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提起四川,你会想到什么,是天府之国,是巴蜀文化,是三星堆,还是中国特有鸟最多的省份呢?
我会想起从前学过的地理课本,横断山脉、青藏高原、长江与黄河流经的省份,还有鸟类密度不高但极具特色的四川观鸟体验,以及美味的川菜。
作为西南人民,四川就是天然的半个故乡,每一次去四川观鸟都很亲切熟悉,仿佛回到了家一般。
今年五月,我抽出八天时间,走了一条经典的川西观鸟路线:成都集合,瓦屋山、龙苍沟、卧龙、巴朗山、四姑娘山,最后回到成都,以四川大学望江校区作为旅途的结束,有始有终。
01
第一站 瓦屋山
TOUR
5月6日,我在成都汇合了此行的同伴:好斑鸠,竹雀和混合物,取好提前租的车,便开始往瓦屋山赶去。虽然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很多天都是阴雨天,但我依旧心怀乐观,想着这次能在瓦屋山看到哪些鸟。
当我们下午抵达瓦屋山镇的旅游专用通道时,见到山顶的云雾时聚时散,见到错落有致的阔叶林与针叶林,都在感叹,瓦屋山的林相真好。
停下车来拍风景照,打卡一下,还没来得及取出相机,一只猛禽就从公路下方的悬崖盘旋而上,我赶紧捞出望远镜看了看,六个翼指的逆光猛禽,不好认,趁着它还在继续盘旋,我快速拿出相机拍了照,放大一看:有纸尿裤,是凤头鹰。
凤头鹰(Sittiparus varius )
抵达瓦屋山脚下,天色已经黯淡,舟车劳顿,我们没有继续看鸟。吃完晚饭,买好第二天的午餐干粮,顺便关注了瓦屋山景区的公众号,买了往返瓦屋山山顶的门票及索道票,万事俱备,只待次日探索瓦屋山了。
2月7日,没有清晨的阳光,只有闹钟的响声,以及饥饿感,唤醒了我,来到酒店楼下,吃了碗红油汤底的鸡蛋面,看了看厚重的云层,今天又是一个阴天呢。
刚到瓦屋山脚下的游客中心,就听到了绿背山雀的叫声传来,不时飞过的烟腹毛脚燕吸引我的视线,它们的轨迹连到了屋檐下,半个葫芦的形状,果然还是是在屋檐下筑巢呢。
去往山顶的索道分两段,第一段到达金花桥索道站,耗时约二十分钟,要走几百米的路,才到第二段索道的起点,第二段索道的终点叫古佛坪索道站,也是瓦屋山山顶环线的起点。
瓦屋山的游览路线总览
金花桥索道上站附近便是珙桐山庄,附近可以看到一些中高海拔的鸟,刚来这边已经快九点了,游人颇多,我只看到乌嘴柳莺,欣赏了下珙桐的花,真像飞舞到达鸽子呢,便继续坐索道上山顶。
山顶的索道站出口是一个玻璃棚顶的楼梯栈道,看着外面的雾气和杉树,有种人在画中的感觉。走出楼梯栈道,遇到了一个从成都过来的观鸟团队,问我走哪边好,我眼前有两条路,略加思索,选择向左走,因为左侧是顺时针路线,是向阳面。
走了没几步,便听到鸟叫声,是橙翅噪鹛和橙斑翅柳莺的叫声,时隔四年,我又一次来到瓦屋山了。
正值花期的珙桐(Davidia involucrata Baill. )
沿着可以通行小摆渡车的水泥栈道前行,路过一丛丛盛开的杜鹃花,隐纹花松鼠突然跳出,向着游人脚下奔去,我判断它是来讨食的,果不其然,看着同伴握着拳头蹲下,隐纹花松鼠便快速跑去,看着张开的掌心空无一物,又跑向别的游人。
隐纹花松鼠(Tamiops swinhoei )
略显无奈,这个场景让我想起武夷山和峨眉山的藏酋猴,我一贯认为:人和野生动物应当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我便喊同伴继续走,和隐纹花松鼠保持距离,这时,几只鸟自花丛飞出,我看了看,是黑冠山雀和橙斑翅柳莺啊,远处的树枝上,还有一个梳理羽毛的丽色噪鹛(现在改名红翅噪鹛了),橙翅噪鹛也跳在栏杆上,来来往往的鸟儿,真是热闹。
黑冠山雀(Periparus rubidiventris )
橙斑翅柳莺(Phylloscopus pulcher )
橙翅噪鹛(Trochalopteron elliotii )
随着鸟儿飞向更深处的花丛,我便继续前行,沿着栈道拐了一个弯,一只鹟飞过,还没看清,它便飞进箭竹林,等了一会儿,它又飞出来,站在杜鹃树枝上,蓝色的身体,白色的喉和腹部,还有尾羽两侧的白斑,是一只雄性的灰蓝姬鹟啊,真漂亮。
灰蓝姬鹟(Ficedula tricolor )
猛然想起,四年前,我初到瓦屋山,也是看到一只蓝色的鹟站在树枝上又突然飞走,现在想起来,就是它,老朋友灰蓝姬鹟。
灰蓝姬鹟给了我很好的拍摄机会,又飞向灌丛深处,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橙胸姬鹟出现了,如此毛茸茸圆滚滚的,非常可爱呢,灰头雀鹛、白领凤鹛、灰头鸫也不时飞过,如果没有远处袭来的阵阵浓雾,应该会更好吧。
橙胸姬鹟(Ficedula strophiata )
看了下地标,我已经走到一个观景台,入眼望去,尽是云雾,悬崖边的木栈道刚好在此断开又连接,多年的户外经历,让我看到楼梯栈道就小腿发软,太累了,我还是继续走水泥地栈道吧,还是平路好。
云雾缭绕的瓦屋山,如此便是常态
远处有云,近处是雾,这就是“瓦雾山”啊。又是一阵小鸟浪路过,纹喉凤鹛、白领凤鹛、比氏鹟莺、灰头雀鹛、黑冠山雀、橙翅噪鹛、黑顶噪鹛,可惜都在雾中,不便拍摄,但也足以观察了。
有鸟在,也有花开,附生在杉树上的杜鹃都挺小的,但非常漂亮,正值人间四月天,瓦屋山的杜鹃花开得很茂盛很美好。
比氏鹟莺,这尾羽内侧是真白啊(Phylloscopus valentini )
形态各异的杜鹃花,很漂亮,可惜我都不认识
瓦屋山顶的雾多是一阵一阵的,趁着雾散的间隙,还是可以看到一些鸟的,异色树莺跳了出来,灰头灰雀也在远处的杜鹃花上吃花花。
异色树莺(Phylloscopus valentini )
继续前行,走过一个弧度很缓的弯道,我瞥见远处的树上趴着一个”猴子“,我用望远镜一看,棕红色的背,长长的带环形的尾巴,这哪里是猴子,这是小熊猫啊,小熊猫!
