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房间杂物,一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从一堆旧物中露出来,充上电,许久之后,居然能打开,不由得欣喜若狂。翻开相册,小小的显示屏显高、略微模糊的照片,那余晖下的风景,至今思起,泪水又模糊了眼眶。
懵懵懂懂的记忆中,爷爷和奶奶要么互不搭话,各忙各的,要么互相斗嘴,最后都是以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而告终。他们平淡如水的日子,静静流淌了几十年,却因爷爷生了一场大病而改变了,爷爷愈发依赖奶奶了,奶奶也总为爷爷着想了。
有一次,我陪着爷爷奶奶于公园散步。公园里,三层楼高的银杏树上全是金色的“小扇子”,没有了夏日那浓郁茂盛的绿,也不似冬日那光秃秃的萧瑟,只是稀稀疏疏的,在秋风中沙沙作响。
爷爷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连路也懒得走,奶奶的双脚也不似从前那样轻快了,走累了,他们就坐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上休息。银杏树生长在一片草地上,草坪养护得极好,绿茵茵的,上面还有一些修建得低矮整齐的松树做装饰,银杏的叶子落下来,覆盖在嫩绿的草地上,绿衬着黄,黄掩着绿,为草坪平添了几分惬意。远远望去,精巧的银杏叶折射着太阳的光辉,更是金灿灿、暖融融的。
此时的我如撒欢的鸟儿,拿着手机四处拍照。蓦然回首,便望见爷爷舒展着稍僵硬的身子,奶奶帮他按摩着腿,粗糙的手指在穴位上揉捏着,手上的力道恰如其分。
她目光柔和,带着笑意。周边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老人们跳广场舞的音响声,孩子们嬉戏玩耍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却也打扰不了他们两人的小世界。奶奶不知和爷爷说了些什么,爷爷笑出了声,奶奶脸上也漾起了花瓣似的笑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似岁月的长河在其间流淌。我举起手机定格下了这个温馨的画面。
他们就像银杏树一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他们都互相致意,没有人听得懂他们的言语。
这定格的风景、平凡而琐碎的片段却有着令人感动的力量,让我感受到了最温暖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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