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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风 编辑修改|猪小闹
公众号|猪小闹一闹说（SWNZ521）
01
崔庆萍躲闪不及，重重地挨了一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她踉跄着进了自己的房间，死死锁上了门。苏月上蹿下跳，暴跳如雷：“狗娘养的，你给我出来。今天我就砍死你，一了百了。”她环顾四周，几步窜到餐桌前，一脚踢飞了那几只残留着残羹冷炙的碗，瓷器落地，地动山摇。沙发上，一直在低头玩积木的孩子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是的，就在苏月和崔庆萍婆媳俩疯狂对峙的时候，现场一直有第三个人。他叫路路，是苏月的丈夫，崔庆萍的儿子孟伟民和前妻生的儿子。苏月怀孕后，反应剧烈，崔庆萍从老家来照顾她。来就来吧，她做饭是一把好手。崔庆萍说，路路从小都是她带的，跟她最亲，她甩不下他。于是，崔庆萍说是来照顾她，倒有一大半时间都花在了路路身上，好多次路路在外面玩得上瘾，不愿回家，苏月只好忍着身体不适自己做饭。苏月精心挑选，买给肚中孩子的各种玩具，也先被路路脏兮兮的小手挨个摸过一遍，被他黑乎乎的舌头舔过，甚至被他的尿淹过。他还经常霸占孟伟民，“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打断过多次苏月和自己丈夫的温馨时光。苏月不满，孟伟民和崔庆萍娘俩就像是统一了口径一样：“路路还是个孩子，你犯得着跟他一般见识吗？”婆媳本是天敌，二婚夫妻本就难过，何况中间还夹着这么一个杂种？于是，这半年多，婆媳俩针尖对麦芒，一点小事就能吵翻天，后来更从争吵发展到动手。当然，崔庆萍不动手，是苏月动手。砸东西，摔东西，这次还动了刀。苏月从超市买了一斤车厘子，花了70多块钱，没撕标签，被崔庆萍看见了。崔庆萍把那盒子“嘭”一下扔到厨房灶台上：“造孽啊，这么一点点就70块钱，有多少钱够花啊。再过一个月，你二叔家的樱珠就熟了，四五亩地的，不够你吃的吗？都是一个味儿，怎么就非要现在吃呢？我儿娶了你真是倒了血霉啊！70块钱够路路喝半个月奶粉了！败家玩意啊！……”苏月就炸了，她怀着他家的种，千辛万苦的，怎么就不能吃个水果了？70块钱咋了，700块，7000块也得吃！路路喝奶粉，她就不能吃了？然后，孟伟民呢，照例和往常一样，劝了几句，急匆匆上班去了。或许是这大半年，他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女人或大或小的争吵，苏月举起的刀没吓住他，崔庆萍蜿蜒了一地的鲜血没吓住他，直到碗筷落地，他才咧着嘴巴哭了起来。你瞧，他全身上下都黑得像碳球，不止脸黑，胳膊腿黑，连嘴唇都是黑的，活像一个非洲小难民。他咧着嘴，昂着头，眼泪鼻涕抹了一脸，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比那要饭的还埋汰。如此丑陋的孩子，真不知道是哪个丑女人生出来的！她真是哪眼看见他哪眼恶心！苏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耳朵揪掉！”她歇斯底里地推开阳台窗户，一把拎起地上的塑料椅子扔了出去：“再哭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摔死你！”她豹子一般窜到那个孩子跟前，像拎小鸡似的，拎起他，又旋风一般回到窗前，一抬手就把他扔了下去！“嘭”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午后，砸进了一些人的心里。苏月癫狂地咧咧嘴角，凭什么呢，凭什么她总是受委屈的那个？也因为她把他捉奸在床后，一气之下从六楼跳了下去，摔断了一条腿，前夫给了她10万块钱，坚决要离。双重打击下，跛了一条腿的苏月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以前，她把男人放在手心里捧着，现在她视男人如狗屎。可就是这副被恨包裹着的，虚假的洒脱和清高，吸引了孟伟民。孟伟民开始追求她，招数也不新鲜，无非就是请她吃饭，有事没事送她花，早早地把工资卡交给她之类的。苏月本来不想搭理他，因为她从别的同事那里听说他离婚带着个孩子。离婚她不在乎，可她不想养别人的孩子。但到底是没被男人好好宠过，爱过的人，苏月渐渐在孟伟民琐碎的关爱里迷失了方向。何况她跛着一条腿，也实在没有更好的男人看上她。孟伟民性子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但好在会用行动表达。他答应她，儿子路路会交给自己父母带，尽量不影响他们的小家庭，他顶多出点钱。他父母都很年轻健康，当年生他的时候都还不到20岁，现在都还不到五十岁，肯定能把路路抚养长大成人的。婚车婚房全是孟伟民准备的，彩礼也给得不少，一切和头婚的没什么差别。苏月也觉得自己配得上这苦尽甘来。甚至她还不满足，她觉得她可以拥有更多的甘甜。她发誓决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或许是因为她跳楼伤了身体的根本，导致她的孕期万分辛苦。于是，她只好辞了职，窝在家里待产。孟伟民还贴心地把崔庆萍叫了过来专门伺候她。他5岁了，又在农村野惯了，到了城里也是无法无天的样子。婆婆总是有意无意地偏向他，根本不能只围着苏月一个人转，让苏月自己构建的皇后的美梦在梦想成真的过程打了许多的折扣。还有，孟伟民也不给力，他总是在老婆和亲妈之间和稀泥，从来不敢为了老婆反抗亲妈。本来她是想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可现在怎么唱得起来？有个念头在她心里若隐若现，若是没有这个孩子该多好啊！老天欠她那么多，给她一份清清爽爽的婚姻不是应该的吗？崔庆萍后知后觉地从房间里扑了出来，她嚎啕着，发出兽类的悲鸣。男人们破门而入，像拎小鸡一样逮住了苏月。他们死死钳制住她的双肩，山一般的巨大力量，似乎要把她压到地狱里去。她忽然悲从中来，原来被远超过自己的力量控制是这种滋味，如此绝望。他们齐刷刷把目光射到她的身上来，让她在一刹那间就体无完肤。苏月忽然被铺天盖地的无力感袭击，她几乎要站不起来，男人们拖着她，像拖一条死狗。她搞不定别人的心思，也搞不定自己的情绪，这次，终于把自己的命搞没了。或许婆婆和丈夫都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吧，但他们的错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她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比如，要求老公给自己买一件最贵的裙子来平衡心情，毕竟他向来对她不错。再比如，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再等一个月，毕竟二叔家的樱桃比这进口的好吃多了，还免费。可她用了最惨烈的方式，搭上了孩子的一条命，也必将搭上自己的命。她像一滩烂泥，生命的水分在青天白日之下一点点流失。又蠢又坏不知足的女人啊，一丁点东西都给不到自己最爱的人。
猪小闹，十点读书签约作者，南漂励志姐姐，认证的情感达人。已出版合集《你的努力，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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