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撒谎的女人
67.“我想生米煮成熟饭。”
前情回顾：
说完，苏敬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明白他的愤怒从何而来，进入司鉴工作快七年了，这七年之间他的兢兢业业确实有目共睹。
但是苏敬山走错了很多路，也做了很多错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是如此，我也一样。
1
晚上下班前，主任还特地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套话，最终的中心思想就是这段时间不要犯错，别让人抓到小把柄，任命通知下个礼拜就会出来。
“好，谢谢主任。”
胡老头有些感慨道：“你和苏敬山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有怨言，你别放在心上。”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下班后，因为车子送去维修了，所以准备打车回家，没想到傅辞来接我了。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骆副主任。”
我笑笑：“你们检察院都知道了？”
傅辞看了眼我身后的司鉴中心，缓声道：“别说是检察院了，现在估计整个司法体系都知道你要接胡老头的班。”
我上了车，他开始导航：“去哪家餐厅吃个饭庆祝一下好呢。”
“去江边吧，上次没有吃完那顿饭，可以继续吃。”
确定关系那一天去江边餐厅吃饭，傅辞中途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以至于饭没吃完。
今天或许可以弥补上遗憾。
“我定了位置，走吧。”
2
霖州已经进入了暮夏，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江边的晚风徐徐吹着，显得惬意又自然。
“昨天钟媛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她的录取通知已经来了，马上就准备去上学了，一会儿路过商场给她去买点礼物吧。”
钟媛在蛋糕店打了一整个暑假的工，攒了钱交学费，加上之前钟浩入狱前留下的积蓄，足够她大学四年的所有花销。
进了餐厅点完餐，傅辞忽然道：“明天要不要请你们中心的同事吃个饭。”
“不用，等正式的任命通知书下来吧。”
“苏敬山对你意见不小吧？”
我笑笑，讥讽道：“他确实有意见，估计之后背后搞小动作也是在所难免。”
嘴上说着同门情意，实际上利益之争，不到鱼死网破是停不下来的。
餐厅是做法餐的，前菜陆陆续续上了一堆面包。
我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抬起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3
陈序坐在靠窗边最好的位置上，高脚杯里装着香槟，轻轻一晃，无数个气泡从杯底涌上来。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一道我没有点过的法式浓汤。
“这道菜是一位先生送给两位的。”
忽然，陈序放下酒杯朝我们走过来。
傅辞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冷声道：“陈先生还真是阴魂不散，这儿都能碰到。”
陈序温声道：“这道菜是这家店的招牌，景舟你尝尝看，味道不错。”
“谢谢，单我自己买吧。”
“不用，这家店我有入股，这顿算是我请的。”
店里的气氛很好，小提琴手是个门德尔松E小调的高手，整个氛围非常松弛悠闲，此时曲调进入复调部分，双音技巧得以充分展现，能感受到拉琴人此刻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
陈序将一瓶香槟放在桌子上。
“提前替你庆祝一下，晋升愉快。”
4
我能感受到陈序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掌控全局的轻松感。
司鉴中心的消息传出来不到半天，他就已经知道了。
“庆祝就不用了，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提前告诉我就好。”
陈序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靠近我，压低声音道：“骆医生，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老鬼的用意，李忠达要在霖州布局，在公检法体系都要立自己的人，把你提拔上来，和上次在江城的送你进江大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钱海明已经这颗弃子，随时随地都能丢在一边。”
说完他笑了笑，温声道：“李忠达还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帝王权衡之术用在你们身上刚刚好。”
我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看得出来，你很讨厌李忠达。”
陈序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轻蔑道：“体制内的走狗，我都讨厌。”
说完又转头对傅辞道：“抱歉啊，傅检，我不是针对你。”
傅辞哪能让他占到口头便宜，缓声道：“那陈先生可要小心了，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到时候法院见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陈序哈哈一笑，随口道：“我知道你最近在查我，要真有把柄在你手上，也不至于在餐厅里对我放狠话了，傅检，你应该知道检察院查我这么久都没动静，迟早都是要放弃的。”
傅辞还想说话，被我摁住了。
陈序喊来服务员买单，然后转身离开了。
被这么一搅和，这顿饭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傅辞垂着眼帘，好一会儿才道：“这人的水深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没追问下去，只道：“算了，吃饭吧。”
5
吃完饭路过一个商场，我进去给钟媛买了两件衣服，还有一些大学必需的生活用品。
她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去学校报到也没人陪。
我索性请了个假陪她一起去了霖大。
钟媛成绩很好，顺利考上了法医系，骆铭这会儿明面上还是学院院长，公职挂在学校里。
进学校的时候骆铭看见了我的车，他的表情很冷。
钟媛看了我一眼，立马道：“景舟姐姐，我可以自己去报到的，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我将东西递给她，然后道：“我和宿管打过招呼了，你直接上去，出去之后记得分一点零食给你的室友，和大家打好关系。”
“好的，我知道了。”
骆铭语气不善：“你不去忙活你弟弟的事情，在这里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的语气也冷下来，回怼道：“骆景润在我眼里还不如钟媛呢，至少钟媛不会给我惹麻烦添乱子。”
骆铭一下子就急了：“你弟弟现在在警察局里面受苦受难，下个月案子就要到检察院了，一旦提起公诉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你以为他现在这样不算完吗？他现在落到这样的境地又是拜谁所赐？”
骆铭哑口无言。
他心中很清楚，骆景润是被自己连累的。
要不是他当时鬼迷心窍，非要去蹚这趟浑水，就不会被许高玉算计卷入经济账，之后他被踢出局，首先连累的就是没有任何地位和自保能力的骆景润。
毕竟是心肝宝贝儿子，蛇打七寸自然要拿他开刀。
骆铭一向来知道我吃软不吃硬，瞬间软下语气来：“景舟，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你弟弟吧。”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的，现在案子症结案情本身，在市局的钱海明身上，你要真想救儿子，就乖乖闭嘴。”
说完我就离开去宿舍了。
6
钟媛的宿舍在3楼，一共4个女孩都是本地的，我进去的时候大家都沉默着搞卫生。
钟媛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桌子边。
地上垃圾桶里放着的是她刚刚分给舍友们的零食，看起来其他三个女孩是有意针对她。
钟媛小声道：“景舟姐，我可以自己收拾的，你先坐会儿。”
我冷声道：“她们欺负你了？”
钟媛的案子在霖州不算小，当时被媒体闹得轰轰烈烈，大家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她一进宿舍，其他人就认出她了。
“没有没有，她们可能是不喜欢我的零食。”
其中一个靠门的女生立马道：“我不是不喜欢零食，我是嫌你脏，和你一个宿舍，本来就已经够晦气了，难道还要我摆出好脸色来吗？”
钟媛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刚想开口，被钟媛拉住了。
“别为我起冲突，她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安慰道：“景舟姐，她们说的其实也没错。”
我将手里的包重重摔在桌子上。
“没错什么？她轻贱你，你难道还要轻贱自己？”
人都是这样的，柿子还挑软的捏，一旦今天服了软，之后她们就会更加得寸进尺。
我走到那名女生面前，强硬道：“道歉。”
“凭什么？”
“知道你们学院的院长名字叫什么吗？掂量一下得罪我的代价是什么。”
权利这个东西，被压迫的人会讨厌它，但是用它的人确实是爽。
骆铭的名号平日里没什么用，但是这会儿拿出来压人，还是实打实顺手。
那个女生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道了歉。
“对不起，行了吧。”
（本章完）
⭐️酒儿想说⭐️
晚安了，亲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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