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战红色家谱丨女生产队长宋玉梅的会战轶事

时事   2025-01-04 15:05   黑龙江  

不是宋老自己讲,记者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位羸弱的老人,竟是带领炼油厂百名家属开荒种地的女生产队长。

从在往来的拉脚老客那儿买粮充饥,到开荒种地解决职工和家属们的温饱问题,一幅幅创业史话在我们面前展开……

会战家属宋玉梅



板房 苞米(米+查)子 大车店

1962年5月,20多岁的宋老,随夫带着孩子从辽宁省锦州市义县,来到了正处于热火朝天中的炼油厂工地。

宋老说:“那时候,这儿对外叫农垦八场。只有冯家窑那儿有人种地,有几栋活动板房。其他的地方都一片荒芜,我们在当时一个叫草山子的地方安了家。

“当时,来的家属就住在板房里,要吃吃不饱,要住条件非常差。几家住在一个板房里,不能自己做饭,只能到食堂去把饭打回来。爱人在一线经常回不来,孩子又小,我只能把饭打回来,和孩子一起在宿舍吃。

“那时,供应给我们娘俩的粮食定量,根本不够吃。大人饿点还行,可怜的是孩子,一天天吃不饱,哭着要吃的。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一起跟着哭。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住的板房西北很远的地方,有家大车店。每天有很多途经的马车在店中歇脚。这些车老板儿大多身边带着些干粮或粮食,在大车店里自己做着吃。

“知道这个情况,我就跑过去,说家里有孩子吃不饱饭,央求他们卖点粮食给我。车老板儿常年在外,啥人没见过,一看我的样子,不像假的,在自己不多的苞米(米+查)子、黄豆、小米什么的,半卖半送给了我。

“和油田这边一样,为了保证会战职工吃饱肚子,顺利度过粮荒,在会战指挥部的号召下,炼油厂也开始组织家属成立了家属生产队。

“家属们大多来自农村,干农活比较得心应手。但有些妇女还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老观念,不愿意风里来雨里去地种地受苦。炼油厂政治部的同志就深入各家,做那些思想一时转不过弯的妇女工作。讲妇女不要有封建的‘附庸’思想,与自己的男人比一比,一个为国家多炼油、炼好油,是为国家作贡献,一个参加农业生产劳动,为石油会战多打粮,支援会战搞好后勤,这也是为国家作贡献,‘一家一对红,才是真光荣’。

“我也现身说法,说到为孩子四处求人买粮的事,大家都眼含热泪。我们有一双手,眼前有这么肥沃的黑土地,却让我们的丈夫孩子吃不饱肚子,我们心里能过得去这道坎吗?这些宣传工作,让许多家属感触很深,认清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纷纷走出家门,参加到生产劳动之中。

“因为我干活总是抢在前面,政治素质过硬,群众威信高,我被姐妹们推举当上了女子生产队队长。”



取经 五把铁锹 照着干

干有方向,学有模样。战区五把铁锹闹革命的先进事迹,当时传遍整个油田。为了学习她们的做法,宋老和几个姐妹一同来到当年钻井指挥部的生活基地古城子管理站学习取经。

宋老说:“‘五把铁锹闹革命’的带头人薛桂芳,是当时战区的首批垦荒者,我们都叫她薛妈妈。

“她对我们说:‘我们开荒种地的道路,也不是那么平坦的。在我们五位家属的带领下,一些年轻的家属通过宣传鼓动,也来到我们中间。

“当时,她们什么种地的工具也没有,一副木犁还是从别的队借来的。开始,大伙儿有一股子热情劲,有的用铁锹翻地,有的用人拉犁,干得非常起劲儿。可是一天下来,一些没有经历过这种艰苦劳动的青年家属,手上打了血泡,浑身累得酸疼,加上孩子的牵累,有些人后悔了,嫌这活太累,干脆想走回头路,回家讨个清闲。