小熊猫(Ailurus fulgens )刚睡醒呢
我赶紧叫同伴看小熊猫,无意间的一瞥,我发现栈道右侧的树枝上有鸟在跳动,仔细一看,是两只褐鸦雀在忙着筑巢啊,我过去拍了几张褐鸦雀的照片,另一边的小熊猫仿佛刚睡醒,在舔脚,真是可爱呀。
褐鸦雀(Cholornis unicolor )
走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一种鸦雀了,还有一只小熊猫,真是太快乐了,如果说,看到一只小熊猫已经很快乐了,那么,很快又看到一只超级近的小熊猫,那又是怎样的快乐呢,两只小熊猫,那是幸福啊。
小熊猫(Ailurus fulgens )超凶的,瞪着你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拒绝可爱的小熊猫。
仿佛小熊猫耗尽了我的运气,接下来的路程,下起了雨,除了红嘴鸦雀遥遥跳走,别的鸦雀就是迟迟不出现,金色林鸲也出现又消失。眼见快到中午,我们边往象耳山庄走去,准备在那里休憩,顺便吃午餐。
小熊猫出现又消失的开阔林子
红嘴鸦雀(Conostoma aemodium )
金色林鸲(Tarsiger chrysaeus )
吃完饭,休息充足,雨渐停,再出发,沿着通往兰溪瀑布的栈道走,雾气很大,鸟很少,半途听见悦耳的鸣唱,回忆了脑海中的鸟叫声,是喜山蓝短翅鸫。不一会儿,异色树莺也出现了,我在灌木丛下边瞥见白色的眉纹和蓝色的身体,果然是喜山蓝短翅鸫来了。
喜山蓝短翅鸫(Brachypteryx cruralis )
继续向前,走到曾经见过黄额鸦雀的厕所附近,只有橙斑翅柳莺和灰头雀鹛的身影,四年前的栗背岩鹨和白眉林鸲不见踪影。到达兰溪瀑布后,只有橙翅噪鹛和白顶溪鸲,雾气变得更大了,水雾笼罩着栈道,好冷啊,我明白了什么叫“其境过清,不可久居”。
返回象尔山庄的路上,喜山蓝短翅鸫又在唱歌了,一棵枯树断在山坡上,断面参差不齐,颇有纹理,这时雨也更大了,雾气不断涌来,天公不作美啊。
断裂的树干,里面应该会长出很多甲虫
下雨天是观鸟的大敌:一是很多鸟都在躲雨不活跃了;二是要打伞不方便操作望远镜和相机;三是雨声影响听鸟叫,雨滴落下的动静影响鸟动树叶的判断。
这也是天时的一部分,一路上的雨水淅淅沥沥,很影响判断,走到通往鸳鸯池的岔路时,我看到一群人在看杜鹃丛,我意识到可能有鸟浪。
当我过去时,一波鸟浪袭来,金胸雀鹛、黄眉林雀、黑冠山雀、灰头雀鹛、橙斑翅柳莺、比氏鹟莺、白领凤鹛,树干上还有旋木雀,嘴弯的腹部很白眉纹也白,霍氏旋木雀没错了。
连看了两只霍氏旋木雀,又一只旋木雀出现,嘴短腹部污黄眉纹不清晰,是四川旋木雀,好近好漂亮。
金胸雀鹛(Lioparus chrysotis )
黄眉林雀(Sylviparus modestus )
霍氏旋木雀(Certhia hodgsoni )
四川旋木雀(Certhia tianquanensis )
我曾在龙苍沟看过四川旋木雀,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四川旋木雀曾是旋木雀的天全亚种,由四川农业大学李桂垣教授于1995年正式发表,从种加词tianquanensis可以看出天全,表明标本采集地位于天全县。
提起天全县,可能很多人不熟悉,天全县位于雅安市,隔壁有一个县名叫宝兴县,看看鸟名里的宝兴鹛雀(Moupinia poecilotis)和宝兴歌鸫(Turdus mupinensis),是不是就熟悉了。
宝兴鹛雀属名Moupinia 和宝兴歌鸫种加词mupinensis都含有穆坪镇的意思,穆坪镇就在宝兴县县城区域。我曾在四年前去过宝兴县,可惜没见到宝兴歌鸫和宝兴鹛雀,倒是去参观了宝兴县的邓池沟天主教堂,这里曾是法国传教士阿曼德·戴维工作和居住的地方,戴维也叫谭卫道,是大熊猫和珙桐的发现人。
宝兴县的邓池沟天主教堂
邓池沟天主教堂前的谭卫道神父和大熊猫铜像
说回四川旋木雀,在2000年,中国科学家孙悦华和德国科学家Jochen Martens在瓦屋山上发现了旋木雀天全亚种,经过多年研究,在2002年,孙悦华和Jochen Martens,建议将旋木雀天全亚种提升为种,中文名叫四川旋木雀,发现人就是李桂垣教授。
四川旋木雀也成为了中国科学家发现并命名的第二种鸟。
从时间线来看,金额雀鹛(Schoeniparus variegaticeps 任国荣 1932)是第一个,四川旋木雀(Certhia tianquanensis 李桂垣 1995)是第二个,弄岗穗鹛(Stachyris nonggangensis 周放;蒋爱伍 2008)是第三个。
所以,在瓦屋山,看到四川旋木雀还是很让我高兴的,毕竟是如此传奇的鸟啊。
鸟浪逐渐消失,我放下的伞又拿了起来,刚走几步又放下,我看到了黄额鸦雀,在远处的竹林上蹦跶。过了一会儿,煤山雀也出现了,大嘴乌鸦和橙翅噪鹛也从林间穿行而过,罢了,这伞,不撑也罢。
煤山雀(Periparus ater )
橙翅噪鹛(Trochalopteron elliotii )
走到鸳鸯池,鸟不多,只有一只粉红胸鹨出现,又是一阵雾气涌来,我就拍一下风景照吧。
鸳鸯池的倒影
沿着鸳鸯池往索道站走,路过一片箭竹林,没有鸦雀,只有强脚树莺和异色树莺跳动。木桥两侧挂着红灯笼,感觉走在奈何桥上,对面一辆观光车从浓雾中驶来,略显诡异。
诡异的红灯笼在桥边
着当我走到云崖幻影路标时,雾气散了一些,也有鸟出现了,橙翅噪鹛跳到栈道上,异色树莺和橙斑翅柳莺在杜鹃丛跳跃。一阵破空声传来,我循声望去,一只啄木鸟站在高高的树干上,橙黄色的脖颈让我一眼就知道:黄颈啄木鸟来了。
黄颈啄木鸟(Dendrocopos darjellensis )
还没来得及欣赏黄颈啄木鸟,我看见眼前的箭竹林传来响动。透过茂密的竹林间隙,我看见一个小小的红色嘴长在一只褐色系的鸦雀上,脚趾头只有三个,是三趾鸦雀,终于等到了。
三趾鸦雀(Cholornis paradoxus )
天色暗了很多,已经快五点了,景区的工作人员开始清场,把我们带到索道站。我到了索道站后,趁着等索道的机会,又赶紧去有杜鹃花的地方看了看,发现有三趾鸦雀在吃杜鹃花,真是有趣。
等我下山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阴雨天总是天黑的早,加上瓦屋山低海拔下午鸟况不佳,我们也没在继续找鸟。
