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枪
手中有枪，不惧豺狼
——题记
邓四平/文
小时候，我家住在蓬安永兴公社的缝纫社里，那时，我的家里有一把鸟枪，书上说那种枪又叫鸟铳。能够打打小鸟兽等等一类的玩意儿。
记忆中，那时候，我家父亲在裁缝铺里忙完了一天的活路，闲暇之时，就会从屋子里墙壁上取下鸟枪来，跑到我家屋后的山里或者我家屋旁的小河边去打猎，我便常常跟着父亲的身后去看热闹和稀奇。
从那时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时光了，但我至今依旧还非常清楚地记得那支鸟枪的模样：乌黑锃亮的枪管，比大拇指还要粗得多，枪管的尾部正上方有一个黄豆般大小的小眼，和枪管内部相连相通。枪管安放在一个黄褐色枪托上的凹槽里，枪托的右侧安装有扳机，扳机上面套着一个铁钩似的“火鸡公”，一扣扳机，火鸡公便会“啪”的一声非常响亮地击打在枪眼上，枪托的尾部也弯曲成钩状，整把鸟枪长约一米三四左右，竖在地上，比小时候的我都还要高出许多。
每次父亲要出去打猎，便先要给鸟枪装药填弹。我便站在旁边好奇地观看。只见父亲将鸟枪从墙上取下，然后从家里的大立柜里取出来两只黑色的牛角筒，一只牛角筒里装的是黑色的火药，另一只牛角筒里面装的绿豆一般粗细的铁砂，还有一个十多厘米长、大拇指粗细的斑竹筒，里面装的则是黄红色的炸药。父亲先是将黑色的火药从牛角筒里倒进手指粗细的一个木塞里，然后将火药从枪口徐徐灌进枪管，上下来回反复地抖动，估计火药全部沉入枪管底部之后，再从另一个牛角筒里倒出一木塞铁砂，也从枪口灌进枪管，接着又取出一根长长的铁条，从枪口捅进枪管里面，将铁砂和火药使劲地筑紧。只有看到猎物之时，父亲才会迅速地从身上荷包里拿出小小的斑竹筒，飞快地往枪眼里装填上黄红色的炸药，然后瞄准猎物，扣动扳机，朝着猎物开枪。
那时候，父亲常常给我讲打猎的一些注意事项，说打猎有四不打：一是隔青不打。比如隔着竹林、树林，看不清楚竹林、树林背后究竟有什么，万一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将人打到了怎么办？所以不能打。二是转弯处不能打。万一也突然钻出来一个人，一枪放去，将人打到了怎么办？所以也不能打。三是三春鸟不能打。三春鸟刚刚孵化了小鸟，打死了母鸟，就会饿死一巢的小鸟。四是春天河里鱼产卵的时候，不能去打河里的鱼，打死一只母鱼等于同时打死了很多很多的小鱼。
所以，我现在至今记得，父亲打猎的时间常常是在夏、秋、冬之际，春天之时，父亲基本上从来都是不得去动挂在家中墙壁上的鸟枪的。
春天的时候，不能打鸟，也不能去打河里的鱼。父亲为了过打枪的瘾，就会在我家屋前山坡下的一块大田的田埂边，从田里“呼哧呼哧”地掏出一大堆的稀泥巴来，在田埂下方的斜坡上糊上一个米筛大的靶子，然后，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端起鸟枪，扣动扳机，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大团火焰从枪管里喷射而出，宛如一条长蛇划破长空直奔前方，枪响之后，我们就跑到田埂上去看，只见枪管里喷射出来的无数的铁砂子宛如天女散花一般，竟将稀泥巴糊成的靶子打得宛如蜂窝一般。父亲开心地说，这个就是鸟枪的好处，一枪打出去，铁砂子散开像篮盘那么大的一片，随时都能够非常有效的击中目标，就像用铁耙犁田一样，即使犁不到你，也要耙到你的。
夏秋之时，我也常常跟着父亲到屋后的山里打野兔，一般都是晚上出去打，在山里四处转悠，一听见草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那基本上就是遇见野兔了，于是就马上打亮电筒，老远老远地照住野兔，被电筒光照住的野兔子的眼睛血红血红的，闪闪发光，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朝着两团红色的亮光，父亲迅速扣动扳机，枪响之后，野兔子应声倒地。有时候，运气好的时候，一晚上就能够打上好几只野兔子。
