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散文—父亲与矿院
我的父亲,是铜川矿务局的干部。中国共产党党员。
父亲83岁,因病去世。我们于铜川的一切联系就少了许多。
虽然,父亲的同事、朋友,有的年纪大了,百病缠身,有的已撒手人寰。
1976年,父亲上班时带上我去鸭口矿小学读书。认识了全校唯一的一位都姓段的老师,对我很关心。在同班同学中,有一位姓负的学生,他是个混蛋。和爷爷干仗,还调戏女同学。被我教训了一顿,解救了那个女同学,她叫Ⅹ玲,十分感谢我。
我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简陋的茅草屋。屋后就是通往西安的火车道,每当睡梦中惊醒,呜呜的鸣笛,犹如来自地狱的吼叫,哐当,哐当,是火车轮子和铁轨撞击的声音,是多么的骇人,它的震撼波及到我家门的门环,不停地敲打,夜深人静,仿佛有人叩门,父亲用布料缠绕了,才让我不再害怕,心安了。
我们同住一个院子的邻居,石门叔和他的两个儿子四个丫头。还有西峰叔,听人说他的情况,也不太好。
一个院子的邻居,其间往事,关系很好,故事甚多。
父亲生前在矿院看病中,大侠、小侠、丫头都是石门叔的女儿都前来探视过。唯独没有见大女儿苏文,她比我长一岁,听说因婚姻不幸而故。
小建是石门叔的长子,建国是次子。小建于我联系,只是近几年密切了,缘起于我的父亲,他关心父亲的健康。
小建为人诚恳,多次和妻子开车探望父亲病情。父病重,电话不断,关心备至。
一次,恰巧我买了冬天搭炉子的煤,小建和妻子也来了。二话没说,他推架子车帮我把一车煤搬进了房间,我一再劝不让他动手,他仍然卖力地干起来。
老人一冬的保暖,和兄弟温暖的双手,让我觉得友谊和孝敬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兄弟啊! 谢谢你!
小建夫妇要一些玉米面,我替他们买了玉米,要去磨粉。我当时没在家,去上班了。
我妻守店,没有陪同。她们二人,磨面后,把糁子和麸皮送给了人,还掏了加工费。
我知道后,很是埋怨。他妻子说,不要紧!
小建在鸭口社区上班,有一次逢周末,和妻子来玩。
在镇上的大饭店,菜儿可口,味儿纯正,我们都说很好。开帐时,被小建夫妇抢付,说她们都是挣钱的人。不让我们……。
一次父亲与母亲,同去鸭口。她们曾于我商量过,我并不同意她们去。父亲说,想去见见一些熟人,不去,怕别人说自己都死了。我只好说,等我周末,一起和你们看望小建母亲。若有事,还有个照应。
二老在我上班时,执意去了。等我匆匆忙忙赶回家里,已是下午,还不见回来。赶紧打电话给小建,小建说自己不知道呀,还在上班。告诉了他弟国的电话号码,国说:“老人早都走了,在他那里给电动车充了电,就回去了”。
我的心里稍安静了些,老人确实在回家的路上。
是不是电动车的电不够了?还是在那稍歇歇。
更不敢去想意外……
父亲,是陕煤集团的人。早年(16岁)上过煤技校,分配到王石凹、陈家山、许家沟、鸭口等地工作,拿父亲的话说,他是铜川人。
父亲在第8次住院时,在铜川矿二院,父亲要和我一起去办事。途中,父亲街道上逢人聊天竟遇老者,还有年龄相仿,说起往事,更有知情者。
见一妇人谈起,说我怎么不认识你。父亲谈起过去的市级干部,与他们共事,才说明了自己是铜川人。
父亲年纪大,在街市蹓跶。分不清东西,明明应该往东走,却向西独行。
我总不放心,他一个人瞎转悠。却无法顺服,刚好我办事归来,把老父亲领回矿院病室。
二院是职业科,住的是职业病人。如尘肺,工伤,终身残疾。
二院是中国呼吸系统研究中心医院,全国闻名。我曾见过上海一病患者,(尘肺病)来院洗肺,得到很好治疗。她们是经人介绍,前往诊疗的。
父亲是尘肺,却鉴定没有下来。
主治医生赵生文,让父亲到二院治疗更好。
住院中,遇上了父亲的同事。
父亲讲:他们那时候刚分配到陈家山煤矿,他和我是门对门的工友。四十多年了,再没有见过面。这一次碰见了,却是最后一面,马上入土的人了。
他们相见,眼窝挣得铜玲大。大嗓门喊,咋还是你?
他的儿子是陕煤文化部的干部,父亲坐在轮椅上,十分安详。当时,他们正在办理出院手续,我们刚才进了院。
坐在高干病房里,我和他儿子拉起了家常。
他儿子,留了电话,说有什么事可找他,到榆林来玩,去陕煤找他。
并且问我还有什么亲戚在陕煤工作,哪个煤矿?