倒是在景区山脚的停车场附近看到一个观鸟团,里面有一个熟悉的鸟友,同是厦大的郭霖老师。寒暄了一下,想着之后的观鸟行程还会遇到,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一天时间看了山顶四种鸦雀,还剩暗色鸦雀没看到,中海拔的金色鸦雀也没有时间去找,留待明日吧。
5月8日,七点不到,我就被雨声吵醒,出门一看,雨还不小咧,又是熟悉的一碗红油鸡蛋面,活力满满,再战瓦屋山。
八点半抵达了珙桐山庄附近,雨太大了,我们就在亭子里躲雨,一只在地面觅食的丽色噪鹛吸引了我,旁边的竹林里还有红嘴相思鸟。
过了一会儿,铜蓝鹟、方尾鹟、绿背山雀、灰胸薮鹛、火尾希鹛、蓝翅希鹛、蓝喉太阳鸟都出来了。雨雾不断,我已经不想拍照了,透过望远镜,欣赏这有趣的鸟浪。
到了九点半,雨小了一些,我们便乘坐索道上去瓦屋山山顶。
山顶的雾气比昨天更大了,还是熟悉的顺时针路线,还是熟悉的橙翅噪鹛、灰头雀鹛、丽色噪鹛、橙斑翅柳莺、灰头灰雀。不过,这次鸦雀来得早,三趾鸦雀和褐鸦雀相继出现。
丽色噪鹛/红翅噪鹛(Trochalopteron formosum )
三趾鸦雀(Cholornis paradoxus )
褐鸦雀(Cholornis unicolor )
三趾鸦雀(Cholornis paradoxus )和褐鸦雀(Cholornis unicolor )长得很像,都会在箭竹林觅食,也会在杜鹃丛吃花花,除了脚趾头数目不同、嘴色不同之外,乍一看几乎一模一样。
从分类学上看,三趾鸦雀和褐鸦雀亲缘关系相当之近,这一点从属名可以看出,都是Cholornis ,意为有缺陷的鸟,和三趾鸦雀缺少一个脚趾对应。
在瓦屋山上,倒是有充足的机会实践区分这两种鸦雀,无他,数量多,好集群活动,动静大,体型也较大,便于观察。
待到十一点,雨更大了,同伴不想淋雨便先回索道站躲雨。
我的暴肝属性发作,打着伞,在雨中的栈道上,来回走着,倒也拍到了不错的灰头灰雀照片,也看到了近在眼前的褐鸦雀跟纹喉凤鹛。
灰头灰雀(Pyrrhula erythaca )雄鸟
灰头灰雀(Pyrrhula erythaca )雌鸟
纹喉凤鹛(Yuhina gularis )
等到十二点,我饿了,便回到索道站的游客中心,吃起自热米饭。
同伴说我的鞋在冒水,我一看,鞋子进水了,便借着游客中心的电炉子烤烤火,鞋是不会干了。可能下山后得买双新鞋了,我的鞋开裂了,雨水一直往里面灌。
雨下了一上午,转眼一点钟了,依旧没有雨停的迹象,我决定蛮一波,带着队友打伞观鸟,走到昨天看小熊猫的地方就可以了。
一路上,三趾鸦雀成群出现,灰头灰雀也数量颇多,但暗色鸦雀迟迟不出现。
好消息是,三趾鸦雀看爽了,三个脚趾的特征很清楚,嘴橘红,不如红嘴鸦雀大,
三趾鸦雀(Cholornis paradoxus )太可爱了,脚趾是两前一后,很喜欢吃花花
灰头灰雀(Pyrrhula erythaca )未成年雄鸟
当我们走到目的地,鸟况不佳,小熊猫早已不见踪迹。忽然,箭竹林传来动静,两只暗色鸦雀出现了,近处还有白领凤鹛和异色树莺。
暗色鸦雀(Sinosuthora zappeyi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暗色鸦雀嘴很小,跟黄额鸦雀的嘴一样小,如此小的嘴似乎只能在较细的箭竹林里,咬开竹茎吃里面的昆虫了,这两个鸦雀也会跑去杜鹃林,但我没看到它们在吃什么。
异色树莺(Horornis flavolivaceus )
白领凤鹛(Parayuhina diademata )是落汤鸡
随着暗色鸦雀出现的,还有黄额鸦雀,雨水不断,鸦雀的羽毛也没那么柔顺了。暗色鸦雀头部羽毛竖起,粘连起来,仿佛漫画里的发型,黄额鸦雀的头部也呈现出呆毛造型,颇为有趣。
暗色鸦雀(Sinosuthora zappeyi )被淋成落汤鸡
黄额鸦雀(Suthora fulvifrons )
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淋雨一上午的阴霾就此消散,也算圆满吧。
在雨中看到了四种鸦雀,瓦屋山高海拔的鸦雀就此收齐,至于没拍好的红嘴鸦雀只能下次一定了,还有没看到的小杜鹃、四川淡背地鸫、白喉针尾雨燕留待下次吧。
下山的时候雨还在下,我们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瓦屋山了,下一站是龙苍沟。
瓦屋山山顶的生境
两天的瓦屋山观鸟,给我的体验就是,哪怕是雨雾不断,哪怕是光线不好,哪怕是下午鸟不活跃了,瓦屋山山顶依旧有鸟看。
有索道有观光车,山顶又是平坦的桌山,看鸟大多是平视或者俯视,偶尔仰视也是看啄木鸟,体验感太好了。
瓦屋山很大,容得下佛系观鸟,容得下推鸟加新,容得下暴肝刷鸟,容得下很多。
正可谓:观鸟不去瓦屋山,走遍四川也枉然。
02
第二站 龙苍沟
TOUR
下雨天赶路,容易疲惫,我们没有走高速,而是选择了国道先去雅安市。
瓦屋山到雅安市的国道正在翻修,加上滑坡的影响,路况极差,70km的路开了两个半小时。
到达雅安市区后,雨小了,我找了一家特步门店,买了新鞋。换鞋的时候,发现我的脚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了,旧鞋已经掉鞋底了。
穿上新鞋后,整个人立即神清气爽了,晚餐一顿,继续赶路。
到达龙苍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向龙苍沟首席鸟导胡太伦胡导了解一下近期的鸟讯,第二天就直奔大石坝吧。
大石坝的生境,水从林中穿过
来龙苍沟最主要的目标就是金额雀鹛(Schoeniparus variegaticeps)了,作为我国科学家发现并命名的第一种鸟,它久负盛名。
如今可以稳定看到金额雀鹛的地方很少,广西桂林的猫儿山有,瓦屋山和龙苍沟也有,相对最稳定的还是龙苍沟的大石坝区域。
一趟川西观鸟一条龙的旅行,便可以收到金额雀鹛与四川旋木雀这两种传奇鸟类,也算不虚此行了。
5月9日,早晨六点多,久违的阳光将我唤醒,终于不下雨了,早餐依旧是红油鸡蛋面。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我们出发了,一条盘山路,沥青路面。
之前听说大石坝改成露营营地了,这次刚好来看看,首先是路面硬化好走了,原先大石坝的山路也修路进去,通了水和电。
