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回老家的路有几条,我习惯从北寨门那条走。途经北大石桥,桥南一百米路西有一处不起眼的园子,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写“方圆花业”四个大字。
因园子周围是一片杨树林,到了秋天枯枝败叶堆满地,环境更显凌乱凋敝。即便如此,丝毫不影响喜欢雅韵盆景的爱花人们慕名拜访。
我是几年前经过此地偶然发现其中别有洞天的。自那次起,每每路过都要看园主在不在,然后进去参观一番长长见识。
园主是一位退伍军人,因为酷爱盆景设计改造承包了这片荒地,专门用它开辟自己的用武之地,也承接上门帮人修剪花木的业务。
这次回老家也不例外,一看园门大开,有一辆三轮车停在门口就知主人没有远离,一边打招呼一边走了进去。
园主正在为一株海棠设计造型,有点抱歉说如今过了开花的季节,园子暂时没什么点睛之处可拍。无妨,对于爱花的人来说,花草们一年四季各有其独特魅力。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在一片枯叶之间,火红的叶子花朵与果实,都在肆意地依恋着深秋。
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说: “秋是第二春,此时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朵鲜花”,此情此景,这句话为秋景做了最美的见证。
金弹子,野瓜蒌,杜鹃花,金线吊蝴蝶,五彩地锦,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红叶植物,一经霜打后色彩斑斓更显鲜明。
“你说你喜欢秋天,我便种了这漫山红叶,从此,秋天在我眼里,你在我心里。”诗人的笔触从来都是如此传神,直击心灵。
经主人同意我摘了一颗野瓜蒌,捡了一把蝴蝶花,眼前玲珑的火红色让我想起刚才在县城大街上收入囊中一袋银杏叶,它们不也是醉美秋色的皇家使者吗?
园主见我如此喜爱,让我自己动手扯一些五彩地锦的藤蔓带回家种上,还说今年夏天幸亏围墙内外因为有它们保护,才不至被洪水冲坏坍塌。
这就是自然界生命力最顽强的野生植物,防风固沙,忠诚护主,藤蔓拿在手上,仿佛看到明年我家围墙外又将多了一道靓丽风景。
园主为我倒上一杯茶色浓厚的普洱,告诉我此紫砂茶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藏品,如今的紫砂壶已全然不及那时的细腻质地。
虽然茶壶盖上有一条裂痕,内壁还有一处破口,但是看得出主人对它情有独钟,依然与之形影不离。我不懂茶,也不懂瓷,只觉壶身雕刻的“茶缘”二字颇有禅意。
一盆一景一世界,一心一意一情怀,都说喜欢盆景的人是半农半艺半神仙,在我眼里,园主不仅是这座盆景园的主人,更是隐居山林超凡脱俗逍遥自在的花仙一位!
要,那当然,必须滴。又听园主笑着说,古代官员官帽顶上的花翎,就是孔雀的羽毛。你带回家插花瓶做个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