白天，有时候，也有山鹰在天空中飞过，落在我家屋后的山上。我也常常去看父亲打山鹰。只见父亲端着上好了火药、铁砂的鸟枪，蹑手蹑脚悄悄地走到山鹰停歇的树下，朝着山鹰一枪打去，只见中枪后的山鹰从树上跌落下来，像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父亲上前捡起山鹰拿回家，将山鹰的脚爪子砍下来，挂在屋檐下风干，然后缝在我戴的帽子上，说是能够辟邪，保平安。有时候，也会将打到的山鹰的脚爪子送人，送给有小孩子的人家，让他们也拿去缝在帽子上，辟邪，保平安。
小时候，每到夏天，遇到乌云满天，瓢泼大雨倾盆而来，打得屋瓦“乒里砰隆”，仿佛要将整个房子都掀翻似的，这个时候，父亲便会从墙上取下鸟枪，装上火药、铁砂，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大门外的屋檐下，朝天放上一枪。说也奇怪，那倾盆大雨竟然顿时仿佛就小了许多似的，让我们一家大小不再担心大风大雨会打垮了房子。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永兴公社附近，常常有一些贼娃子深更半夜跑出来偷鸡摸狗，每每一听见我家附近的人家大喊有贼娃子哦，有贼娃子哦。我家父亲便会打开大门，端起枪，走到屋外，朝天放上一枪，然后，又关上大门，回到屋里继续睡觉。从那以后，很少再有贼娃子敢跑到永兴街上来胡作非为了。后来有贼娃子被公社治安室的人逮到了，交代说：主要是害怕公社隔壁邓裁缝家的鸟枪，他拿起鸟枪一阵乱打，万一把我们打到了咋办？
那时候，永兴公社附近的一些农民常常跑到粮站里去晒谷子。谷子收走之后，地上会遗落一些谷子，很多的麻雀便飞落到地上来啄食遗落的谷粒。有时候，父亲便拿起鸟枪跑到公社粮站里去打麻雀。有时候，一枪打去，会打到几只甚至上十只的麻雀。我便跑去将打死的麻雀捡拾起来，用麻绳拴在麻雀的脚上，串成一串，打到有二三十只的时候，父亲便不会再打了。然后，我们回家将这些麻雀的毛全都扯了，剖开麻雀的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都不要，然后涂上盐巴，放进油锅里炸，油炸的麻雀，吃起来香喷喷的。
冬天的时候，公社伙食团的炊事员刘成坤也常常跑到我家来向我父亲借鸟枪，我父亲问他借起鸟枪去干什么。刘成坤说，常常有一些野狗跑到公社厨房里来偷潲水吃，他要借枪去打狗。过了一两日之后，刘成坤便会跑到我家来还枪。他对我父亲说：“姐夫哥，姐夫哥，你的这个枪不行，打狗都打不死，一枪打去，狗居然还会爬起来跑了！”我父亲便问他：“你打的狗的哪个地方？”回答说：“打的狗的脑壳！”我父亲说：“拿鸟枪打狗哪能打狗的脑壳？狗的脑壳就像铁一样，打狗一般要打狗的肋巴，那才是狗身上最软弱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地方。”听完这些之后，刘成坤便又扛起我家的鸟枪走了。过了几天之后，刘成坤又扛起鸟枪来我家了，手里还拎着一大块血淋淋的狗肉，他兴高采烈地冲着我父亲说道：“姐夫哥是厉害哎，按照你的说法，我这回就是打的狗的肋巴骨，一枪打去，将狗当场就打了个卵翻斗。跑上去一看，那个狗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死翘翘的了！”我父亲笑眯眯地调侃刘成坤道：“舅子，那你说说看，究竟是我的枪不行呢？还是你的技术不到家？”顿时，刘成坤就会像一个小孩子似的难为情地回答道：“姐夫哥，这个，这个，不怪枪，不怪枪，应该是怪我技术不行，技术不行！”说完，刘成坤便将一块血淋淋的狗肉丢在我家裁缝铺里的案桌上，然后一溜烟飞也似的跑走了！