在进入大石坝的路上,有一个大门,门边有工作人员值守,我快速买了门票,进去大石坝。在离大石坝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路标,名为小石坝,我就在那里,看到了一只金额雀鹛,有点远,但挺可爱的。
除此之外,这里有一波鸟浪来来回回,峨眉柳莺、金色鸦雀、白领凤鹛、斑姬啄木鸟、发冠卷尾、黄腹山雀、栗头鹟莺、峨眉鹟莺、灰眶雀鹛、红嘴相思鸟在鸟浪中出现,真是热闹。
金额雀鹛(Schoeniparus variegaticeps )
发冠卷尾(Dicrurus hottentottus )
旁边的大树上也有灰头绿啄木鸟跟大斑啄木鸟出没,天上不时飞过黑冠鹃隼和松鸦,水边则是红尾水鸲、褐河乌的世界。
可惜没看到燕尾,小石坝路标附近算是鸟最多的地方了。
黑冠鹃隼(Aviceda leuphotes )
红尾水鸲(Phoenicurus fuliginosus )雄鸟
褐河乌(Cinclus pallasii )
我也去到大石坝露营地,鸟不多,主要是白斑尾柳莺、乌嘴柳莺、冠纹柳莺、峨眉柳莺和峨眉鹟莺。棕噪鹛也是神出鬼没的,倒是灰背伯劳很给力,站在光秃秃的枝头,和铜蓝鹟相望。
白斑尾柳莺(Phylloscopus ogilviegranti )
峨眉柳莺(Phylloscopus emeiensis )
灰背伯劳(Lanius tephronotus )
说起峨眉柳莺(Phylloscopus emeiensis)和峨眉鹟莺(Phylloscopus omeiensis),这两个鸟长相上差很多,但无论是中文名还是学名都十分相似,属名Phylloscopus 的大概意思是树叶间的探索者,种加词emeiensis 和omeiensis 都是指峨眉山,太容易弄混了。
或许晴天不算观鸟的好天气,鸟太少了,没有鸟浪就只有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待至中午,也该回去吃饭了。
一路上,乡间的领雀嘴鹎、白头鹎、家燕、金腰燕、红嘴蓝鹊不时闪过,就这样吧。
回到民宿,吃完午餐,我们又去到珙桐花栈道,想看看斑翅鹩鹛。
但中午的龙苍沟,还是晴天,鸟非常少。只有灰冠鹟莺和白斑尾柳莺的声音不绝于耳,爬楼梯也很疲惫,加上困意袭来,我们决定先回民宿午休。
回去的路上倒是看到灰脸鵟鹰抓着蜥蜴飞过,北红尾鸲、山麻雀、绿背山雀都站在电线上,我在民宿后的菜地看到了四川短翅莺(现在叫四川短翅蝗莺)。
它短暂出现,又钻进竹林,完全不给拍摄的机会,只有久久虫鸣,相比于高山短翅莺,四川短翅莺的叫声频率低很多,可以明显听出来。
灰脸鵟鹰(Butastur indicus )
在民宿的另一侧,高大的红松上传来中杜鹃的叫声,有三声一组的也有四声一组的,可惜也看不到。
方尾鹟和长尾山椒鸟倒是大方地站在枝头,又飞走,龙苍沟的晴天,下午的鸟况真差呀,就这样结束吧。
方尾鹟(Culicicapa ceylonensis)
若是时间充裕,我还想去趟叠翠溪景区逛逛,四年前,我在叠翠溪景区还是看到了很多鸟的,可接下来还有卧龙和巴朗山的安排。
既然看到了金额雀鹛,就没有太多停留在龙苍沟的理由了,更何况我已经在瓦屋山上收齐了高海拔特色鸦雀了。
从龙苍沟到卧龙镇的路上,遇到了堵车,原本三个半小时的路开了很久,最后抵达卧龙镇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03
第三站 巴朗山和四姑娘山
TOUR
上一次去卧龙镇,还是去年五一节,彼时恰逢疫情结束后的五一小长假,巴朗山路上车满为患,绿尾虹雉都是待在遥远的山顶不下来;当我离开后的一周,绿尾虹雉下到花岩子隧道附近的坡下,拍摄机会看着很不错,可惜与我无缘了。
如今,我又一次来到卧龙镇住下,再战巴朗山,看一看有没有近一点的绿尾虹雉等着我。
5月10日,早晨六点多,天还未亮,我们就朝着巴朗山出发了,半路找了一个小卖部,买了点荞麦沙琪玛、子弟薯片当作早餐。所幸没有下雨,阴天还能接受。
一个小时后,花岩子隧道旁,大雾弥漫,天空开始飘雨,来此蹲守绿尾虹雉的人不算多。听说康定有一个拍摄绿尾虹雉的稳定点,可能被分流去那边了吧。
巴朗山经常是这样,好大的雾气
我打着伞,走在雨雾缭绕的老公路上,远处的雪山在雾中若隐若现,近处的山坡不时飞过几只鸟,有蓝额红尾鸲、粉红胸鹨、白眉朱雀等。
等了一小时,雾渐渐散去,我便沿着旧公路来回走着。
一路上,暗胸朱雀和白顶溪鸲非常活跃,像是在前方引路一样。山崖下跳出金色林鸲、棕胸岩鹨、橙斑翅柳莺、华西柳莺、灰背伯劳,还有滑翔而过的喜山鵟。
烟腹毛脚燕也在忙着筑巢,报春也才堪堪开放,高海拔的春天,来得很迟。
灰背伯劳(Lanius tephronotus)喜欢站高处
暗胸朱雀(Procarduelis nipalensis )给了不错的拍摄机会
烟腹毛脚燕(Delichon dasypus )在修葺旧巢
金色林鸲(Tarsiger chrysaeus )雄鸟像一个金蛋
橙斑翅柳莺(Phylloscopus pulcher )
白顶溪鸲(Phoenicurus leucocephalus )
看天边云卷云舒,看雾气从山脚爬上山顶,巴朗山的风景就是如此美好,美中不足的是,绿尾虹雉没有出现。
花岩子隧道旁的旧公路,比以前难走了一些。因为一段十几米的厚厚羊粪的地面,让人心情复杂,但为了看鸟,还是得一次次踩屎。
巴朗山上云卷云舒
又一次回到隧道口停车的地方,我看一群人趴在地上,应该是有鸡出现了。果不其然,我凑近一看,有一对血雉在过马路呢。
巴朗山的血雉很灰绿,又是不一样的亚种,想集齐血雉的亚种挺花功夫的。
血雉(Ithaginis cruentus )雄鸟
血雉(Ithaginis cruentus )雌鸟
不一会儿,雾气涌来,我觉得先去贝母坪看看,到了贝母坪,阳光正好,就是鸟有点少。我看到了大杜鹃和很多高山兀鹫,白眉雀鹛也在躲躲闪闪中出现。
有意思的是,我看到了树鹨婚飞的行为,叫声很悦耳婉转,和冬天的单调叫声完全不同。
白眉雀鹛(Fulvetta vinipectus )
眉清目秀的树鹨(Anthus hodgsoni )
眼见中午临近,我决定再回花岩子隧道看看,看一看绿尾虹雉是否会出现。
中午的花岩子隧道阳光更好了,可惜鸟很少,倒是有很近的鹪鹩在唱歌,天空飘过的猛禽也很多。
