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月中旬,我(无足之鸟)和五位朋友(半夏生,天南星,哈欠,慧鼠,山猫)相约滇西观鸟,一路欢乐,没想到在盈江县发现了此行最大的惊喜——瑙蒙短尾鹛。
瑙蒙短尾鹛,天南星摄
我还记得,那是2020年1月19日十一点,我们准备去石梯村上的山路观鸟。林边的小路有两条,一条阴暗湿滑,一条明亮松软,按照以往的观鸟经验,有阳光照射的路鸟况会好点,所以我们选择了阴暗湿滑的那条路上山(?)。
走了十分钟,发现路上没什么鸟,我当即决定返回走另外一条路。另一条明亮有阳光照射的路鸟况也不佳,走了几分钟就返回了,正当我们想下山吃饭时,我前面的同伴停下来了。
半夏生告诉我,有个不认识的钩嘴鹛,没有眉纹。我想了想,没有眉纹的钩嘴鹛,难不成是长嘴钩嘴鹛吗?想了想也有可能哈,于是我们一起在等那个疑似钩嘴鹛的鸟出来,同伴半夏生和慧鼠都看到它,并给我指了指方位。奈何它在灌木下活动,根本看不清身影,只有影子在动。
等了十分钟,还是没能看到鸟,我和同伴们只好自行找鸟了。我往前走了几步,瞥到右手边有一个人可以走的小坡,要上去看看吗?去!
我刚爬上坡,就看到了那个疑似钩嘴鹛的鸟,在前面不远的土沟里,它在觅食。细长的弯嘴在土里划拉了几下,倒是有点像戴胜的嘴,褐色的身体,体长大概20cm左右,很短的尾巴,白色的胸,唉,是我没见过的鸟。
我打开了相机的电源,看着它从我面前跳走了,唉,太快了。我缓缓站了起来,往后看了看,同伴告诉我下面有鸦雀,我一听便往下爬,情急之下崴了脚,只好慢慢走下去。这时,队友们都走散了,也没有鸦雀,我说了句,上面的可能是长嘴钩嘴鹛。便转了个身,欲继续往前看看,下一秒我爬上了刚刚下来的小土坡,原来小土坡前面还有一小段路。
我的同伴天南星和半夏生跟在我后面,穿过杂草,走了几步,我看到了那只奇怪的鹛类,在我们面前的树丛下活动,不时啄土然后跳开,我朝身后的同伴说:快拍!可是,那只鹛很不给面子,一会就跳远了,我放下望远镜,看到了另一只鹛,是同一种!我仔细观察它,慢慢侧身移动,看着它慢慢跳进阴暗的树丛底下。
我拍到了!
天南星传来了喜讯,随后那只鹛往上跳了一下,消失在上面的山坡,不见了踪迹。我们看着天南星的相机屏幕,拍的很清晰,就是只有背面,正面我只看到了白色的喉和胸。看了看也快十二点了,我们便下去了,在前面的拐角和剩下的队友汇合。我们边走边聊,在想这个鹛到底是什么。长嘴钩嘴鹛?不对啊,尾巴太短了。我们的鸟导密哥说像长嘴鹩鹛?也不对,这个鹛有点大,我看了一下图鉴,长嘴鹩鹛体长只有13cm,很小,而且胸也不白啊,我们拍的那个鹛少说也有20cm的体长。苦苦思索,难以定种,时间也不早了,该下山吃饭了。
半夏生用手机翻拍了那个鹛的照片去问别的鸟友了,我也存了一下翻拍的照片去问我的好友凌霄,凌霄告诉我这个很有可能是瑙蒙短尾鹛,天南星也翻出瑙蒙短尾鹛的资料,半夏生问了老白得出的结论也是瑙蒙短尾鹛,我们在下山的车上,仔细辨认,结合我们所在地靠近中缅边境,而相似的短尾鹛分布于越南和老挝,我们确认拍到了瑙蒙短尾鹛。
于是,我们便聊开了,玩笑不断,一行六人有四人看清了,还有山猫和哈欠没看清,我们当即决定,等我们吃完饭再上来找一找,让每个队友都看清楚,不留遗憾。毕竟,这是2005年新描述的物种,国内的首次记录还是在2008年的云南省,这也是我们的伙伴天南星拍到的影像记录,中国影像记录可能是国内很罕见的资料,甚至是前几笔的影像资料。这也是我们闻所未闻的鸟类,连名字都是这么陌生而绕口,我很高兴,这是我们发现的一手鸟,想了想还是有点小骄傲。
这便是,我们与瑙蒙短尾鹛的初次相遇。
午饭后我们再次上山,又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两只瑙蒙短尾鹛,这一次,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看的很清楚,连颈侧的黑线也看到了。此行最大的收获啊,那一天,我们感觉到了观鸟的圆满,感觉到了发现稀有鸟种的快乐。也许很多年过去了,再谈及这段经历,我也会很振奋吧,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再次感谢半夏生的率先发现,感谢天南星提供的照片,感谢凌霄和老白提供的远程定种支持,感谢我们六人的相遇。
瑙蒙短尾鹛,作为一个新物种发布于2005,学名Jabouilleia naungmungensis,英文名Naung Mung Scimitar Babbler。这个正式中文名看着是音译的,2005年瑙蒙短尾鹛被发布为一个新物种,2008年中国鸟类新纪录,之后的研究认为瑙蒙短尾鹛是短尾鹛的一个亚种,但在IOC名录里它仍然是一个独立的物种。瑙蒙短尾鹛分布于缅甸北部地区,全球易危,我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只好将自己的见闻分享出来,若有缺漏,还望斧正!
参考资料:
维基百科
中国观鸟年报-中国鸟类名录 7.0 (2019)
Handbook of the Birds of the World
A Field Guide to the Birds of South-East Asia
Multilingual IOC 9.2 World Bird L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