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带着一口棺材回来了,里面的美女尸体栩栩如生……

文摘   2024-10-01 21:07   湖南  

我有个哥,二十三岁那年沉迷于赌博,欠下了七十万赌债。

要说正常人欠了这么多钱,早就开始慌了,要么发愤图强,努力赚钱,要么卖房子卖地,填补窟窿。

不然光是利息就能压的人翻不过身来。

但赌鬼的心思却不一样。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赌债嘛,反正这钱也还不起,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混到哪天算哪天就是了。

二十多岁的年纪混成这个样子,自然是爹不疼娘不爱,走哪哪嫌弃。

也因为这个原因,哥哥连家都不回了,整天混迹在县城的出租房和麻将馆里面。

赢了钱就出去胡吃海喝一顿,没钱了就翻着手机通讯录,看看找谁还能借出千儿八百的应应急。

我曾经问过我哥,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工作,努力拼上十年八年,把债还完,重新做人就行了。

我哥跟我说,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几十万的高利贷,打工赚的钱连利息都不够。

就这样苟且活着算球。

后来有一伙儿开着面包车的混混闯进了村子,拎着片刀要找我哥讨债。

他从我这借了一辆自行车落荒而逃,却留下爸妈和刚上大学的我独自面对混混们。

那一天,我家被混混们砸的稀巴烂,最后还是亲戚们凑了三万块钱给混混,这才让他们消了气。

临走的时候,一个混混拎着片刀指着我爸,说,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儿子,见他一次就剁他一根手指头。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也从那以后,我对赌博这种事是深恶痛绝。

我哥这一走就是五年,期间杳无音讯,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但我和爸妈也渐渐从伤痛中走了出来。

反正按照我爸的说法,就当这王八蛋死了,从没生过这么个儿子。

如果我哥真的死在外面,以后的日子也就会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但后来有一天,我哥忽然回来了。

那时候我正忙着做农村短视频题材,一忙就忙到晚上九点多钟。

骑着摩托车回去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了我一声:“刀子!”

我回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我哥站在路灯下对我挥手。

五年不见,我哥似乎更落魄了。

他头发乱糟糟的,满脸胡茬,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迷彩服。这衣服一般在农村里是当做工装来穿的,因为厚实耐磨,价钱便宜。

就连背着的包都磨损严重,上面还有几个缺口。

唯独他的双眼,一反沉迷于赌博时候的茫然,无神,变得炯炯有神,深邃无比。

几年不见,我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拿起电话就想给爸爸打过去。

但我哥却拦住了我,说:“刀子,先不忙着打电话,陪哥办点事行不?”

我想都没想,说:“没问题!”

是的,在别人眼里,我哥就是个烂赌鬼,败家子,混账玩意儿。

但在我眼里,他就是那个让我从小就崇拜的哥哥。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借钱赌钱,我什么事都愿意帮他。

然后我就上了我哥的面包车。

这辆面包车破破烂烂,车身满是划痕,车漆都掉完了不说,挡风玻璃上还缠着蓝月亮的封箱胶带。

不但如此,车门还坏了,我得伸手从车窗进去,从里面才能把车门打开。

加上他那一身类似民工一样的迷彩服,乱糟糟的头发和胡茬,全都说明我哥这几年混的不如意。

但我真的没多想,五年了,我哥能回来已经不错了,就算是混成乞丐也是我亲哥。

我哥开着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在新修的环城路上狂奔,不多会儿就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

路上颠簸的很,但这辆车发动机还算给力,喷着一股股黑烟儿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不停没办法,这里没路了。

昏暗的车灯照射下,我看见路的尽头是一片起起伏伏的坟茔。

坟茔里面杂草丛生,幽暗无比,烂掉的棺材盖子和被野狗扒拉出来的枯骨到处都是,看的我后脊背都凉了。

大晚上的,谁闲着没事跑坟地来啊!

我说,哥,你来这边干嘛?

我哥没回答,反问我,认识王瘸子吗?

我当然认识这货。

这家伙也是一个烂赌鬼,三十多岁,长得贼眉鼠眼。

以前在日化厂里面做装卸工,一天挣不了仨瓜俩枣,却全都丢进了麻将馆里面。

因为赌钱,不知道借遍了多少亲朋好友,后来又把自家宅基地给卖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一穷二白,满屁股赌债,属于活着对社会没贡献,死了也浪费土地的那种。

我说,王瘸子怎么了?