我当时很实诚的说:没有!
第二天早饭时,父亲硬要去食堂吃饭。我知道他们要出院,却没有对父亲挑明。我们去吃饭,回来时,同病室的人说,他们临走时,看望了我父亲,向我们问好!这也许是两位老人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面。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
后来,我和父亲提起此事。他却埋怨我没有说清,那迟一会吃饭,也就是了。
有一位王石凹的退休老人,83岁,因儿子在外地工作,不能陪护。两、三次去洗澡,被工作人员拒绝了。老人恳请我,不让我花钱,父亲也同意我去。老人买了藻巾和香皂,我说自己有钱,老人说你有啥钱!
陪年迈人洗澡,也是自己做了一件善事。
又一次陪同父亲住院,提起王石凹的李纪文老汉,父亲说,再没碰见过这人,也许都死了。
父亲3年中,每一年有4次住院保养。每一季度都要去矿院,进行治疗。
故而,我与医生、护士、大部分患者及陪护的儿女和亲戚都非常熟悉。
同一病房中邻床一位铜川新区的脑梗患者,她们夫妇于我年龄相仿。男的手颤抖,女的是一位周姐,为人细心体贴。
夜晚,我们陪护在各自病人身旁。我对父亲的言行,感动了周姐。我的水果,给予她们,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便熟悉起来。
周姐和丈夫病愈出院后,她曾电话问询我父亲病情,嘱咐我来新区转转。
因父住院,我无暇,更无心情前往。
岁月蹉跎,周姐曾多次相邀,我终未如愿前往。也许我负了一人心,难道我不解人间风情?
这一场人间友情,让春风珍藏吧 !
我这人有个优点,见面熟。为人实诚,乐于助人。
我入院3日内,就与心内科大部分病员及陪护,关系融洽,谈笑风生。
父亲说,我是来交朋友的。不知这是夸呢,还是在骂我。
陪护是责仼,是孝顺,是义不容辞,是责无旁贷。
我的善良、纯朴,贏来了信任和微笑。换来了人间温情回馈,使冰冷的病房,其乐融融。
我24小时陪护,少则十天半月,累得我有时爬在床上睡着了,好心的邻居问,咋没有人换一换他?父亲说娃娃忙木,邻居替我去喊护士换药,让他睡一会吧!
邻居买来饭菜,让我吃。我都没有拒绝,怕冷落了他一片心意。
守在病房,头昏脑涨,父亲吊着针,我趁空在楼下花园里透透气,与一位姓郭的朋友,说起陪护,他嘱咐我注意身体,我身体也不好,别把自己也累倒了。
有时候我也很无奈,不知对何人说。
估计得换药了,三步两翘冲上楼,看见输液瓶仅剩下一点点,才松了一口气。
拿女护士王娜的话说:你在病房打牌,现在还喝上酒了,吃肉,你还想咋?
(这一事件,曾有一篇专文,在此不述。)
我一再强调,这是中午刚结识的陪护弄来的啤酒和猪蹄,我从来不喝酒,但陪人(朋友)劝我一定吃猪蹄,手把猪蹄伸进嘴里,却无法啃食……
父亲开心的哈哈笑,
笑我人缘咋这么嘹。
女护士,只是嗔怪,并无恶意。
微笑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病房里飘荡出爽浪的笑声。
这位买酒肉的陪人也是一位同龄的公家人,身为长子,以孝为先。
我们虽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二老患疾,同病相怜!
以酒相待,相知相遇。
前不久,其父又来矿院保养。发微信约我相见,言说我父音容笑貌宛如昨天,愿我照顾好自己身体。
我回:你悉心孝敬老人,为你鼓掌,有缘他日再见,共进佳宴。
[未完待续……
父亲多次住院,受到优待!我们非常感谢赵生文,任小宁医生和各护士的关爱。
一次,刚安排好父亲的床位,我和赵医生一同走下楼梯,去办住院手续。
心里难受,父亲的病一次次被控制住,赵医生也渐渐地衰老了。
我一句暖心的话,赵医生你也老了,他眼窝湿润润的……
他步履蹒跚,再不是那健步如飞。
有一次,病情危重,刚入院,病人就被安排吊上针,躺床上,我才去办理住院手续。
又有一次,没有病床。赵医生互相调动,才将老爷子安排在靠近厨卫间,方便了许多。
父亲一生奉献给了煤炭事业,十六岁在铜川煤技校学习,毕业后参加工作,转战各个煤矿,从矿井下一线干到了矿上的行政领导层,最后被调到铜川矿务局供职。位跻鸭口煤矿矿长候选人,时任铜川市供水处书记。
晚年归乡,被职业病(尘肺病)困绕,经矿医院13次诊治,皆妙手回春,延年益寿。
据铜川矿务局中心医院病员个人信息网显示:父亲住院1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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