鹪鹩(Aroglodytes troglodytes )叫声婉转动听
高山兀鹫数量最多,偶尔有胡兀鹫远远出现,去年常见的金雕这次没出现,但我看到了喜山鵟追打鹰雕的震撼时刻,更是有俯拍高山兀鹫的视角,也算是个结局吧。
我将下山吃饭,绿尾虹雉只能明日再见了。
鹰雕(Nisaetus nipalensis )被喜山鵟驱赶
喜山鵟(Buteo refectus )飞过云雾见雪山
高山兀鹫飞过山林(Gyps himalayensis )
当我回到卧龙镇上,吃上饭已经快两点了,疲惫异常,我决定午休一下,四点后再去喇嘛寺逛一逛,这么多天了,终于睡了一个午觉,虽然不到一小时,但也补充了非常多精力。
下午时分,我们去到喇嘛寺上,没待多久就开始下雨,便只好在观鸟屋躲雨了。
看到红腹锦鸡和矛纹草鹛各自登场,山斑鸠、橙翅噪鹛来来往往。
后来雨小了,天也快黑了,我们便下山去了,该吃晚饭休息了。
红腹锦鸡(Chrysolophus pictus )小公鸡
矛纹草鹛(Pterorhinus lanceolatus )
山斑鸠(Streptopelia orientalis )
5月11日,六点醒来,窗外的河水声宛如大雨倾盆,实际上只是下了小雨。当我们到达花岩子隧道时,天上在下雪,银装素裹的山林分外美丽。
打着伞在公路上奔走,终于见到了遥远的绿尾虹雉,大噪鹛也不时闪现,叫声很明显。
我也又一次遇到郭霖老师和他所在的观鸟团,我们一起看了雪中的红喉雉鹑,还有同样遥远的白马鸡。雪天的能见度不好,雾气不断从山脚下涌来。
绿尾虹雉(Lophophorus lhuysii )遥不可及
白马鸡(Crossoptilon crossoptilon )傲立雪中
红喉雉鹑(Tetraophasis obscurus )雄鸟眼眶比雌鸟的红
等了许久,在我们想放弃时,两只绿尾虹雉从山顶飞来,犹如威猛的高山兀鹫一般。它们在我头顶高空盘旋,然后分道扬镳,一只往前飞到树林深处,一只往回飞回高坡。
我等到了绿尾虹雉,但和想象有点出入,我也没见过这么能飞的绿尾虹雉啊。
绿尾虹雉(Lophophorus lhuysii )从山顶飞来又飞走
雪山飞鸡,终究不见近在眼前的绿尾虹雉,看不到它在阳光下的彩虹色彩,一点点进步吧,下次一定。
告别了巴朗山,我们沿着山路前行,去四姑娘山看看,顺便中午吃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从巴朗山到四姑娘山的路途并不遥远。
路过巴朗山隧道两侧,看着封闭的巴朗山垭口老国道,不禁有些感慨。去年一见就是再也不见,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我可能已经度过了和巴朗山垭口近距离接触的最后时刻了。
在熊猫王国之巅看云海,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穿过长长的巴朗山隧道,雪仍旧在下,灌丛和树林里的鸟也在此时跳了出来,站在草地站在枝头,便于观察。
雪真大啊
一群红色的红眉朱雀站在积雪的枝头,更红了,我们在路边草地停下,静静欣赏这雪鸟图。
地面不时跳过粉红胸鹨和棕胸岩鹨,灰头鸫从树丛飞到电线上,雪景拍鸟,是第二美丽的照片。
红眉朱雀(Carpodacus pulcherrimus )雄鸟
红眉朱雀(Carpodacus pulcherrimus )雌鸟
粉红胸鹨(Anthus roseatus )
灰头鸫(Turdus rubrocanus )
继续向前,下一个弯道的草地上,蓝额红尾鸲在草地觅食,大噪鹛也从树梢掉落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蓝眉林鸲躲在灌木丛地下,白喉红尾鸲则站在牛粪上,仿佛在眺望着远方。
我已经顾不上撑伞,就让这雪慢慢落下吧,落在我的衣服上,染白我的头发,五月高山现雪景,这就是美好。
蓝额红尾鸲(Phoenicurus frontalis )雄鸟
蓝额红尾鸲(Phoenicurus frontalis )雌鸟
大噪鹛(Ianthocincla maxima )
蓝眉林鸲(Tarsiger rufilatus )雄鸟
白喉红尾鸲(Phoenicurus schisticeps )雄鸟
随着海拔下降,雪变成了雨,五彩斑斓的森林浮现,在云雾和山顶的积雪映照下,宛若仙境。
四姑娘山的山林
抵达四姑娘山的猫鼻梁观景台,雨小了些,但云雾遮挡之下,看不到四姑娘山的真容,在观景台下走了一段路,我感到一丝高反,可能是饿了吧。
站在观景台上,临近中午,鸟不多,只有一群灰头灰雀出现,仰视角度也不好观察。我看着观景台上的特产,买了一些牦牛肉干和奶酪条,便继续往四姑娘山镇上驶去。
四姑娘山镇子不大,但饭店很多,几乎全是川菜馆,走进一家面馆,我吃了碗红红火火的肥肠面,十分满足。
我走到路边,看大嘴乌鸦飞过,看雪鸽掠过山前,看红嘴山鸦在天空盘旋,看几百只高山岭雀站在电线上,真是奇妙的景象。
雪鸽(Columba leuconota )
吃完饭后,我们决定去附近的山上逛一逛,我就打开地图,选中了一个叫双碉村的地名。那是一个藏族村寨,有很多民宿,我看地图上有一条盘山路,可以开很远。
这条盘山路就是一条村道,非常陡峭,180°急弯很多,但风景也很棒。高山草甸和高山灌丛是主要的植被类型,一路向上,红嘴山鸦和高山兀鹫越飞越近。
双碉村山顶的小牧场
红嘴山鸦(Pyrrhocorax pyrrhocorax )
我和路过的藏族老太太打了招呼,问起山上有什么,老人家告诉我:山顶有一个观景台,再往前有一个水池子,天上有和很多雄鹰,可以开车上去。
我给老人家道谢,便和同伴继续往上,路上还要到骑马下来的本地人和徒步客。
山上的风景确实很不错,看着远处隐藏在云雾中的雪山,我不禁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两部电影:《观鸟大年》和《白日梦想家》。
我不再只是看着别人的故事,看别人看到雪山美景而羡慕,我现在就看到了现实中的美丽雪山。
To see the world, things dangerous to come to, To see behind walls, To draw closer, To find each other and to feel. That is the purpose of LIFE.