我哥说:“王瘸子快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招呼我下车,然后打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面放着两个纸箱子,他打开其中一个,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箱子里面红彤彤的全都是百元大钞!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卧槽,这么多钱!

我哥说,别眼红。这是脏钱,一般人花不了。

我说,什么是脏钱?

我哥跟我解释了一下,我觉得自己的脸都白了。

脏钱不是黑钱,黑钱是来路不明的巨额财产,一般都是卖粉的,诈骗的,走私的,贪污的,反正就是违法乱纪来的。

这笔钱不洗的话,基本上不能正常使用。

脏钱就不一样了。

想要得到脏钱,必须要把钱埋在棺材里,放进养尸地。

养尸地阴气很重,会驱散钱本身因为流通所带来的阳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钱阴气会越来越重,尸气也越来越重。

可能要有人问了,辛辛苦苦弄一些脏钱有什么用?

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后来我哥告诉我,脏钱能买普通钱买不到的东西。

比如阳寿未尽,却惨遭车祸而死的这种。

人死了,剩下的阳寿也就没了。

浪费也是浪费,让家属签一份协议,把死者剩下的阳寿卖掉。

再比如有人霉运缠身,可以剪自己一撮头发,裹在脏钱里面丢在十字路口,霉运自然就随着脏钱一起丢掉。

可是……

就算是脏钱,那也是真真正正的国家发行货币!两个纸箱子,装满的话怕不是有几百万!

我哥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哥告诉我,脏钱的作用不仅仅于此。

这个世界上有人想给自己买寿命,就得用脏钱。

有人想买诈尸的僵尸,也得用脏钱。

还有人想买运势,有人想买妖怪,都用得上脏钱。

可我问我哥哪里来的脏钱,这几年又经历了什么?

我哥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说,王瘸子这种烂赌鬼虽然人品差了点,但也不至于说死就死。

他是为了赢钱,自己走上了一条邪路,最终把这条命给玩没了。

王瘸子玩的是养小鬼。

养小鬼是暹罗那边流行的,说白了就是供奉阴牌,古曼童等等。

正常养小鬼,只要不触犯禁忌,也不至于飞来横祸,反倒有可能财源滚滚。

王瘸子不一样,他干的简直就不是人事。

他为了赢钱,不知道从哪里听了偏方,深更半夜把人家一个小孩的墓给刨了。

半夜扛着尸体回家,藏进了棺材里面,每天四炷香,外加自己的一滴鲜血养着。

这样的话,小鬼会跟着尸体回来,并且每天趴在王瘸子背后。

背着这么一小鬼,在麻将桌上自然跟开了眼似的,当真是所向披靡,杀的一众麻友们丢盔弃甲。

那时候王瘸子还意气风发,声称自己不但要把宅基地给赢回来,还得把县城里卖豆腐的小寡妇给娶回家当媳妇。

不成想才几天过去,王瘸子就出事了。

他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脸上皱纹一夜比一夜的多,身子也一天比一天的糠。

后来在家发了一次高烧之后,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形象似鬼。

反倒是棺材里面的小孩尸体,越发的栩栩如生,眉目清晰。

恰好我哥从外地回来,一眼就看出了王瘸子不对,说他的精气神都被小鬼给吸了。

念在大家曾经都是一个牌局上的赌友,我哥就给他支了一招,要他赶紧把小孩的尸体找地方烧了,再弄一棺材,晚上睡在乱坟山里。

这地方阴气很重,加上你身体又糠了,没多少阳气。

那小孩无法循着阳气找到你,加上尸体被烧,过段时间自然就会慢慢散去。

王瘸子依言而行,壮着胆子把这事给做了,然后藏在棺材里不敢出去。

但尸体虽然烧了,可王瘸子这个人也基本上废了。

身子都糟成这幅样子,就算能活下来,最多也就一年半载的命。

他这属于意外,原本的阳寿还在。

我哥呢,也就寻思着拿脏钱买王瘸子剩下的命,他临死前能挥霍一把,我哥也能把脏钱处理出去。

所以才带我深更半夜的来到乱坟山。

我听到这的时候真的是惊叹一声。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要不是亲身经历,我还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哥这五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他在我爸面前跪着说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是不是又跟这些事有关?

