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我方取得绝对胜利。1970年初,为适应战备需求,我所在部队按上级要求到小兴安岭山区进行战备施工,构筑战备设施,以备将来战时之需。
接到命令后,连里派我一人去军区接转战备施工装备。当时我任副连长职务,负责连队装备、技术训练。于是,我立即到师司令部开据证明,而后,马不停蹄赶到长春火车站购买最快一趟列车,火速赶到了沈阳市,到沈阳军区一接洽,才知道施工机械不在军区,而在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
当时,由于走的急只穿了高腰单皮鞋,在冰天雪地的内蒙根本抗不住,想换鞋又不现实。我为了争取时间,没有多想,拿着军区开据的调令,就连夜又从沈阳乘火车赶赴赤峰。
那时绿皮火车很慢,而且,从沈阳到赤峰一天只有一趟火车,这趟列车是从东北到内蒙古方向唯一的列车,大站小站都会停,经过一宿的爬行,第二天早晨终于到达赤峰。
严冬的赤峰气温零下20多度,真是白皑皑冰天雪地一片。
好在六工区在赤峰很有名,在站前服务处一询问即得知他们在距离火车站5公里的一座半山腰上。马路上全是积雪,没有交通工具通达,两脚冻的生疼的我只好徒步向工区奔去,用急行军的方式驱寒。
六工区的施工装备履盖着厚厚的白雪,满山上露天摆着,有空气压缩机、苏制汽油发电机、托拉机牵引车等。在工区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我逐一对设备进行查验,按要求用最短的时间办理了交接手续。凑合着在工区职工宿舍借宿一晚后,我就乘火车经沈阳返回了长春营房。
在部队奔赴小兴安岭施工区域之前,我又提前赶赴吉林省延吉市工区接收了从赤峰发来的设备,并负责分拨到小兴安岭上的各施工山头坑口。
我们连部驻扎在小兴安岭某山半山腰上,在一处约有15平方米、树木稀疏的斜坡,搭起帐篷,帐篷内就地取土,堆起一个近20公分高的土台,铺上个人的棉褥子,就算搭好了床。
小兴安岭的气候变化异常,风雨交加是家常便饭,所以我们的被褥经常是湿漉漉的,赶上难得的晴天,我们就在两树间拉上背包带晾晒被褥,条件虽苦,但大家没有怨言,一直这样坚持到施工结束。
施工开始后,我们连队干部跟班作业,牵引着施工设备往山上爬。上山的路是步兵团的战友新修的,在山的半山腰砍出一条窄路,路下是斜坡,再往下就是峡谷,路面用鸡蛋大小不均的石头铺成,走起来依然坑坑洼洼。当时部队用的牵引车是苏联二战时期的吉尔150,这种车马力大牵引机械爬坡上山很轻松,但车体宽,当把设备牵到坑口位置后掉头时,由于车宽路窄,稍不小心汽车就容易滑到山谷。
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川兵,几次打方向盘掉头没倒过来就有点发怵,这时我叫司机下来,用在军校学到的驾车技术,松开手刹,挂一挡,方向盘左打,前进猛轰油门,踩刹车,让车体变化一个位置。然后,方向盘右打,挂倒车挡,轻点油门,让车倒一些,就这样前进倒退再前进再倒退,几个来回才把牵引车头调整过来,保障了施工装备及时就位,确保了后续施工的顺利进行。
倒车时,战士们都围在周边帮着指挥,不时传出阵阵惊呼,并伴着惊恐的眼神。后来听战士们说,倒车时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倒完车后手心都是汗,有两次倒车要不是因为被两棵树挡住,肯定就成事故了,说我真是个干活不要命的主儿。听了这些,我也有些后怕,但当时没想这些,凭着胆大也算躲过一难。
部队施工展开后,连队施工点分散在数个山头,配合步兵团开展施工供电供气,一个班要负责2一3个坑口设备,为了掌握部队,及时了解设备运转情况,我经常只身一人身披雨衣,腰别手抢,背着装有手电的挎包穿梭在各个山头之间,检查人员及设备运转状态,到哪个施工坑口,就吃住在哪里。
一天,爬上一个施工坑口时,没有听见柴油空压机的运转声音,部队施工也停了。当时上级对施工进度盯得很紧,各施工点也都铆足了劲你追我赶较着劲,这当口机器罢工又不知是何原因,真让大家心急如焚,正在不知所措干着急时看到我到来,战士们急忙围过来,焦急地请我想办法。
那个年代技术没有那么先进,一些柴油机需要汽油机引擎带动柴油机起动,经我初步捡查是汽油机引擎出了故障。于是,我把汽油机从柴油机上拆下,逐一捡查,发现是缸垫被击穿造成缸体漏气的原因,换上新缸垫后,启动汽油机一次成功。故障很快就被排除,在机器再次轰鸣的一刹那,战士们向我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柴油机轰鸣的隆隆声仿佛在向大山宣告,战友们的战斗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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