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的题跋为什么比创作更精彩？

文化 2024-10-12 18:02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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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在中国艺术史上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作为全能型人才，他理论与实践俱佳，而且都对后世影响巨大。他是书家、是画家、更是书画理论家，不止于此，他也是大收藏家、鉴赏家，并且直接参与书画交易，身份复杂且多面。

而董其昌留下的这些题跋，可谓是信息量巨大，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学术价值和史料价值，他的思想、生活以及交游都在其中有所体现。《自具法眼——董其昌晋唐宋元书画题跋集萃》的体量前所未有，收录超过210条各类前代名作题跋，这些作品原件分散收藏在全球范围内二十余家公私机构。因此对研究学习董其昌必不可少。

《自具法眼——董其昌晋唐宋元书画题跋集萃》

墨文辑丛第一辑

段奇编著

中国文联出版社

布面精装本

原价39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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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180mm×285mm

内页用纸：120g进口高阶印画

共400页，正文3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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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的书法成就很大，其用笔灵活多变，于意趣简淡中见天真秀润。他擅长用墨，墨色鲜丽，层次分明，达到清雅空灵之境。跟米芾一样，在学书的过程中他也是博采众长，书法至董其昌，可以说是集古法之大成，“ 六体”和“八法”在他手下无所不精。据《明史》记载，在当时，董其昌的书法就已经声名在外，是人们争相抢购的对象了。

董其昌跋董源《潇湘图》卷

到了清代，董书的影响又进一步扩大，这与康熙皇帝的推崇和偏爱分不开关系，康熙一生临写董字甚丰，曾遍搜董氏真迹。上行下效，使董书得以风靡一时，出现了满朝皆学董书的热潮。在康熙、雍正之际，他的书法影响之深，是其他书法家无法比拟的。

康熙书法

董其昌一生勤奋，而且长寿，留下了大量的书法创作。但是论及精彩程度，很多人更加偏向于他的题跋，认为其题跋书法往往优于正式创作，在某种角度来说能够代表其真实的书法水平。

董其昌跋《蜀江图》

一件好的书法作品，一定是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条件相催发的结果，唐人孙过庭在《书谱》中就曾提出过书法创作中的“五乖五合”的创作理论：

“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

“五合”都是有利条件，但在实际创作中，要想集齐这五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偶得一二，足以产生佳作；若能达到三四个，那必然是古今以来公认的神品。考察董其昌的题跋，于“五合”之中多少都能找到对应的。

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五月，董其昌与友人雅集，品评名作。好友吴廷带来一批佳作，其中就有《蜀素帖》，董其昌一见倾心，用好几件藏品向吴廷交换米芾《蜀素帖》。董其昌在题跋中借徐茂吴之嘴道出自己的得意之情：“甲辰五月新都吴太学携真迹至西湖，遂以诸名帖易之，时徐茂吴方诣吴观书画，知余得此卷，叹曰：‘已探骊龙珠，余皆长物矣。吴太学书画船为之减色，然复自宽曰：米家书得所归。’”

董其昌跋《蜀素帖》

董其昌并未提到自己用什麽名迹换来《蜀素帖》，但从他得意的语气来看，这笔交易非常划算。而他后续接连给吴廷带来的书画题跋，或许是这笔交易的人情部分。

如传为王献之的《中秋帖》。

董其昌跋王献之《中秋帖》

还有宋高宗书《七言律诗》。

董其昌跋宋高宗书《七言律诗》

这两件书画，都有吴廷的鉴藏印，都是甲辰六月，都在西湖，应是吴廷专门带来给董其昌鉴赏题跋的。董其昌以小字楷书书写，清雅可爱。吴廷作为董其昌的好友，给他的书画题跋，至少占了“感惠徇知”这一合。

还是在西湖，在西湖有名的昭庆寺中，此处风景绝佳，袁宏道就曾有名篇《昭庆寺小记》专述其景。董其昌在米元晖《楚山秋霁图》后有两段题跋，第一段题跋只是简单的观款。之后大概是被西湖“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景色所激发，再次展卷，发现画与景完美契合，真可谓人在画中游，心情大好。因此写下第二段题跋：

“此米侍郎在临安时作，山色空濛当亦西湖之助，吾家所藏潇湘白云，差足当之。是日书于雨窗。”

董其昌跋《楚山秋霁图》

这段题跋写得轻松自如，或许已然契合“神怡务闲”“偶然欲书”这两合。

至于“纸墨相发”，董其昌使用书写材料是出了名的讲究。无论是毛笔、墨还是纸张基本上都非常精良。拿纸张来说，董其昌尤其钟爱宣德笺与高丽纸。明人沈德符于《高丽贡纸》论述：“今中外所用纸，推高丽贡笺第一。”在现存这些题跋中虽然没有对工具等材料的具体描述，但是面对前人名作，想必董其昌会精心选择。

董其昌跋倪瓒《水竹居》图

除了孙过庭的“五合”，还有一个因素不可忽略，那就是与古人争胜的心态。早在南朝，张融就有“不恨臣无二王法，恨二王无臣法”的豪言。董其昌于书于画，都是兼采众家之长，因此也曾有过“恨古人不见我”的感慨。

董其昌跋自作《江山秋霁图》：“尝恨古人不见我也”

江山代有才人出，越是伟大的书家，越有跟前代名家相抗衡的雄心壮志。董其昌颇有这样的觉悟，在米芾的《蜀素帖》上，他的一段题跋没有选择另纸书写，而是直接写在前人留下的宋绢上。

董其昌跋米芾《蜀素帖》局部

要知道这件四川名绢，曾被湖州郡守林希保存家中二十余年，至神宗熙宁元年（1068年）装裱成卷。当时许多书法家只敢在蜀素上书写少许字，直到米芾才敢在上面写上满满的八首诗句。董其昌正是被米芾的超常才气所惊艳，于是以米家笔法题跋于米芾写过的绢上，形成了两位书家跨越时空的对话。今天看来，依然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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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具法眼——董其昌晋唐宋元书画题跋集萃》

为了兼具艺术性与文献性，《自具法眼——董其昌晋唐宋元书画题跋集萃》采取十六开大小印制。尽量还原题跋本身的面貌。

书中关于题跋的基本信息，涉及到尺寸的，基本上都是被题跋作品的画心尺寸，少数标作装裱尺寸的为整卷尺寸。题跋中有书写时间信息的，都转换成西元纪年，方便读者比对。题跋内容也一一释文标点。

书中收录作者关于董其昌题跋的梳理论文《董其昌题跋里的书画理论与书画交易》一篇，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董其昌这批题跋的意义。

对于一些精彩的题跋，本书在表现全貌的基础上，也会以放大的形式另页刊出。由于收录题跋数量庞大，再加上一些局部特写，使得全书体量近四百页。

本书是布面精装。考虑到书中一些长卷题跋难免会跨页，在图书设计的时候，已尽量避免书籍中缝压字的情况。同时，为了方便读者翻阅，本书采取裸脊装帧方式，这样可以平摊打开，降低对阅读的影响。

《自具法眼——董其昌晋唐宋元书画题跋集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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