我没有问他。

毕竟是亲哥,也算了解他的性格,问了也白问。

反正他拿着手电四处横扫,很快就锁定了一口裸露在外的棺材上。

那棺材是木质的,上面的油漆还没脱落,估计放在这也没几天。

他把手电交给我,敲着棺材说:“王瘸子,你死了没?”

棺材里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快了。”

我哥把棺材盖一把掀开,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扒拉着盖子探出了脑袋。

我伸着脖子朝棺材里看了一眼,发现棺材里面铺着一层被褥,软软暖暖的。

旁边还放着火腿肠,辣条,法式小面包,还有几瓶子矿泉水。

最离谱的是,棺材盖上还绑着一个手机,手机上还连着充电线,充电线那头竟然是个充电宝。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躺在棺材里,吃着火腿肠,喝着矿泉水,优哉游哉的玩着手机。

这特么不是有病么?

再看那老头,我又啧啧称奇。

他双颊削瘦无肉,双眼浮肿无神,倒掉眉,山根鼻,从相貌上来看,正是烂赌鬼王瘸子。

但这货五年前也就三十出头,现在不过三十五六岁。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哥说:“出来吧!”

王瘸子的脸色顿时慌了:“别介,我一出去就得死。”

“老张,你行行好,再给我送几天吃的,不然我非得饿死在这不可。”

我哥怒道:“你都住这五六天了!深更半夜的刷短视频,嗑瓜子,周围的邻居都得说你扰民!”

王瘸子又躺在了棺材里面,说:“那我也不出去。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这家伙就是一无赖,还是一怕死的无赖。

我哥随手把提着的帆布包丢在了棺材上,随手打开,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钞在手电筒的光束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一万一沓的钞票,整整十沓。

就我对王瘸子的理解,他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哥说:“瘸子,你这条命没得救了,就算是有仙丹给你吃,你也只能活个一年半载的。”

“你阳寿未尽,这笔钱就是拿来买你剩下的寿命。”

“你要是答应,留下一滴血,在文件上签个字,要是不答应也没问题,咱绝不强买强卖的。”

王瘸子的眼睛都亮了,说:“老张,你还真信这一套啊?”

我哥回答道:“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世道,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多了去。”

王瘸子顺手把帆布包搂进了棺材里,大剌剌的说:“文件拿来!我签字!”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买命的钱老子也要!”

然后他拿出文件袋,又从口袋里找出了签字笔,说:“这是买卖协议,没意见的话就在右下角上签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留下一滴血,权当按手印了。”

王瘸子这人矛盾的很。

一方面怕死怕到极点,一方面又爱钱爱到了骨髓里。

当怕死和爱钱两种心理状态同时出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爱钱。

只要有钱,就算是当鬼也认了!

王瘸子认真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又划破中指,挤了一滴鲜血落在上面。

然后我哥郑重的把文件收起来,说:“收钱买命,你情我愿。现场交易,童叟无欺。”

“王瘸子,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在我哥刻意的安排下,我目睹了整个交易流程。

然后我哥再没跟王瘸子说一句话,开车带着我扬长而去。

路上的时候我沉默了很久,才勉强接受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直到下山之后,我哥才把车停了下来,指着后备箱的两箱子钱说:“这些钱都给你。”

我吓了一跳,说:“哥……”

我哥打断了我的话:“听我说!”

“这钱给你,不是让你花的,是给有需要的人用的。”

“至于什么是有需要的人……”

他说到这的时候,把一本小册子丢了过来,告诉我:“好好看,认真看。里面有很多东西你都用得着。”

我想打开册子看看,我哥却说:“不急,回家了再看。”

“咱爸那边,先瞒着点吧。以前我是混账了点,对不起他老人家。”

“还有,这张银行卡给你,里面是我这几年赚的钱,都是干净的,没有违法乱纪,也没赌钱。”

“卡里大概一百多万,你想花就花,不想花就给咱爸留着。”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多万!