还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鸽子，落在我家房子的屋瓦上，父亲发现了，便只给枪里装很少的火药，却不装铁砂，然后走到屋外，老远朝着落在房上的鸽子一枪打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鸽子吓得当场就从房上滚了下来。我便马上跑上去，将跌落在地上的鸽子捡起来，发现鸽子根本就没有中枪，而且还是活的，脚上还套有脚环。父亲说，这个应该是信鸽，飞累了，或者是迷失了方向，所以落在了我们这里，不能装铁砂，装了铁砂就会将它打死的，我只是用火药的炸响将它吓了下来，这个可以关到我们家的鸽子笼笼里，养一段时间，让它吃饱了，养足气力，然后再放它走。它如果愿意走，就让它走。它如果不愿意走，我们就养着它！
到了夏秋之时，父亲也常常到我家屋旁的小河边用鸟枪去打河里的乌鱼。父亲说，乌鱼又叫乌棒，这个鱼很凶猛，也很狡猾，在河里常常要吃其它的鱼，所以说，对于其它的鱼来说，乌鱼简直就是它们的一种噩梦。我便常常跟在父亲的身后去河边看父亲如何打乌鱼。父亲说，乌鱼这种鱼，既很凶猛残忍，但同时也是一种非常贪婪愚蠢的鱼。它吃饱喝足了之后，常常要躲在河边的水草里懒洋洋地晒太阳，将脑壳藏在水草下面，但是它隔一会儿就会浮出水面来换气，换气的时候就会吐气泡，等它刚刚将脑壳露出水面之时，我父亲就迅速举枪朝着水面开枪，一会儿功夫不到，水面上就浮起了一条甚至好几条翻着白肚皮死翘翘的大乌棒。
所以，即使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在那些饥寒贫血的岁月里，托我家父亲的福，托我家鸟枪的威风凛凛，我家的餐桌上也常常没有缺少过各种各样的肉食。那时候，永兴公社里的很多干部也常常跑到我家来蹭饭，跟着我家一起打牙祭。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各个地方的派出所都发通知，下命令，叫凡是有枪的人家必须将枪无条件地上交、销毁。我父亲便去问乡政府里管事的领导，问我家的这个枪得不得交？乡上管事的领导说：“你家的那个枪就算了嘛，暂时留到，等候通知。但在等候通知期间，你如果打到东西了，不要忘了通知我们到你家一起打牙祭！”于是，我家的鸟枪又侥幸地保留了下来。
九十年代中期，父亲年纪大了，于是就再也没有用过这支鸟枪了。后来，永兴街上一个姓胡的烂滚龙跑到我家来，向我父亲撒谎说他家麦子田里麻雀多，每年都将他家的麦子糟蹋了很多很多，因此想借我家的鸟枪去吓唬吓唬那些麻雀。我家父亲这个人历来心地善良，做人淳朴厚道，于是便相信了这个姓胡的烂滚龙撒的谎。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姓胡的烂滚龙却一直都没有将借去的鸟枪还给我家。我曾经去问过他一次，问他什么时候将枪还给我家。他却理直气壮厚颜无耻地说道：那个枪已生锈烂掉了，早都摔呱了！
1999年，我因为得罪了学校里的几个蛀虫，几个蛀虫便向县教育局打报告，将我从海田初中调到了全县最偏僻的天成小学去教书去了。我便离开了海田老家，先后辗转在天成小学、济渡中学等地教书。2007年10月，我考调进了蓬安县城的一家单位。2008年8月，我又考调到了蓬安嘉陵第一桑梓景区管理局工作。时光一晃，转瞬之间，竟然又过去了20多年了。在蓬安，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便会常常情不自禁地就想起故乡的那些人和事来，想起那时候父亲用家中的鸟枪去打猎的种种生动有趣的往事和情景来。
