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故事会】大男人

美体   2025-01-24 22:15   陕西  


(虚构小说,且莫对号)
     
刘强卒然跌倒了,妻子去扶挪不动,体重超标,180斤呢。又去街道求人帮忙,一刻钟工夫,屋内围满了人,大家连扶帶撑。让他坐在了一把旧木椅上,又催妻了打了120急救中心电话。

半点钟后,救护车开在大门外,大伙帮护土和大夫一起把刘强抬在担架上,妻子取了钱,同男人一起往医院赶去。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花了七八万元,才保住了一条命。
    
刘强患病脑出血,抽了三十五克瘀血。因抢救及时,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刘强50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个习武者,正是一家子的顶樑柱,这一场病,因病致残、致贫了。本来五口之家的小康日子一落千丈,从此变成死不了又活不旺的废男人。
      
这脑出血,是个药不离口,棍不离手的慢病,数年下来,把个彪形大汉的武者弄得痴痴呆呆,说话、思维,连最简单的数子、电话号码也记不住了。他结交武行人多,同师友们来看望他,他总流着泪,半晌拼出一句:“我是个活死人了,你们看我还有啥用”?朋友们无奈,瞅瞅他,又和他难以交流,又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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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年过去了,经过走路、扎针、不停吃药,终于让他能在一辆残疾人专用电动车上逛庙会、赶集市了。原来的刘强和现在判若两人。
       
人残废了就有贼胆了,他敢在别人家苹果园、桃园摘苹果,摘桃子了,而且开着他那代步车去,摘了一筐,拉去收购点售卖,然后买几包纸烟吸。
      
妻子出门打工了,在十里外的一家饭店洗碗端饭,早出晚归照顾他。刘强是个大男人,又练了武术,他见自己成了废人,几次想自裁而去,省得在世上看人眉高眼低。后来又看到儿未婚,女未婚,妻子早出晚归。自己这任务未了,又收回了轻生的念头。    妻子见他那些天,行动有点怪异,问他:“你咋了?整天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有啥心病,你能坦诚告知我么”?
      
他憋不住了,才吞吞吐吐说了一句:“我我不想活了,我不想再拖累你和儿女了”。妻子燥了,大声骂他:“你还是个大男人么?为了你,全家人都变穷了,变成了贫困户。你还想胡来,亏你还是个习武之人,有徒弟十几个呢"?刘强哭了,哭得很伤心。
      
从此后他就在村民的蔬菜地里,果园内当了小毛贼,为自己弄点小钱划,他彻底变了另一类人。
     
这一天早上,他开了代步車,又去村外一家桃园摘桃子,女主人来了,她不客气:“贼种,你又偷桃了?你这么不要脸的样子,光靠做贼过日子,休你十八辈子的先人哩,亏你还是个武林中人”。女人骂了半响,把刘强摘的半筐桃子放在桃园地上,让他开車离开了桃园。
     
前几天我見到了刘强,他座在专用电动三轮上,和我打招呼。“老哥,你还健康精神”?“兄弟,你手上的收音机,离我半里路,就听到了安万唱的《哭潼关》了,大秦正音,字正腔圆。兄弟竟如此的洒脱”?“老哥,兄弟头上有三座大山压着。一是儿女上不起学了,出外打工。二是医疗费挨不起了。三是儿子在城里买不起房,三十三岁,连媳妇都没人敢提了。我这收音机吼的秦声,都是苦戏,哭戏,还有《哭坟》哩,都在泄我自己的苦处哩”。刘强垣城的告诉我了压在他心底的话。
    
“老哥理解你,如今你说话流畅了,跟健康人一模一样了”。“十三年了,比过去强多了,这《疏脑通》还是每日两顿,不敢减断的”。刘强告诉我。
      
“好了,兄弟你快回家吧,三九天冷,又加流感盛行,保护好身体,乃为大事”。我和刘强挥手告别了。
     
刘强走后,我心里十分难受。这个习武的刚强男子汉,变成了人人害怕的小毛贼了。谈强色变,口碑在村里极差。妇幼皆知,皆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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