相结合。
“和项目方或甲方对接时,我会发现有些创意落点可以作为我们自己的内容输出,比如戏剧工作坊,可以成为我们自己的产品。我们经常去帮甲方做产品营销,实现商业闭环,但它其实并不是一个长久之策,它只是累积案例。如果想要真正成为一个创业者,就必须拥有自己的产品。如果让我选择产品,我会第一选择我的本行,戏剧工作坊,因为我对它最有手感。”大钊说。
稳打稳扎中,大钊的第二曲线从职业里自然生长出来。她能花费更少时间做自己公司内部的产品,因为产品本身既是长期酝酿的项目,也是她的娱乐方式,可以跟商业上有密切合作人或项目方一起社交、玩耍。
“不管是不是创业者、自由职业者,其实都面临的一个问题,即怎么样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不管是开发游戏或做戏剧工作坊,其实都在用这种场域筛选我身边的社交对象,在一个轻松氛围里,去发现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从自己的稳定的职业里发展第二曲线,这是大钊给自己的创造的安全感,不费力,但好处颇多,长期回报更可观。
当主角的关键词是探索和创造
对于大钊,同样可以用“安全主义的冒险者”来形容。她认为,世界上唯有变化不变,无论是打工还是创业都存在风险,所以人需要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保持能力不断上升,当人的健康状况,财务状况、精力状况,以及能力增长曲线始终在向好时,心态会平稳,才能选择在一个安全边际里冒险,由此迎来突破。
追求理性和现实的平衡,在大钊看来也并不矛盾,首先是人要活下来,这本身非常合理,其次是人要活得开心,就需要一个人在权衡好合理的生存成本之下,再追求理想,这中间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理性和现实,其中最重要的重合点,在于是否能为社会创造价值。
“创业初期我遇到挺多碰壁的事情,比如怎么跟别人推荐自己,后来组建团队,怎么说服别人去相信我的团队。2023年底,我刚创业半年时,遇到一个创业十多年的前辈,他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他问过我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做这件事有难度吗?第二个是做的过程中有没有在突破。第三个问题是这件事情有没有给社会做贡献。”前辈提出三个问题时,大钊懵了,她从来没想过,创业初期就只想把服务或者产品卖出去,而这三个问题恰恰决定了一个人的创造能走多远。
“前辈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启发。我会思考我做事情的内核是什么?我想到了和戏剧完美结合的东西,就是主角感。我从小到大以来都是一个非常有主角感的人,作为女孩成熟的比较早,我非常有自我意识,就是我想要主动拥有什么。小时候,我可能想要拥有一个好的成绩单,长大了我想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这些都是我主角感的来源。”大钊说。
这三个问题不止于创业,同样可以应用于大钊热爱的戏剧。对于戏剧人而言,如果不是走到了顶尖的舞台,创造了足够多的演艺价值,也许戏剧仍然是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是生活的点缀。
而一旦热爱和创造之间有壁垒,对于个人,自然也法拥有长久持续的动力,此外,一个人真正追求一样东西,反而不会强求它,会用一切方法靠近它,不是苦苦以热爱之名,索求它,直到榨干自己。
大钊认为,戏剧是带给自己力量的东西,并不需要自己苦苦追寻,真的喜欢它,就会运用在个人的生活里,所以她才基于舞台经验开创性地开发了社群游戏。
洞察到现代人长期面对手机屏,在互联网里深入其他人世界,越来越缺乏主角感,大钊和团队和现实嫁接,开发了一款戏剧游戏,类似于“剧本杀”的桌游。
事实上,这款游戏没有绝对的主角,需要每一个人参与游戏的人,最大化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依据线索,共同破案,创造故事的走向,它是一个开放式游戏,考验人的逻辑思维、沟通能力,甚至领导力,一如我们的人生。“我认为激发个人主角感最重要的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对自己身体的支配能力,这决定了我们与现实感的接触能力。”
除了与社会最大化地接触,绝对的能动性,在面对当自己人生的主角,大钊还有一个特点,是给予自己足够的耐心。
大钊举例,戏剧界有很多非常知名戏剧大师,比如尤金尼奥·巴尔巴,他原先是一个船工,30岁之前在修船,偶然之下才去做了戏剧,60多岁成名。这意味着很多人需要到达一定阶段,对生活的感悟才能到达一个程度,才能成为一个艺术家或戏剧创作者。所以她允许自己慢慢实现理想,她甚至给自己定的一个flag,在60岁的时候潜下心来写一本现实主义的小说。
大钊也鼓励更多的年轻人,尤其是充满想象力的新生代,不要轻易在牛马、社畜的嘲笑中丧失主角感,成为NPC,而是要用有趣的自嘲精神去创造,这同样是戏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用艺术打开自己,去面对更多的人,获得更多来自世界的反馈。
“地上的六便士和天上的月亮,这是我们既想要理想又想要现实物质的隐喻。其实人在现实中寻找的过程中,月亮永远都在,它是一个发光源,照亮我们理想,为我们的寻找提供新视角,这并不意味着我去捡六便士的时候,就不能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对于大钊,对于一个有理想的人,天上的月亮始终存在,而无论是月亮还是六便士,它从来都是一个充满主体性和主角性的人感怀抱世界,通往世界的方式,它们组成了大钊,而绝非定义着大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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