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 明、严 楚
“儿子，妈妈想你了，想来看看你。”不久前，第76集团军某旅上等兵谢智杰的母亲打来电话。
“我们这里海拔太高了，您身体会吃不消的。”谢智杰回复母亲，言语中充满了担心。
“没事，我已经提前吃了红景天，明天乘飞机出发，在西宁歇一晚，后天早上就到。正好是周末，我陪陪你。”电话那头，母亲说得云淡风轻。通话结束前，她还卖了个关子，说给谢智杰准备了惊喜。
谢智杰只好将母亲要来探亲的事，告诉了连队。连队批给谢智杰几天假，让他好好陪陪母亲。
母亲到的那天，谢智杰早早来到机场等候。那天，天阴沉沉的，风很大，吹在脸上生疼。母亲走出航站楼，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军装的儿子。
“我的儿子身体更结实了！”母亲将儿子慈爱地打量了一番，又将他紧紧抱住。
那天，谢智杰计划带母亲外出逛逛，可带母亲去招待所安顿好不久，她便感到一阵头晕，呼吸也有些困难。谢智杰将母亲扶到床上躺下，拧开床头的氧气阀门。
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母亲躺在床上，脸开始肿起来了。
“妈，您这是何苦呢？”谢智杰心情有些复杂。
“没事，我缓缓就好了。你把行李箱拉开。”母亲指了指立在旁边的行李箱，“里面有你喜欢吃的包糍，是我来之前包的，也给你的战友们带了些。”
谢智杰打开行李箱，看到里面鼓鼓囊囊的包糍，足足有20来斤。他拿出一块品尝，忍不住感叹：“还是熟悉的味道！”
母亲看着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温暖。上个月，在一次视频聊天中，她从谢智杰的话里话外，听出他萌生了退伍的想法。“在部队干得好好的，为什么想退伍回家呢？”她吸了氧，身体好受了些，便慢慢坐起来。
“就是常常想念您和外婆。”谢智杰说，“你们都慢慢老了，我却不在你们身边尽孝。”谢智杰想起这么多年来，母亲为自己付出太多，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是这样！”母亲伸手关掉氧气阀门，披上大衣走到谢智杰身边缓缓坐下。窗外的雪停了，白茫茫一片，屋里也跟着明亮起来。
“还记得你入伍时，我对你的叮嘱吗？”母亲说。
“当然记得。”入伍前一天，母亲给谢智杰做了包糍。那天晚上，外婆对谢智杰说：“多吃点，你从小到大就爱吃这个，去了部队可能就吃不到了。”
“没事，在部队好好干，想吃了，妈做好给你寄过去。”母亲接过外婆的话，鼓励谢智杰安心服役。
第二天一早，母亲骑着摩托车，将谢智杰送到人武部。临别之际，母亲再次叮嘱谢智杰在部队好好干，便骑着摩托车消失在人潮中。
“记得就好。我这次来还是那句话，在部队好好干，不要想家。”母亲说道，“当兵光荣，我和外婆会照顾好自己，守好国家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尽孝。”
“妈，我懂了！”听了母亲的话，谢智杰望着她那饱经岁月洗礼却依然温柔坚强的面容，心中涌起无限力量。看着那些包糍，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母亲这一趟跨越山海的奔赴，带来的不只是家乡的美味，更是一份对自己的期许与鼓励。
高原反应依然折磨着母亲。望着母亲那痛苦的神情，谢智杰的心好似被针扎着。当晚，他便为母亲购买了第二天返程的机票。
那天，从机场返营的途中，谢智杰收到了母亲发来的消息：“妈登机了，好好工作，想家了就跟我们视频。”
本期编辑：黄元元
校 对：刘志朋
刊 期：第1018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