不是,你有一百多万,开这破面包,穿的破破烂烂?

亏我还寻思着在附近日化厂给你找份装卸工的工作。

我说:“干嘛要我做这些事?”

我哥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快死了。”

“刀子,你从小就聪明,有些事我也不瞒你。”

“五年前我离家出走,干的是背尸的买卖。你知道吗?就是从湘西死人坟里面把僵尸背出来。”

“干这一行赚钱多,但也容易招惹脏东西。我背僵尸的时候,被僵尸吸了精气,身体早就垮了。”

“后来我改行去当肉饵,就是拿自己的身子抹上人血去当诱饵,在深山里面钓人皮尸衣。就是那种人死之后,灵魂附着在敛服上面,深更半夜到处飘荡的玩意儿。”

“这活儿死亡率很高,我们一起去的十三个人,死了九个。我也被人皮尸衣缠住,一身阳气泄的七七八八。”

“这几年我攒钱不少,但都是拿命换的。”

我哥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听的是惊涛骇浪。

我从没想过我哥这五年的经历竟然如此匪夷所思,曲折离奇。

先不说这三百多万的脏钱,光是从死人坟里背僵尸,用自己的血肉去钓人皮尸衣这些事,就让我感到惊心动魄了。

可以说,我二十来年的世界观,在今天晚上被颠覆的七七八八。

那些曾经以为是故事的东西,其实都在一些你永远到不了的地方真实存在着。

我坐在车里看着我哥,他虽然胡子拉碴,穿着破烂,但脸色红润,双眼锐利,完全不像快死的样子。

但他把自己的经历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却让我产生了一种,我哥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侥天之幸的感觉。

兄弟二人多年不见,我和我哥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哥说,我听。

说他五年来的经历,说他遇到的老板和朋友,说跟他一起共患难的朋友们,也说这个世界上,我不曾接触过的那些奇闻怪谈。

我越说越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昏昏沉沉的给睡着了。

直到外面太阳照的我眼睛生疼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

我躺在面包车的副驾驶上,旁边早已经空空如也。

我一骨碌就从座椅上爬起来,大声喊:“哥!”

“哥!”

打开车门,只见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面包车静静地停在县城边的四季公园停车场里面,周围只有早起晨练的老人。

我哥走了。

他走的时候留下了一本小册子,还有接近三百万的脏钱。

我精神一阵恍惚,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但破面包车和车里面的脏钱,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我哥回来过,然后又走了。

我失魂落魄的开着破面包车回了县城的出租房,这是我为了方便拍短视频租的一间平房。

拿着手机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哥不让我告诉爸爸。

事实上,告诉我爸真的一点用都没。

更何况,就我爸那性子,知道了我哥这几年的经历,指不定会说一句死了活该。

我叹了口气,坐在桌子旁发呆。

三百万脏钱,这笔钱给我,我怎么处理?

要知道法律中可是有一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这个罪名成立的标准好像是三十万以上。

我这三百万,要是被人知道该咋弄?

这事真的是越想越烦,最主要的还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哥的下落。

他失踪了五年,跑回来才一天,丢给我一大堆疑惑和乱七八糟的脏钱,然后就又消失无踪。

他还有没有把我当家人?有什么事就不能公开说吗?

我一边生闷气,一边拿出我哥留给我的小册子认真的看。

这小册子是手写的,很明显是我哥的字迹。

上面一笔笔记录着都是脏钱的数目,那一连串的数字看的我头晕。

起码都是几十万的买卖,偶尔还会有几百万的大笔金额。

再往下翻,是我哥对于脏钱的使用方法。

什么样的人能用脏钱,什么样的人不能用。

什么样的东西能花钱买,什么样的东西不能买。

这一部分我看的很认真,因为我还有三百万的脏钱等着用掉,这东西留在手里时间越久越容易被人发现。

我可不想因为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人叫去喝茶。

看完了脏钱的使用手册后,紧接着就是我哥记录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及行走江湖上的一些禁忌。

比如在湘西背僵尸,在深山里面用活人来钓人皮尸衣等等,全都被我哥记录了下来。

这部分内容最多,也最精彩,也最实用。

如果我要走我哥这条路,这部册子能让我避开很多弯路。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哥为什么把这部册子丢给我,这简直就是一本关于隐秘事件的百科全书。

这部分内容看的我如痴如醉,直到夜幕降临,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我才听见窗户外面有人说:“张知穆,张知穆!你想知道张庭轩的下落吗?”