“原来对家属开荒种地抱有怀疑态度的丈夫们,也趁机嚷嚷说,‘早就料到这事干不成’‘家属嘛,在家抱抱孩子,侍候侍候丈夫就行了。快回家来干自己该干的事吧’,这一说,军心一下子动摇了。开始三三两两开小差,不到几天人走了一半。剩下的十来个人也思想不稳定,因为她们也觉得家属自己开荒种地好像行不通。

“据薛妈妈讲,像这样思想上的反复并不少见。她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吃过苦,挨过打,活得牛马不如。现在自己翻身做了主人,苦是为了自己,累也是为了自己,我们还有啥不知足的呢?她当时就一个信念,就剩下她自己,也要坚持开荒种地。

“薛妈妈的行动和讲的道理,让许多家属反思,会战指挥部也不失时机地抓住她这个典型进行宣传,许多妇女认识到了自己思想上的落后,再次聚拢在了薛妈妈身边。

“我们在薛妈妈的陪同下,学习了古城子管理站的工分记分等一些管理方式,并参观了由家属姐妹们开办的托儿所、食堂、缝补组和加工各种食品的作坊,还有半工半读的学校,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

“照模学样,我们把学到的经验从实际出发,针对厂西家属管理站的具体情况,制定了的一系列管理制度,使厂西家属管理站的管理水平上了一个新台阶。”

当年炼油厂家属种植的西葫芦丰收的场景(资料片)



苦干 以地为家 不落后

女子生产队队长,可不是个脱产干部。会战时期,就有“工人身上有多少泥,干部身上也要有多少泥”“要求群众做到的,领导要带头做到”“领导心里装着工人,工人心里装着企业”等一系列做法,这些可不是报告里喊出的几句空话,而是切切实实在实际中总结出来的工作经验。

宋老说:“干部意味着什么?就意味着做什么事儿,你都要干在最前头,要比别人更劳累。比如人家锄一条垄,你要比别人多一垄,而且要干得又好又快。只有你干劲十足,别人才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偷懒耍滑。大家都用力地干活,农业生产才能有好的收成。”

干在前头,累在前头。时间是有限的,一心扑在生产上,回家的机会就少。

宋老说:“孩子是每个妇女最大的牵挂,为了让妇女们安心工作,我们学着古城子管理站的样子,建起了自己的托儿所,选调有耐心、还勤快的家属看护我们的孩子。一日三餐,孩子几乎都在托儿所吃。即便我们收工晚,阿姨不管多晚,都认真负责地等在岗位上,这也解决了每个家属的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没有了,大家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生产劳动上。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生产的粮食品种有60多种,蔬菜也从传统白菜、萝卜,发展到了黄瓜、西红柿,还做到了种两季菜的目标,不仅满足和丰富了炼油厂职工的菜篮子,而且还向国家交了部分余粮,这让我们每个人都非常自豪。”

记者说,当年的你们真的了不起。可宋老却说,这算不了啥呀,我们觉得能和自己的丈夫在不同的岗位上并肩战斗,发挥妇女能顶半边天的作用,是一种无上的光荣。那时候家属的觉悟很高,在党组织的领导下,思想积极要求进步。对自己能为大会战出把力,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感到非常欣慰,这都是不掺假的真话,我们那时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干的。

红色传承

想见妈妈不容易

□讲述人:李伟(宋老的女儿)

小时候,想见母亲是件不容易的事。天不亮时,她走了,我们还没有起床。晚上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家,我们已经睡着了。每天都觉得妈妈没有回来似的。有时候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妈妈睡在身边,就会撒娇地往她身边拱,她会抱紧我,亲上一口,这就算母亲和我最亲昵的动作了。
母亲是家属生产队的干部,每天除了下地种田,还要管理队里的其他事儿,她年轻时忙忙碌碌的影子,时常出现在我的睡梦里。她不是不想我们,而是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她,有更多的姐妹等着她,这让她不得不割舍许多亲情,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工作上。
现在,我们长大了,她也退休了,可我在千里之外工作,想见她一面也非常不容易。年纪大了,她学着和我们视频通话,她听力不好,交流常常是我们说的和她讲的不是一回事,但我知道,母亲是爱我们的。

文/摄 张珊珊 大庆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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