云雾中的雪山,四姑娘山下不知名的一部分
当我到达水池时,就看到四只岩燕在水池上绕圈飞行,拍燕子可是很费劲的。燕子太能飞了,还经常转向,预判燕子的飞行轨迹也很难,导致我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家燕照片。
我观察着岩燕的飞行轨迹,通过预判,终于拍到了几张能看的照片,可以没有拍到岩燕张开尾羽露出白色小圆点的瞬间。
岩燕(Ptyonoprogne rupestris )
天上也有十几只猛禽在盘旋,主要是高山兀鹫,混迹一只胡兀鹫,我想这就是的当地人说的雄鹰吧,简直和花岩子隧道是一样的配置。
我又仔细想了想,这些年在青藏高原及周边地区观鸟,经常都是在一群高山兀鹫里找胡兀鹫,不由感叹,胡兀鹫数量真少,这可能和它们的食性有关吧。
青藏高原的高山兀鹫、胡兀鹫同域分布,高山兀鹫主要吃肉,而胡兀鹫主要吃骨头和骨髓,骨头的营养可不如肉的丰富,但食性的分化也避免了高山兀鹫和胡兀鹫的激烈竞争。
也可能我还没有到达胡兀鹫的集中分布区域,那会是另一番景象吧。
我们看到的高山兀鹫都是秃头秃脖子,因为高山兀鹫经常把头探进动物尸体内腔吃肉,血水、动物组织液等很容易沾到头和脖子上,褪去头和脖子上的羽毛,或许是高山兀鹫的一个适应吧。
高山兀鹫(Gyps himalayensis )
而胡兀鹫主要吃骨头,等高山兀鹫吃完后,动物尸体只剩下骨架了,这时候胡兀鹫上场,骨架已经很干净了,不用担心弄脏脖子的羽毛,胡兀鹫头和脖子上羽毛还是挺多的。
胡兀鹫因嘴角的胡子状羽毛得名,成年的胡兀鹫,脖子、胸口和腹部的羽毛通常是红色的,是不是被血沾染了,其实不是的,成年胡兀鹫下体的羽毛通常是乳白色的,但胡兀鹫会用富含赤铁矿的沙土给羽毛染色,就成立我们看到的棕色或红褐色外形了,具体染色原因还有待研究。
胡兀鹫会抓着骨头飞上高空再抛下,利用重力势能和岩石,把骨头摔裂开,便于胡兀鹫取食骨髓消化骨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倒霉的人类,被这个天外来物砸中脑袋。
胡兀鹫(Gypaetus barbatus )
令我没想到的是,有一群凤头蜂鹰在盘旋,这可是海拔3750米的凤头蜂鹰啊,第一次见到,看着它们转着圈,往远处的云雾中隐去,颇为有趣。
凤头蜂鹰(Pernis ptilorhynchus )
我们在靠近山顶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已经路断了,蹲在地面休息时,我听到尖锐的叫声,原来是一群棕背黑头鸫,两只雄鸟围着一只雌鸟跳舞,想要获得雌鸟的青睐,但雌鸟只是自顾自啄食地面的昆虫,看了许久,棕背黑头鸫飞进树丛。
等到棕背黑头鸫再次飞出时,我看到一只雄鸟和一只雌鸟一同出现,应该是配对成功了,另一个失败者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棕背黑头鸫(Turdus kessleri )雄鸟
棕背黑头鸫(Turdus kessleri )雌鸟
同样的地方,灰背伯劳、粉红胸鹨都有出现,看了看远处的灌木丛,看着挺像白须黑胸歌鸲的繁殖生境,但我太累了,爬不动山坡,只能继续欣赏近处的鸟,远处的雪山也很美,没有雨没有雪,温暖的阳光让我有点犯困。
灰背伯劳(Lanius tephronotus )分布很广泛
水池边上,道路泥泞,但也出现了华西柳莺和白斑翅拟蜡嘴雀,下山途中,红眉朱雀成群结队出现。橙翅噪鹛、白喉红尾鸲躲在灌木丛里,白领凤鹛紧随而来。
下到村庄时,一只灰头鸫站在枝头,车一靠近便立即飞走。
还不错的村子,还不错的观鸟路线,这算是我探路开发的鸟点吧,不知道下一次再去,会有什么发现了。
华西柳莺(Phylloscopus occisinensis )失去了梦想
白斑翅拟蜡嘴雀(Mycerobas carnipes )雄鸟
红眉朱雀(Carpodacus pulcherrimus )
灰头鸫(Turdus rubrocanus )
时间来到下午,我们沿着崭新的国道往巴朗山方向形式,路过猫鼻梁观景台时,停下修整。
四姑娘山依旧被云雾笼罩,看不到真容。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我倒是看到了很近的淡眉柳莺,在回去的路上也有很近的华西柳莺跟橙斑翅柳莺。
淡眉柳莺(Phylloscopus humei )
华西柳莺(Phylloscopus occisinensis )
雪山看着好冷啊
雪山千古冷,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下雨,但雾气很大,花岩子隧道大雾弥漫,无法观察,只好先行下山了,别了,巴朗山,下一次再见吧。
这天,我们没有午休,到达卧龙镇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我们决定一鼓作气,先去喇嘛寺继续看鸟。若是先回酒店休息,可能我们就不想再出门了。
下午的喇嘛寺,鸟况依旧不好。我先在寺庙后山逛,看到了一波鸟浪:绿背山雀领头,黄腹山雀、冠纹柳莺、大山雀、长尾山椒鸟、白领凤鹛、四川柳莺、灰冠鹟莺、峨眉鹟莺、方尾鹟,都很热闹。
灰冠鹟莺(Phylloscopus tephrocephalus )
这一趟旅行,也算是复习了一下柳莺的辨识吧,除了听叫声,看外形也能提供一些参考。比如灰冠鹟莺是头最灰的,不仅顶冠很灰,侧冠也灰,在眼见后面的侧冠灰色面基也大,远比比氏鹟莺明显,而比氏鹟莺的侧冠又比峨眉鹟莺明显。
我拍到了一只很标准的灰冠鹟莺,眼眶后缘有很明显的裂口,侧冠很灰,顶冠也很灰,倒也是不错的收获了。
若是要给金眶鹟莺组的六种鹟莺定种,需要看外表、听叫声,看海拔和分布,综合各种信息才好定种。
这些都是AI认鸟不会教学的,AI认鸟或许会提供照片参考和声音参考。看着百分比下的正确率,那真的是接近现实定种的准确率吗,做判断的最终还是观鸟人自己啊。
在我看来,声音参考更好一些,起码给出快速的声谱图可以参考,照片认鸟的AI就还需要更多成长吧。
科技的进步往往会方便人民的生活。
现在很多新的观鸟人使用AI认鸟,也是利用科技的便利,无可厚非。但现有的AI还不够成熟,它可以提供参考,但还不能取代经验丰富的观鸟人去给看到的鸟定种。
毕竟,观察和辨识鸟,知道自己观察到的是什么鸟,这是观鸟的基本功啊,AI认鸟、相机、望远镜都只是工具而已。
长尾山椒鸟(Pericrocotus ethologus )雌鸟
观鸟屋外也只有红腹锦鸡雌鸟,我带着同伴看到了遮挡的栗腹歌鸲,便没有太多耐心继续找鸟了,六点多我们便离开喇嘛寺,下山吃饭了。
红腹锦鸡(Chrysolophus pictus )雌鸟
总结一下巴朗山的鸟况,虽然鸟点很多,但今年的鸟况非常差,和去年都没法比。加上巴朗山垭口和熊猫王国之巅封路没法开车到达,少了很多精彩。