我猛然抬头,这才发现一个穿着黑衣,戴着皮帽子的男子在窗外对我咧嘴一笑。月光之下,我发现这人脸色惨白,牙齿漆黑,容貌丑陋狰狞至极!

大晚上的,忽然冒出这么个玩意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那家伙看见我抬起头来,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我急忙把册子收起来,推开门就往外追。

开玩笑,我哥现在是死是活,又到底去了哪里。

这才是我目前最关心的事!除此之外,什么脏钱好钱都是个屁!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只有在远处路灯的照射下我才能看清那人的影子。

我大叫一声,说:“兄弟!别走!”

那人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反倒是走的更加快了。

我迈步疾追,追到街边的时候,一辆车才从斜刺里冲了出来。

车上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对我喝道:“找死啊?”

“上车!”

我抬头看去,那黑衣黑毛的男子正站在路灯下面对着我笑,苍白的脸颊,漆黑的牙齿,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可能是看见这辆车拦住了我,黑衣黑帽的怪人又咧嘴一笑,转身就消失在小巷子里。

我惊讶的说:“那是什么东西!”

车上那风衣男不耐烦的说:“那是肉魔!专门吃人肉的疯子!”

我全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我哥在册子里有记载,凡是吃人肉的,牙齿会变得越来越黑,脸颊则越来越苍白。

时间久了,还会生出各种怪病。

在册子最后,我哥还留下了一句话:食人肉者,都该死!

我说:“你又是谁?”

风衣男说:“我叫罗宾!”

“张知穆,进了这一行,做事的时候就别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你想知道你哥的下落,就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跟那个白脸黑牙的肉魔比起来,罗宾身上正气凛然,明显值得相信。

我思索再三,然后拉开车门进了他的奥迪A6

上车后我就问:“我哥呢!”

罗宾说:“别急,你哥能耐大着呢,他想死可不容易。”

他把奥迪A6开的飞快,深夜的县城街道上车辆很少,以至于这家伙更加的肆无忌惮。

十几分钟后,他已经离开了外环路,进入了隔壁的村镇。

刚一拐弯,罗宾猛地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我透过挡风玻璃朝前面看去,恰好看见两个穿着孝服的男子低着头挡在路边。

得亏罗宾反应快,不然就直接撞上去了。

罗宾气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脚踹开车门,大声说:“张庭轩还没死呢!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儿就开始闹腾了是不是?”

“赶紧滚蛋!深更半夜的,想打架啊?”

我听到我哥的名字立刻警惕起来。

这两个穿着孝服,怪模怪样的家伙是冲着我哥来的?

正在那想着,对面穿着孝服的男子说:“张庭轩死定了,神仙都救不活。”

“他死了,债怎么办?”

罗宾冷笑道:“咋地?想找张知穆讨债?”

“先不说张庭轩会不会死,就算他死了,这笔债也轮不到张知穆来还!”

穿着孝服的男子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张庭轩没有孩子,最亲的就是这个弟弟!”

“他三百万脏钱都收了!凭什么不背这些债!”

罗宾怒道:“那就等张庭轩死了再说!”

“再在这叨逼叨,信不信我削你!”

他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明显是准备要打架了。

对面那男子冷笑一声,说:“行!姓罗的,你牛逼!”

“我看你能护他到什么时候!”

罗宾啐的一口浓痰就吐在了地上,说:“什么几把玩意儿!老子就算不护着他,也不是你们能动的!”

“这笔债,你要不到他头上!”

说完之后,他转身上车,对着那两个穿着孝服的男子直接撞了过去。

对面穿孝服的男子从左右两侧一跃而开,看着车辆呼啸而去。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才看清楚两人的长相。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倒掉眉,铜铃眼,皮肤干燥,满是裂纹,就像是龟裂了无数道口子的老榆树皮。

就这幅尊荣,深更半夜还穿着孝服到处乱窜,这不是诚心吓人吗?

我别过头去,问:“我哥欠了多少钱?”

