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连凯 | 儿时的夜,是母亲摇出来的

文摘   2024-11-08 00:00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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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霞满天

约稿、审核/禾秀






上一期(↓)

十月集 I 依然美好








槐花(外5首)


母亲

踩着那个年代

像只蜜蜂穿梭在树枝间

从一棵棵枝杈上

把我的童年一串串撸下来


可惜那年月的篮子太小

盛不满我们几个兄弟的饥饿


心灵手巧的母亲

用槐花酿成一碗日子

我饥不择食地嚼着

一半苦涩   一半甘甜




②电线杆


他背靠在电线杆上

像一把锄头

斜靠在家乡的旧院墙

他望天   吸烟

看即将回去的城里


想什么呢?

想他那圈一一

肥硕的牛羊?

想他那一一

幼儿园的孙子?

还是想他一一

吃完饭就去跳街舞的老伴?


他随着一望无际的电线

看到了边防站岗的儿子




③小巷深深


什么时候从酒店拐入巷子

不重要

有没有月光

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进入社会以来

第一场应酬就找不着北

重要的是

比起刚刚的推杯换盏

云里雾里

在这条小巷

万家灯火的指引下

他重新找到了方向





④雨水


雨水

穿过旧时光从父亲眼眶里溢出

在破旧的土房顶上滴落


滴答  滴答

正筛下生活的苦

母亲只好用锅碗,瓢勺

接住这一粒粒干瘪的粮食


如今,在乡下

更感觉那些横行的雨

像鞭子,驱赶着我

也驱赶着一座座新瓦房

一下下,抽了过来




⑤母亲是一盆紫罗兰


母亲来城里

她从乡下

搬来一盆紫罗兰


媳妇给婆婆端饭

儿子给奶奶夹肉

这场景

跟母亲伺候花是一样的


屋里的紫罗兰

长得很好

母亲仍然会把它

搬到屋外

母亲,我们舍不得

她自己就时不时跑

到屋外




⑥寂静的事物





那时

她常常坐在夜里

把夜从纺线车里

一圈一圈摇出声音来

摇出一盏小煤油灯来

把半个月亮硬生生地摇成一块月饼


煤油灯的光

切开了夜的寂静

缝补了一块块

脚下的补丁

仿佛母亲找到了生活的出口


每当我睡不着

打开夜的时侯

儿时的夜怎么也找不到

只有那纺线车

安静地守在梦的角落

















作者简介:左右、本名左连凯,河北衡水人,现居天津。唐河文学艺术创作协会会员。

作品散于《散文诗世界》《鸭绿江》《大渡河》《江河文学》《今古传奇》等60家报纸及刊物。曾获得第一十届唐河文学振兴奖。被《滇池》第38期点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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