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霏 | 换我为你做把伞

文摘 2024-10-22 00:00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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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王霏

编辑/霞满天

约稿/踏浪无痕

上一期（↓）

莫雨涵||我的婚姻，需要你的成全

我买了一把伞，小巧玲珑，大概和手机尺寸相仿。撑开之时，伞面宛如一片绚丽的紫色丁香花海，摇曳生姿，美到令人心醉。我把它放进随身的包里，晴天能遮阳，雨天可挡雨。

每当我撑起这把伞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四川省自贡市人，她的身上有着川人独特的吃苦耐劳、踏实能干的优秀品质。我记得小的时候，爸爸要去很远的县城上班，妈妈一个人要照顾爷爷的日常起居，要照顾我们四个兄弟姐妹的衣食住行，要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还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挣工分养活一大家子，整日忙得像个不停转的陀螺，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每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哪怕累得直不起腰，她也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抱怨。

妈妈对爷爷很孝顺，爷爷生病卧床的时候，妈妈事事亲力亲为，端屎端尿，精心伺候，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对我们兄弟姐妹，妈妈的要求十分严格。她时常教导我们要勤奋读书、与人为善，要真诚待人、坚守诚信，还规定我们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严禁在外留宿……那时的我们，心底其实对妈妈有些许埋怨，觉得她的管教过于严苛。

我们村子后面有一条小河，每年暑假的时候，小伙伴们总会成群结队地去河里嬉戏，游泳、抓鱼、打水仗，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哥哥常常偷偷带着我和弟弟跑去。记得有一年暑假，哥哥独自去河里游泳，晚上回来时被晒得如同黑炭一般。妈妈生气地罚他不许吃晚饭，还要他跪搓衣板。哥哥委屈得直掉泪，嘟囔着说：“村里那么多孩子都去玩，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条河每年都会夺走人命，稍有不慎小命就没了，难道你不清楚？别人家的孩子我没法管，可你们几个我肯定要管，我可不想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哥哥听后沉默不语，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偷偷跑去河里玩耍了。妈妈的爱犹如一座坚固的灯塔，为我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初二那年，班里有个男孩送了我一套明信片。在那个时候，明信片还未广泛流行，实属稀罕物件，我对它爱不释手。后来，我走到哪里，那个男孩就跟到哪里，每天放学后都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一直在我家门口徘徊到夜幕降临才肯离去，哪怕我多次变换回家的路线，他依然紧紧相随。这样大概持续了一周左右，我实在不知所措，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知晓后，严厉地批评了我，说我当初不该收下人家的明信片，以致让那个男孩产生了误会。如果当初我果断拒绝，就不会有后续的麻烦。妈妈找到那个男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明白认真读书、努力学习、珍惜当下，才是当下最该做的事情。在妈妈的耐心劝导下，那个男孩后来再也没有来找过我，而我也再没有收过别人送的礼物了。在人生的旅程中，妈妈的爱如同坚实的屏障，为我们遮挡了风雨的侵袭，守护着我们成长的道路。

姐姐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汉中师范学院任教。小外甥一岁多的那年，姐姐为了能与在苏州工作的姐夫团圆，前往苏州大学应聘。妈妈听闻此事，当即奔赴汉中，挑起了照顾小外甥的重任。妈妈向来极少出远门，初次置身于这座陌生的城市，内心充盈着无尽的不安与惶恐。然而，为了能让姐姐无后顾之忧，独自带娃的日子里，妈妈逢人便虚心求教，不到一周的时间，妈妈与周围的邻居相处得亲如一家。小外甥哭闹时，妈妈轻柔哼唱，耐心哄着他；面对纷繁琐事，妈妈有条不紊。时光匆匆而逝，当妈妈准备回西安之际，邻居们拉住她的手，那难舍难分的情状溢于言表。妈妈以自己的默默付出，完美地诠释了母爱的无私与伟大，让我们深切地明白：爱，便是在平凡之中坚定不移地坚守，在琐碎之事里毫无保留地奉献。