我哥以前好赌,没钱了就借,被人追着讨债也实属正常。

罗宾冷笑一声:“钱?他欠的可不是钱!”

“这两个瘪犊子玩意儿,加上之前的肉魔,都他娘的是来讨债的,他们要的可不是钱!”

我问罗宾,既然不是钱,那我哥到底欠了什么。

但罗宾却只是开车,一句话也不说。

连续穿过两个村子,罗宾才把车停在了一家屠宰场门口。

他停车熄火,对我说:“到了!”

屠宰场的大门是铁门,里面静悄悄的,也没养个狗什么的。

罗宾的脾气很是暴躁,上去就是两脚,踹的大门咣当作响。

他大声说:“人死了没?没死就出来开下门!别让我踹坏你大门!”

里面传来一声怒骂:“姓罗的!当初张庭轩就不该救你!让人皮尸衣把你吸干了才好!”

只听到咣当咣当的声音传来,大铁门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驼背老汉,他看见我的时候顿时惊叫一声:“卧槽!你是张庭轩的弟弟!张什么来着?”

我说:“张知穆。”

驼背老汉说:“对!对!张知穆!”

“特么的,今天晚上找你的人可不少!”

罗宾说:“别废话!张庭轩还没死呢,找他也没用!”

“别废话了,把人脸棺材拖出来,今儿咱们把这棺材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不能都便宜了你!”

驼背老汉脸色一变,说:“姓罗的,你是不是故意坑我?”

“谁跟你说那棺材在我这!”

罗宾不耐烦的闯进了屠宰场,说:“金黄银白,把你双眼给遮住了是不是?”

“几年前张庭轩拼了命才把那棺材弄回来,就为这事,老子都差点被人皮尸衣给吸成了人渣。”

“大家都知道棺材被你弄走了,但张庭轩不让我们说,为的就是给你留点脸!”

“现在他快死了,你说我们还用给你留这份脸吗?”

“赶紧的!把棺材弄出来!”

我跟着罗宾迈步走进了屠宰场,刚一进去,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屠宰场里面猪牛羊的没见几个,反倒是墙角里面密密麻麻的放了一口又一口的棺材!

粗略看去,怕不是有三五十个!

我倒吸一口凉气,屠宰场里血气旺,这驼背老汉就不怕里面的尸体沾染上鲜血给诈尸了?

罗宾似乎习以为常,穿过密密麻麻的棺材就朝办公室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对我说:“张知穆,这些棺材都是我们帮他弄来的。有些棺材是空的,也有些棺材里封着尸体。”

“为了这些棺材,张庭轩和我们几个兄弟连命都拼上了,到头来却被死驼子给坑了一把,让他把人脸尸棺给弄走了。”

“我当时就想去追这瘪犊子玩意儿,但张庭轩却说,死驼子背着高利贷,家里还有个尿毒症的老婆得养,也着实不容易。”

“老子看在张庭轩的面子上,没跟着死驼子计较。”

驼背老汉黑着脸一言不发,估计是默认了。

我算是知道了,这群人曾经都是跟我哥一起玩命的人。

他们有的是借了高利贷,有的是跟我哥之前一样染上了赌博,还有人被自己的女朋友骗的倾家荡产。

反正五花八门,全都是缺钱的主。

所以才聚在一起拿自己的命来拼。

他们有的死在了拼命的过程中,也有的侥幸活了下来,就像现在的驼背老汉和罗宾。

我一言不发,跟在罗宾后面去了屠宰场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五六个人。

我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跟我哥长得很像,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

只不过这群人的目光就很耐人寻味了,有的尊敬,有的怜悯,也有的满是不屑。

其中一人甚至还冷笑着说:“好啊,白天的时候就听说张庭轩的弟弟收了三百万脏钱,算是入了这一行。”

“父债子还,张庭轩没有儿子,这笔账怕是得着落在他亲弟弟身上了。”

罗宾毫不示弱的回怼:“想找他讨债,等张庭轩死了再说吧!”

“牛背山上都是一窝子软蛋,他要不是快死了,你们怕是连山都不敢下!”

