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肉(外一篇)
从来
时间如流水,一去难再回,二十年的光景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那时候满仓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那时候他还是骑着自行车路过柳林镇,公路两面都是门市房,其中有一个门前大牌子赫然写着李二狗肉馆,这让他很是不解,他不知道主人叫李二还是叫李二狗,不知道是李二狗开的肉馆还是李二开的狗肉馆,不管是肉馆还是狗肉馆他都舍不得去吃上一顿,满仓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知道生活的艰辛,出门的时候从来舍不得在外面吃饭,都是饿着肚子回家来让老婆给做,虽然他不在外面吃饭,但是每次路过那里心里还是揣测那到底是肉馆还是狗肉馆,直到有一天一阵风吹过来浓浓的肉香,他闻的出来那是狗肉的味道,直到有一天他诱惑不住那种香味,更确切地说是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他决定买点好的补一补,而狗肉大补是他听别人说的,他就走了进去买了一块狗腿,连骨头带肉花了几十块钱,那时候狗肉十三块钱一斤。
那种奢侈也就是仅有的一次,二十年过去了,那家狗肉馆还在,而且越来越红火,虽然狗肉涨到了每斤五十元,店里每天还是人满为患,满仓常常看见送狗的开着带铁笼子的小车停在门前,一个木头架子上倒挂着褪了皮的血淋淋的大大小小的狗,满仓已经从年轻小伙子变成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交通工具也几经变换,从自行车变成摩托车,现在已经开上了轿车,虽然狗肉已经五十块钱一斤,对于吃满仓已经不在精打细算,他路过的时候经常停下车来,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熟悉的店老板笑容可掬地跟他打招呼,他大气地对老板说来块狗肉,老板问要哪个,他说捡大个的拿,每次都要一百多块满仓眼皮都不眨,拿出手机扫码付款提起狗肉就走。
满仓自己也养了一头大黄狗,非常通人性,每次满仓回家,大黄狗都会从院里跑出来迎接它,满仓把车停在院子里打开车门下了车,大黄狗就围着它欢跳,可是最近大黄狗不见了,大约半月没有回来了,满仓疑惑是不是被人抓住给卖到了狗肉馆,想到这他心里一阵失落感,直到有一天大黄狗回来了,变得瘦骨嶙峋,摇摇晃晃,而且腿还有点瘸,满仓心里惊喜,赶紧上前跟大黄说话,大黄狗好像不认识了他,满眼的恐惧,身子向后躲着他,然后瞅准个空隙溜着墙根跑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满仓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想起来,是不是最近狗肉吃多了,狗嗅到了主人身上狗肉的味道,怕也吃了它所以不敢进家。
光棍乔老二的一生
几声震耳的鞭炮声打破了寂静的午夜,惊醒了很多村里人的梦魇,他们在心里猜测着,这是谁家又有人去世了,直到第二天早晨,好事的村民就会出现在自家门口,向从鞭炮声过来的人打听,这是谁家死人了,当有人告诉是光棍汉乔老二时,村民并没有感到惊讶,乔老二活的毫无意义,不如一死百了。
七十岁的乔老二是在打工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掉落下来摔成了瘫痪,在家躺了二个月就一命呜呼了,熟悉他的人会发出很多感慨,他的死也是自找的,都七十岁的人了又没什么事了还去打什么工,老老实实在村里干点打扫卫生的活,还有上面给发的让有儿有女都艳羡的低保资金,这些钱老光棍乔老二也花不完的,况且他这些年打工积攒的不下几十万的资金还没有用到,都在弟媳妇的银行卡里,乔老二一生很节俭,听一同出门打工的工友说,乔老二工地上很少买菜吃,也不喝酒,虽然抽烟,但自己从来不买,工友抽烟的时候顺便扔给他一颗他也就接过来点燃,这些也没啥,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去厕所大便他捡拾别人用过的手纸擦擦了事,而自己连买纸的钱也舍不得花。
关于低保,乔老二的低保都是他弟弟给领的,领完了弟弟说给他存在了银行里,至于一年领多少,这些年领了多少,乔老二一概不知,他也花不上这笔钱也没必要过问,如果问了弟弟和弟媳会不高兴地训斥他,乔老二每年打工回来的工资也都交给弟媳妇保管,他走了,家里的老亲少友,人情往来都是弟弟打理,弟弟说,要不是他给村长送礼,他的低保早都取消了,村长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才给他这个指标的。
关于乔老二的故事很多,大多是讽刺他的,乔老二年轻时候买过一个老婆,那是八十年代的时候,三十多的乔老二已是铁定的光棍汉,这个年龄已经没有相匹配的女性,心急如焚的父母在人贩子手里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个十七八的四川女子,那女子被乔老二锁在家里,每天晚上强行跟她发生关系,为了防止女子逃跑,一到晚上父母还在外面把门反锁,早晨放出来一脸疲倦的儿子,女子也要跟着出来,乔母说“你出来干啥,老实在屋里待着,”女子说“我要接手,憋不住了,要屙裤子尿裤子里了,乔母扔给他一个盆说“屙这里,尿这里,让老二给你收拾,说完哐当关上门,再从外面反锁上。
直到一年后女子生了一个女娃家里才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在孩子一周岁的一天夜里,乔老二被女婴的哭声吵醒,拉开灯发现四川女子不见了,他出门去找,厕所,厨房,墙角旮旯都找遍,也没发现女子的身影,乔老二感觉不好,赶紧通知父母,父母又喊醒左邻右舍,最后半个村的人都跟着去找,柴禾垛,土坑里,小河边,能找的几乎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女子踪影,有人说还找什么呀,早都上车了,肯定有人贩子前来接应,父母把乔老二一顿埋怨,,乔老二后悔不跌,抱着头坐在灶窝里不说话,母亲心疼儿子,就安慰他说“既然人跑了,看来是回不来了,咱们好好干,攒了钱过几年再买一个”过了几年,乔老二的钱也攒够了,国家重视起了买卖人口的现象,村民才知道买卖人口犯法,人贩子也抓起来不少,有的判了刑,有的跑到外地不敢回来,乔老二就再也没有娶到媳妇。
作者简介 : 从来 农村人,从事养殖,勉强维持生计,但喜欢文学,用涂抹的方式打发闲暇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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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张明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