手中有枪，不惧豺狼。这么多年来，我跟随着父亲打猎的种种经历，其实给了我很多的智慧、勇气，启迪和教益，教会了我在这人心叵测的世道和险恶的江湖，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叫我时刻保持了一颗镇定、勇敢、豁达、乐观的心，同时更教会了我在困难和挫折面前，绝不服输绝不低头的信念和意志。是枪，给了我勇气和胆识，让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做到了遇善不欺，逢恶不怕。对待弱势群体，随时扶危助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到坏人坏事，敢于亮剑，敢于开枪！也是枪，教给了我做人的原则和为人处世的哲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素材来源官方媒体/网络新闻
蓬安全搜索由蓬安人邓四平创办，蓬安全搜索抖音号拥有粉丝8万3000多人，蓬安全搜索微信公众号等平台拥有粉丝10万人左右。蓬安全搜索抖音号和微信公众号粉丝总计18万多人。欢迎各商家来本平台挂广告。邓四平联系电话：15908275137 （电话微信同号）
以下图文是广告：
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品位。蓬安马电凯莱瑞景楼下的贝儿私房烘焙店：经营果茶奶茶、拿铁咖啡、定制蛋糕、法式甜点、网红甜汤 。订购联系电话： 0817—8609876 13551919195
金品质，成大业！蓬安金成学府小区全新开盘，闪靓登陆蓬安！第四代住宅：让生活不再是单调的重复，而是充满诗意的享受........订购联系电话:0817——8777111 人居迭新，大盘匠心。世界归来，以第四代建筑超越城市人居想象。超大景观中庭，让风景为生活而来，人性化景观动线，每一步皆赏绿荫繁花。漂亮的会客厅，让生活的下半场风景相伴。休闲步道，茶余饭后，与风景一起感受漫漫人生路。阳光草坪，放眼望去，满目绿意。风雨连廊，四季风光皆不辜负。智能化停车场，奢享私密与尊崇。第四代住宅让自然与生活完美融合，一户一露台， 一家一花园，让生活不再是单调的重复，而是充满诗意的享受，第四代住宅，你能想象的美好家园！订购联系电话:0817——8777111
订做各种高中低档窗帘、旧窗帘翻新、卷帘、空调帘、电动轨道、换各种轨道、安装、维修、上门服务、服务周到。在蓬安打窗帘，当然就选蝴蝶窗帘! 选择蝴蝶窗帘，自然福气多多!地址: 蓬安县卫健局大门旁 电话: 13458409795 15681035825
四川天伦家园健康管理有限公司是蓬安县民政局建设智慧养老服务综合体的招商引资企业，项目预计投资1.2亿元。地址位于蓬安县河舒镇燕子村一社顺蓬营一级公路旁，占地面积约300亩，建筑面积6000多平方米，现已建成床位220张，其中护理型床位200张。公司配套设施功能齐全，环境舒适优雅。公司现向社会全面开放，为所需老人提供生活照料、精神慰藉、特护失能、介护失能、康复疗护等服务。联系电话：0817-8885059 19130035059 13890714333（微信同号）
蓬安河舒镇开心钓鱼场及其农家乐转租启事：蓬安镇河舒开心钓鱼场及其农家乐因为老板有其他项目要做，实在忙不过来，因此决定将开心钓鱼场和农家乐一起予以转租出去，价格面议。有意者，请拨打李先生的电话18990781982联系相关事宜，非诚勿扰。谢谢支持。
今年团年哪里去？走！到蓬安龙家印象农家乐品味农家美食。可以订中餐、 烤全羊、牛头宴、 烤香猪、 柴火鸡、 柴火羊肉汤、自助烧烤团建、 棋牌、 喝茶、 钓鱼，娱乐活动全免费，位置在蓬安锦龙路旁边的木桥沟村，就在蓬安县城旁边，交通便捷，此地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环境优美，风光旖旎。好吃不贵，价格实惠！订座联系电话：龙先生 13730876688 熊女士 1568097869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