还记得那年弟弟高考失利，一气之下他跑到北京独自打拼。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他经历过彷徨、迷茫和失落，但从未一蹶不振。最开始他在我姐夫朋友开的一家饭店工作，干得有声有色。由于饭店经营有特色，生意越来越红火，收益颇为可观。这时，老板听信别人的建议，开了一家工厂，为饭店专供原材料。然而因为不懂运营，再加上管理不善，不到三个月就倒闭了，不仅把饭店赔了进去，还欠下一大笔债务。弟弟也因此失业了。后来他经人介绍又和人合伙开了一家蛋糕店，起初也是顺风顺水，没想到那伙人因为他是外地人，一直拖欠他的工资不给，最后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无法保障。那段日子，弟弟心中有着说不尽的心酸和无助，但是他始终咬着牙，没有跟家里提及，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还是弟弟的一个朋友来家里告诉了妈妈。妈妈立刻给弟弟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先回家。弟弟回来后，妈妈拉着他的手说：“男儿志在四方没有错，但是，家永远是你可以依靠的港湾。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在外闯荡了两年，我既担心你在外受委屈，又怕让你回来会束缚了你。如今，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过去的也过去了，你还年轻，正是回家重新开始的时候。”那一刻，弟弟扑进妈妈的怀抱，忍了两年的泪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妈妈的爱就像那广阔无垠的大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包容我们，让我们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与安心。

妈妈始终以她独有的方式深深爱着我们、包容着我们。别人关注的仅仅是我们飞得高不高、远不远，而我的妈妈，满心牵挂的只是我们飞得累不累。妈妈未曾言说的爱，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为炽热。她挥洒的每一滴汗水，都饱含着对我们的责任与奉献。我们兄弟姐妹曾心心念念，等有了空闲，一定要好好报答妈妈，带着她和爸爸畅游那些未曾踏足的锦绣山河。然而，当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成年之后，为了各自的生活奔波忙碌。除了周末能抽空回家看看，平常陪伴父母的时间屈指可数。我们一直以为未来的日子还漫长，却不曾想到世事变幻无常。

去年年末，妈妈由于脑梗，右边身子陷入瘫痪。历经几个月的医治，如今依靠助行器勉强能走上几十步，出行不得不依赖轮椅。瞧着妈妈愈发憔悴的容颜和满头的银丝，我们心中除了酸涩，便是无尽的愧疚与深深的自责。姐姐从苏州匆忙赶回来的那天，我们兄弟姐妹簇拥在妈妈身边，对妈妈说道：“您只管安心养病，别忧心任何事，一切都有我们在。”晚饭后，姐姐推着妈妈缓缓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哥哥、弟弟和我跟在后面。这场景虽说温馨，却再也不复往昔。凝视着轮椅上妈妈那孱弱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忆起她给予儿女们那毫无保留的爱，还有她勤劳质朴的往昔岁月。她曾凭借着瘦弱的身躯和坚毅的精神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广阔的天空，内心瞬间五味杂陈，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潸然而下。妈妈是家庭的守护天使，是儿女温暖的避风港。她在艰辛的付出和日夜的操劳中努力改变着我们这个家的境遇。望着轮椅上妈妈的身影，就在这一刻，妈妈那原本瘦弱的身形，在我的心中陡然高大起来。是妈妈培育了我们不惧艰难、勤奋进取的意志品质，才有了我们兄弟姐妹如今的模样。妈妈宛如生活道路上一座巍峨且璀璨的灯塔，为我们照亮了前行的方向，引领着我们朝着幸福的彼岸奋勇前行……

妈妈，小时候，是您为我们撑起一片朗朗青天，让我们能够健康愉悦地成长。如今，您已年迈，无法站立，那就换我们俯身蹲下，化作一把坚固的伞，为您阻挡风雨；护佑您，余生安然。

END

作者简介

王霏，网名莫雨涵，陕西省西安市人。首届长安诗人，民进会员。长期从事诗词创作、诗词文化传播、诗词培训等工作。现任陕西省诗词学会副秘书长兼组宣部主任，三秦女子诗社常务副社长，西安诗词学会理事兼组联部副主任，民进西安开明书院副院长，《陕西诗词》《鄠邑文艺界》责任编辑。部分作品录入《中华诗词文库·陕西卷》《陕西诗林撷秀》《陕西当代诗词三百首》等，楹联作品悬挂于姑苏古城、渼陂湖、天桥湖等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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