花岩子隧道也是鸟况不佳,更有十几米长的羊粪地面让人头疼,绿尾虹雉也迟迟不下来,小林鸟也少了,相比同期逊色了很多。不过,巴朗山的风景依旧很漂亮。
梦幻的巴朗山风光
感觉巴朗山已经逐渐失去了往日观鸟胜地的荣光,鸟况一年不如一年,也许我还会再去巴朗山,但我不知道它会不会更差。
04
第四站 耿达镇
TOUR
5月12日,星期天,这一天,我们要赶回成都了,鉴于巴朗山鸟况不佳,喇嘛寺也鸟况一般。我决定带同伴去耿达镇,看看有没有过境的歌鸲。
早上七点,我们准备出发,一下楼就看到车胎憋了,可能被钉子扎了吧。原本想换备胎继续走,但一想到接下来上山下山和回成都一两百公里的车程,我开始摇人,找了卧龙镇的本地修车行过来修轮胎。
饱经风霜的车,轮胎确实是扎了钉子漏气了
趁着修轮胎的间隙,我们去隔壁的面馆吃早餐,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足以告慰饿了十个小时的肠胃。在四川,从来不担心吃啥,因为好吃的太多了。
观鸟很耗费体力,早餐一定要吃
八点多的时候,车胎已经修好了,我们离开卧龙,前往耿达镇。第一个鸟点名叫熊猫坪,传闻是以前大熊猫野化放归的地方;隔壁就是第二个目的地,名叫黄草坪。
循着盘山公路,我们在九点到达了熊猫坪,一下车就听到了栗腹歌鸲的叫声,可惜都是在灌木丛下,不好观察。
我走向曾经看到金胸雀鹛的小路,那是一条通往熊猫坪山顶的小路,但现在被许多砍倒的红松挡住了去路,我便停下观察。
熊猫坪上看峡谷,高铁和熊猫大道在峡谷下穿过
先是一群山雀出现,黑眉毛挺明显的,但脸颊又是银灰色,原来是银脸长尾山雀啊。卧龙保护区的银脸长尾山雀和黑眉长尾山雀有基因交流,出现了我所见的长得像黑眉长尾山雀的银脸长尾山雀。
银脸长尾山雀(Aegithalos fuliginosus )
随着一波鸟类袭来,强脚树莺、长尾山椒鸟、绿背山雀、白领凤鹛、蓝喉太阳鸟、四川柳莺轮番登场。但树高,光线也不好,我只拍到了较低的强脚树莺,顺势解锁一个鸟种的图鉴照。
强脚树莺(Horornis fortipes )
当我从小路退回时,刚好听到了栗腹歌鸲的叫声,等了许久,终于拍到了一张遮挡的照片。随后又听到金胸歌鸲的鸣叫,一番等待,也是拍到了遮挡版的金胸歌鸲雄鸟。努力做得更好吧,拍鸟也是要一点点进步的。
栗腹歌鸲(Larvivora brunnea )雄鸟
金胸歌鸲也是四川繁殖鸟里的大明星,它属于那种又好看又好听的类型,种群数量不算多,但也不算很难见到;栗腹歌鸲相对种群数量多些,遇见率比金胸歌鸲大不少,但这两个歌鸲都是容易听见不容易见到的,能在熊猫坪同时见到,也颇为不易了。
金胸歌鸲(Calliope pectardens )雄鸟
眼见来徒步的游客越来越多,我也加快了上山的脚步。不得不说,上午的鸟况还是不错的,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波鸟浪。
鸟浪里最多的就是蓝喉太阳鸟了,这个季节,高海拔的鸟还在求偶期,非常活跃。我看了四只蓝喉太阳鸟雄鸟追随一只雌鸟身旁的景象,十分有趣。
蓝喉太阳鸟(Aethopyga gouldiae )雄鸟
蓝喉太阳鸟(Aethopyga gouldiae )雌鸟
第二常见的是白领凤鹛,几乎每一波鸟浪都有它,这一趟旅程实在是见到太多次了,我们戏称它为“山地白头鹎“。
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白领凤鹛的景象:那是在贵州的一个湿地公园里,我和好友进去高原的峡谷游览,刚好看到山顶有鸟在蹦跶,我看到褐色的身体和白色的后枕,真像白头鹎啊。
后来我查阅图鉴,才发现加新了,我看到了白领凤鹛。活跃分布广泛又容易见,白领凤鹛也有独特的美感,只不过见太多次了总会有审美疲劳的时候。
白领凤鹛(Parayuhina diademata )
在熊猫坪的山路上,我看到许多紫色的杜鹃花,非常漂亮,虽然我不认识它们的名字。我想起前两天在卧龙镇去往巴朗山的路上,也看到了很多蓝紫色的杜鹃花,应该就是我眼前的这种吧。
紫色的不知名杜鹃花,很美
鸟浪里总会出现柳莺,四川柳莺和黄眉柳莺同时出现,让我感觉到五月中旬,迁徙季还没有完全结束。暗绿柳莺匆匆飞走,留下一个背影;冠纹柳莺总在树冠里鸣叫,仰头观察,偶尔能看到左右轮流振翅的行为,和鸟类图鉴里的描述一样。
西部的柳莺种类很多,大多是繁殖的,繁殖期的柳莺有一个好处是会鸣叫,有叫声辅助,辨认柳莺方便了不少。
四川柳莺(Phylloscopus forresti )
黄腰柳莺(Phylloscopus proregulus )
冠纹柳莺(Phylloscopus claudiae )
暗绿柳莺(Phylloscopus trochiloides )
一路上,铜蓝鹟总在高树上站立,不时飞起抓虫又飞回原处,我发现铜蓝鹟的叫声颇为婉转动听,且很有辨识度。
我想起曾看过关于铜蓝鹟的科普文:铜蓝鹟被杜鹃寄生的频率不低,但杜鹃寄生的成功率很低,这是因为铜蓝鹟会用甲虫喂养雏鸟,而杜鹃的雏鸟难以消化甲虫的几丁质外壳,最终导致死亡。
铜蓝鹟(Eumyias thalassinus )
我看到这个说法顿感世界的神奇,我不知道铜蓝鹟如何演化出这种奇特的育雏策略,也不知道别的鹟类有没有类似现象。但我也没有杜鹃寄生大魔王终于吃瘪的快感,只是觉得奇异,不寻常的知识增加了。
可能是看鸟太多了吧,没有对某一种鸟的特定偏好。加上长久而零散的生态学、生物学学习,让我不会对鸟类投射人类的道德和情感。
我总会下意识的,试图用生态学的知识去理解鸟类的行为,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算是一种认识和看待鸟类的方式。
在高树上,还有锈胸蓝姬鹟和橙胸姬鹟出现。这两种姬鹟在四川的山里都有繁殖,此刻在同一海拔出现,我猜测锈胸蓝姬鹟只是路过。我曾在王朗保护区看过繁殖的锈胸蓝姬鹟,那个海拔远比我现在待的地方高,生境都是针叶林和高山灌丛。
但橙胸姬鹟我不确定它是否在此繁殖,我于繁殖季,在西部待得少,还没有看到过繁殖的橙胸姬鹟。
不过,仅仅是欣赏它们的美,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
锈胸蓝姬鹟(Ficedula erithacus )
橙胸姬鹟(Ficedula strophiata )
在观察鸟浪的过程中,突然窜出几只红胁绣眼鸟。我在四年前,卧龙镇的山林里,也见过红胁绣眼鸟,彼时的红胁绣眼鸟和白眉雀鹛同时出现,让我顿感错乱。
今天再见红胁绣眼鸟,就像是和四年前的老朋友相聚。虽然我知道可能都不是同一批鸟了,毕竟时间太短暂,能相遇便是很大的运气了。
红胁绣眼鸟(Zosterops erythropleurus )
