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秋天是享受的季节。
一到秋天,四肢就变得很懒,脑袋也空空,只有肠胃像是受到了冷空气的刺激,开始频繁地蠕动。五官像是感受到它的需求,也变得很忙:
鼻子嗅着各种味道;眼睛观察各种色泽;嘴巴疯狂分泌口水,试图找到身边最美味的存在,给肠胃穿上一身厚衣裳,盖以御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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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的芳香、鸡鸭的丰润、海鲜的肥美、瓜果的甘甜……减肥什么的,贴完这轮秋膘再说吧!
不要辜负季节给予的恩赐,不要辜负岁月酝酿的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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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香香
秋天的大街,真是比往常更充满了滋味的。你快快出门走一圈,相信我,鼻子会认同这点的。
在巷子拐角,偶遇卖烤红薯的小贩。往往一人一车,从不聚众扎堆。
毕竟烤红薯的香味霸道啊!隔着老远,那股蜜里夹杂着甜腻的香气就往鼻子里钻,像是住在风里似的,拐了个弯也能被嗅觉精准捕捉,脑子里已自动开始畅想:
那红薯是多么滚烫,烘烤凝结成红褐色的焦糖脆皮又多么令人眼馋,剥开表皮的金灿,焦香、炭香、薯香、甜香所交织的复杂香气令人口水疯狂分泌,勾得人五脏六腑都忍不住一紧,非得买块热热香香的红薯来熨烫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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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栗子就又不一样了,人家个头小,但是皮很厚,你仔细听那铁筒子里“噼里啪啦”堪比放炮仗的声音就明白了,“先声夺人”嘛!
栗子的香还比较内敛,你得趁热掰开,吹一吹塞进口里,香气就会像小炸弹一样,随着粉糯的口感“扑哧”在嘴里爆开。
楼里不知哪户人家在煮花生,那味道,咸咸香香的,带着点湿润的土气,闻着就忍不住舔唇;
早餐铺子里的水煮玉米,清清甜甜,还带着玉米须须的香气,咬一口,饱满多汁;
家里煲了一宿的碴子粥,绵密浓稠,有一种朴实无华的粮食香,下肚后,是说不出的踏实与妥帖……
明明是最寻常的吃食,但在秋天的氛围里,就是格外美味、香甜。
繁多的种类是丰收的硕果,喷香的滋味是季节的馈赠,总要多吃几口,才不负当下,不负好时节。
肉肉,鲜鲜
古时,“贴秋膘”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肉贴膘”,因为肉肉金贵,当然也最鲜、最香、最补。
最常见也最能统一五湖四海餐桌的必须得是红烧肉。家家户户做法都不同,但户户家家也都各有滋味。
传统的本帮红烧肉,先将猪肉焯水走油,然后小火慢煎,再放进熬煮了40分钟的冰糖酱油水中文火慢煮,直到肉块油光发亮、色泽鲜艳,入口黏而酥润、糯而软韧,甘鲜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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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的毛式红烧肉,直接先给猪肉炒出个糖色,再加八角、桂皮、生姜,哦,还有绝不能少的豆豉和朝天椒,甜中带咸、咸中有辣,简直是“下饭好手”;
还有南乳红烧肉,取红油腐乳和腐乳汁捣碎搅和,再加料酒、酱油,将焯水煸炒后的猪肉加入其中焖煮,吃起来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鲜美无比。
美食作家崔岱远写过他一好友在武夷山的经历:“那老柴锅烧出的肉用岩茶水焯过去腥,加了自酿的米酒,混合着肉香、茶香、酒香,简直香透了!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肉!”
可见凡是新鲜的肉,无论怎么做,中国人都只会让它在好吃和另一种好吃里盘旋打转的。
当然,除了猪肉,还有鲜嫩细腻的羊肉边炉、咸鲜软烂的牛腩煲、软滑甜嫩的清蒸鲈鱼、膏腴丰满的大闸蟹……
真是“食当秋日,惟肉是务。至美难名,不容不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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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果,甜甜
从立秋始,便有“啃瓜咬秋”的习俗,但秋天能啃的瓜果当然不止西瓜啦!
这会儿子最香的得数哈密瓜。瓜瓤黄澄澄、脆生生的,凉过之后宛如冰糖般清甜,切块后用小叉子戳着吃,一戳一块,配茶、配点心都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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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瓜也很不错,我喜欢切开后带皮啃,果肉是清凌凌的甜,果皮是脆滑中带着清爽,中和了果肉的浓厚,吃起来就不容易腻。
最甜的果子莫过于葡萄了。阳光玫瑰是纯粹的蜜甜带着玫瑰香;巨峰是酸酸甜甜,汁水丰沛;夏黑是脆甜脆甜的,还无籽,特别省心;还有青皮的马奶子,小颗小颗,长长一粒,往嘴里塞一把,皮薄肉脆还会爆汁,一个人可以薅秃小半串儿。
想起小时候最期待的日子,就是周末的晚上,饭后大家齐齐往沙发一坐,妈妈端上两盘洗净切好的果子,大人们看着电视节目,婶婶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勾着毛衣。
而我们几个小朋友围着果盘“吭哧吭哧”,抢着把切块的梨啊、苹果啊往嘴里塞,再偷摸摸往兜里塞冬枣、水蜜桃和柚子瓣儿。个个吃得小肚子溜圆儿,再一头扑进母亲怀里,献宝似的掏出“战利品”,换得一个宠溺的微笑。
那时的滋味真甜,也不知是果子真的甜,还是抢着吃格外甜,抑或是当时的氛围太醉人,让那份甜铭记于心,每至秋天便时常买来果子啃啃,像是回味,像是追寻……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因为粮食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如今我们早已不缺粮食,缺的是吃饭的胃口、吃饭的心情。
医学上认为胃是情绪器官,倘若一个人心情不好,是没有胃口吃东西的。所以,若还能高高兴兴吃东西,那一切都还过得去。
秋天到了,丰登的五谷盼望你的鉴赏,飘香的瓜果需要你的品味,可口的鸡鸭也在等待你的宠幸,季节的恩赐都在此刻等待你。
等待你有棒棒的、开怀的胃口,等待你有兴致盎然去觅食的心情,等待你打开五感去尽情享受它、拥抱它。
愿你不要辜负美食,也不要错过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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