那人勃然大怒,伸手在办公桌上重重一拍,桌子上的茶杯,水壶全都跳了起来。

罗宾哈哈一笑:“怎么?要打架?这施展不开,要不咱出去练练?”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说:“行了!都消停消停,好歹给驼子个面子。”

“你们要打架,待会儿完事了出去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牛背山上下来的那人双手抱胸,说:“姓罗的,张庭轩死了,下一个就得轮到你!等着吧你!”

罗宾一口浓痰就吐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不屑。

那西装中年人转头对驼背老汉说:“时间差不多了吧?还等什么呢?”

驼背老汉哭丧着脸说:“各位,这棺材好歹是我千辛万苦运回来的,各位逼着我来开棺,总得给点好处是不是?”

西装中年人说:“这话有理。棺材虽然是你从张庭轩那偷来的,但好歹也藏了两年。”

他转身从包里拿出几摞钞票,招呼道:“大家都凑凑,别让驼子吃亏。”

众人嘻嘻哈哈,纷纷从包里取出现金放在桌子上。

顷刻间,办公桌上就堆了几十万现钞。

我注意看了一下,这些钱都是正常钱,没有一张是脏钱。

轮到罗宾的时候,这个性子暴躁的风衣男说:“怎么?我要是拿钱,死驼子你受得起吗?”

驼背老汉不敢看罗宾的眼,急忙说:“够了,这些就够了!”

他把桌子上的现钞收进了一个帆布包,对众人说:“都过来吧!这棺材我用血气养了两年,才总算是能打开了。”

“先说好,里面不管有什么,跟老汉我都没半毛钱关系。”

罗宾低声对我说:“张知穆,怕不怕?”

我回答的很坚定:“怕个锤子!”

罗宾嘿嘿的笑:“这棺材是张庭轩带着我们弄回来的,后来交给死驼子看管。”

“但我们把手上的事情弄完了以后,死驼子却说棺材丢了。他姥姥的,棺材丢了?难不成棺材自己长着腿跑了?”

“我们都知道,死驼子其实是悄悄把棺材运走了,他想拿这玩意儿去换脏钱,然后给自己尿毒症的老婆买命!”

“你哥知道死驼子办的事不地道,却让我们不要追究,自己拿钱给兄弟们补上了。”

他说的旁若无人,引起周围客人的一阵侧目。

但罗宾气势凌厉的很,瞪眼就怼了过去,说:“你瞅啥!死人妖!”

对面那人是个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脸上涂着粉,指甲上染着红,嘴唇上粉嫩粉嫩的,看的人直恶心。

听见罗宾怼自己,小嘴一瘪就想哭出声来。

那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怒道:“罗宾!你好端端的惹人妖哭干什么!”

“一大老爷们学女人哭,你不恶心,我们还恶心呢!”

果然,西装中年人刚刚说完,那人妖就粗着嗓子哭:“罗宾!你凶人家……”

他嗓门粗犷,偏偏却学的是小女人说话,听的我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围的客人们更是厌恶的加快了脚步,谁都不愿意招惹人妖。

罗宾哈哈大笑,带着我小跑几步,已经进了屠宰车间。

屠宰车间里面血腥味很浓,四周的铁架子上还挂着明晃晃的铁钩。

开门的时候,铁钩还受到震动,相互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看的我心里直冒寒气。

要知道不管是罗宾还是驼背老汉,还有背后这五六个怪人,全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我哥要是在这还能镇得住场面,我夹杂在这群人之中,就像是一只兔子掉进了狼窝。

但我知道,想要找到我哥,了解我哥做的事,跟这群人打交道是免不了的。

驼背老汉打开了屠宰车间的灯,顿时周围变得一片明亮。

我放眼看去,只见前面有一个改造过的血池,血池里面红彤彤的,应该都是血水。

血水里面,一口三米多长的棺材就泡在里面。

我仔细看去,才发现棺材的表面上全都是一张又一张的人脸。

这些人脸像是浮雕工艺雕刻上去的,有的张嘴大哭,有的阴森森的嬉笑,还有的面无表情,睁大双眼朝天去看。

因为棺材足够大,所以人脸密密麻麻的挤在上面,喜怒哀乐,爱憎怨恨,几乎每一种表情都呈现在上面。

这口棺材,就是我哥带人弄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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