在接近山顶的乔木上,我听到了黄嘴栗啄木鸟的叫声,如同笑声一般,极具特色。我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两只黄嘴栗啄木鸟躲在阴暗的树枝上,偶尔飞起,落入另一个茂密的树丛里。
黄嘴栗啄木鸟(Blythipicus pyrrhotis )
抵达山顶已经是十一点种了,山顶有一个小水池,还有木制的秋千和跷跷板。
还有本地人在摆摊,卖烧烤和饮料。
游玩的人数比我想象中的多,有从熊猫坪山下开车加涂布上来的,也有从耿达镇黄草坪一侧徒步爬山走上来的。上百人在山顶草坪上,也不拥挤。
熊猫坪的山顶,可眺望远山
在山顶,我听到星鸦和红腹锦鸡的叫声此起彼伏。发挥一下社交才能,我和山顶的游客聊了会天,并帮人拍照,阳光也很温暖。
我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徒步了,确实挺有趣的。
星鸦(Nucifraga caryocatactes )
准备下山时,我看到眼前飞过几只雨燕,一开始我以为是白腰雨燕并没有在意,但还是拍了几张照片。查看照片,有白色的尾下,竟然是我在瓦屋山没看到的白喉针尾雨燕。很可惜,当我抬起头,这群雨燕已经不见踪迹了。
白喉针尾雨燕(Hirundapus caudacutus )
我已经饥肠辘辘了,便和同伴下山。下山途中,我们在一个岔路口停留,想去看看四川短翅莺和绿花杓兰是否还在。
好消息是四川短翅莺能看到,坏消息是绿花杓兰不见了,不知道是死亡了还是被人挖走了,可能这就是遗憾吧。
中午饭我们吃得很简单,在耿达镇的面馆吃面。
下午本来信心满满,想去黄草坪看鸟。刚到大门口就看到眼神犀利的红嘴蓝鹊,结果到了目的地后,看着众多车辆,以及艳阳高照的天气,我就觉得不妙。被下午鸟况差支配的恐惧感袭来。
红嘴蓝鹊(Urocissa erythroryncha )
整个下午,我们只看到一只红腹锦鸡雄鸟过路,鸟浪也只有一波,都是我们见过的,我曾经在此看到的棕褐短翅莺已经不见踪迹。
时隔四年,鸟况变化真大,四年前也是下午,我在此看过很多鸟,如今已不复旧观。
眼见时间不断流逝,同伴的火车发车提醒也到了,我们便要离开耿达镇,川西观鸟一条龙的旅程也要画上句号了。
前往成都的路上,我们经过了映秀镇。看到曾经汶川地震的震中区域,如今已经是重建多年的街道和楼宇,还有一个纪念广场。
今天刚好也是5月12日,汶川大地震已经发生15周年了,彼时我还是小学生,还给地震灾区捐款过。
而今来到映秀镇,看着如今本地人的欢声笑语和惬意生活,我也觉得高兴,伤痛在心中不会消失,但留下来的人总要面对生活,向前看。
我也要向前走了,别了,卧龙,别了,川西。
05
第五站 成都
TOUR
抵达成都时,已经是六点多了,我和同伴们有各自的行程安排,就此解散了,一周的时间很短暂,但一同看鸟的经历很难忘,江湖路远,观鸟路上,再见吧。
5月13日,清晨依旧是温暖的眼光把我唤醒,看了下航班信息,还有五个小时,我决定去一趟四川大学望江校区。
想起去年五一前,我也去了趟川大,还在那里见到了一只玉头姬鹟天全亚种,印象深刻啊。
玉头姬鹟天全亚种(Ficedula sapphira tienchuanensis)
四川分布有玉头姬鹟的两个亚种,分别是Ficedula sapphira sapphira 和 Ficedula sapphira tienchuanensis,其中F. s. sapphira 的雄鸟喉部是带有橘黄色的,而F. s. tienchuanensis 雄鸟的喉部纯白。
进入川大校园后,我直接朝着天使林走去。如今的天使林变化极大,有一半的区域在施工,剩下的一半也少有迁徙鸟路过。在我来到前一天,还有一只金胸歌鸲的雌鸟出现,但今天,没有迁徙鸟的踪迹。
天使林里,还有几位拍鸟的鸟友,在和他们攀谈中,我了解到化学学院还有乌灰鸫稳定存在。
在天使林被蚊虫叮咬一小时后,并无收获,我决定去化学学院看看。
在路上,我看到了一些常见但漂亮的鸟。我拍到了好看的白头鹎,拍到了漂亮的乌鸫和灰椋鸟,简简单单的拍鸟快乐。
白头鹎(Pycnonotus sinensis )
乌鸫(Turdus mandarinus )
灰椋鸟(Turdus mandarinus )
当我到达化学学院后,乌灰鸫没有出现。在这里也有拍鸟人蹲守,我决定等一等,顺便看看附近的灌木丛。我拍到了白颊噪鹛、鹊鸲和黑尾蜡嘴雀。
等了半小时,终于拍到一张乌灰鸫的生境照,也算是没有空军吧。
白颊噪鹛(Pterorhinus sannio )
鹊鸲(Copsychus saularis )
黑尾蜡嘴雀(Eophona migratoria )
乌灰鸫(Turdus cardis )雄鸟
观鸟许多年,拍鸟也拍了不少,但我还是没有把常见鸟拍好,我转身离开,往川大南门走去。
在公共管理学院门口的绿地里,我遇到了麻雀交配,这下终于会分麻雀的雄雌了,地面上的金翅雀在光影里跳动,拍一拍常见鸟也很好。
麻雀(Passer montanus )交配现场,上雄鸟下雌鸟
金翅雀(Chloris sinica )
当我离开公共管理学院的绿地时,突然看到一只小雏鸟站在电动车上,走进一看是红头长尾山雀的雏鸟。
看着这个尾巴都没长齐的宝宝,我拍了几张照,发现它还是可以用翅膀飞个十厘米的,我想,它的亲鸟应该在附近。
红头长尾山雀(Aegithalos concinnus )雏鸟
我抬头找附近的高树,正好发现有棵银杏树上有叫声传来,仔细一看,有一群红头长尾山雀站在一个树枝上,里面还有雏鸟,看来,这个小家伙指定是从高树上掉下来的。
最后,我用一根树枝把它接到对面的树上,看着它边飞边爬,沿着树干爬上高高的枝头,也有一只红头长尾山雀成鸟来接应它,我便放心的离开了。
红头长尾山雀(Aegithalos concinnus )雏鸟和成鸟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当我坐在离开成都的飞机上,不禁在想本次旅程的收获和遗憾,或许还有一些鸟错过了只能下一次再去寻找,但我已经尽力了。
这一次旅行,我在四川仅看到133种鸟,数量不多,因为天气原因还没有发挥出我全部的刷鸟实力,但也弥补了很多四年前的遗憾,有所得,如此便好。
我觉得观鸟最有魅力的一点是:推鸟加新也好,佛系观鸟拍鸟也罢,期望的难度总是比能力范围高一点点,这一点点是时间、精力、金钱可以弥补但很难弥补的。
当一段观鸟旅程结束时,总结得与失,会有遗憾,也会有成就感,这点成就感便是我所追求的乐趣所在,远超加新和拍到漂亮照片的乐趣。
但愿看到这里的你,也可以在观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然后,尽情享受观鸟带来的乐趣吧。
微信号|星洛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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