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外二首)
◎北小鱼(重庆)
石头坚硬的外表与生活相似
每一次穿越大山
旅途,都让我找到石头柔软的内心
从石头中走出来
生活即接过我的局促,不安
此刻我的身边目睹,一个怀抱婴儿的母亲
毅然站上大桥的栏杆
而出租房里一个要强的女孩
没有败给书本,却败给了饥饿
当所有破碎的命运,换来唏嘘不已
一个以头盖骨磕问
坚硬生活的人
我怎么能拿起一块石头,掰开它的裂缝
让旷野看见肥皂泡一样脆弱的人生
● 一片叶子的漏洞
虫子啃噬的春天
一片树叶咬开一个漏洞
正值生长的树林,风从此处穿过
雨水从此漏过
春天的深处,它仰看云翔天光
俯看松软潮湿的泥土
那棵树丢失了什么
欢快的鸟雀在林间觅食,筑巢
一架巨大的飞机,挣脱了黑洞
我从树下经过,嗅树叶的味道
听鸟鸣的音乐
偶尔阳光眯一条光线漏下来
让我下意识抬头
● 佝偻的母亲站在重阳
一把日常放在哪里都低于
生活的媚词
麦地,为养活村庄
接住父亲额头和面颊的汗水
父亲略高于慰藉的春风
除了向往云朵的炊烟
对饥饿保持警惕的鸟雀
在父亲的肩头粗糙的掌纹和粮食中间
总能找到崇拜与信仰
当那一年弄丢了人间的父亲
屋檐轻轻拍了拍母亲单薄的身体
母亲就突然老了
她站在院落,越来越佝偻的背影
不断向远方的地平线下沉
我踮起足尖张望
只有高大的重阳日,努力把母亲
朝愧疚不安的我托举
【作者简介】
北小鱼,原名魏河刚。笔名,北小鱼,重庆北鱼。诗文散见《诗刊》《重庆文学》《中国金融文学》《新大陆》等报刊。入选多种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