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油区盗窃原油治理工作以收缴一批土炼油炉而告终结。风波刚刚过去，一个更具规模的土炼油炉在吴道村的上空又冒出了黑烟。这黑烟就像招魂引幡的幽灵，把罪恶吸引过来。其他不法分子也学着李智的路子纷纷把土炼油点安在了油区边缘的村庄，平静一时的油区治安又一次翻起了巨浪。裴永生遵照上面的指示对不法土炼油主又进行新一轮的罚款。
只从李智的土炼油炉在吴道村吞云吐雾之后，不义之财就像下水道里泛滥的污水从漆黑的沟坎里滚滚涌来，举手可得的生财之道让吴道村的村民大开眼界，吴道村由一个不盗窃原油的村庄变成了一个盗窃原油的最大村庄。为李智偷运原油的三马车队伍由四、五辆增加到十几辆。吴继根为给自己村找到了一条致富门路而得意洋洋，他本来在村里说话都是一言九鼎，现在说话更有权威性了，常常表现出趾高气扬的神气。
赵四通根据盗窃原油的新动向采取重点巡逻，把住路口，不让原油流出油区，另外，暗里还安排侦察人员对盗油团伙跟踪监视，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实施对盗油团伙的打击。午夜时分，赵四通接到侦察人员报告，有一伙可疑分子在向油区活动，他马上组织巡逻队出击，出保卫科的大门时他无意中将对讲机的频道拧到另一个频率段上，只听对讲机里出现了一种异常的声音，“头，头，巡逻队已经出发，方向往南去了。”
赵四通气呼呼地骂道：“妈的，这一帮王八蛋，还监视上我们了。”
原来李智为了随时掌握巡逻队的情况还给盗油团伙里的人配备了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主力分子人手一只对讲机。赖三升为情报队长，拿着对讲机专门潜伏在保卫科大门外面监视着巡逻队的动静，及时向李智报告巡逻队的出动时间和方向，以便李智选择盗窃原油的地点和时间。
赵四通骂完又说：“停车，把头调回来，我们往北走。”
车子往北走了没有多远，躲开赖三的监视，从另一条路又返回到向南方向。赵四通想这一次你们可跑不掉了，巡逻队离盗油现场不到一公里时又被李智安排的眼线发现，没有等巡逻队到现场李智一伙早已发动了三马车。
赵四通气得脸色煞白，大喊一声，“追！”巡逻队的车飞快地追上去。
前面的三马车疯狂逃窜，后面的巡逻车风驰电掣地追赶。吴玉琢晚饭时多贪几杯，脑子一直处于迷糊状态，刚才又突然遭到追赶，更是心神不安，他驾驶的三马车晃晃悠悠地在路上画着“之”子，突然撞到路边的一棵树上，他连人带车滚到路壕沟里。午夜的星辰熙熙攘攘，无力地眨巴几下又闭上了它那厌世的眼睛，地上的雾蔼凄凄凉凉，微凉的夜风吹不开这混沌的世界。一条没有完全开化的生命又糊里糊涂地化为大地的一粒尘土。
尾随吴玉琢的巡逻车来个紧急刹车，车头调转九十度后停下来，赵四通和其他几个保卫科干警下到路壕沟里查看情况，赵四通把手从吴玉琢的鼻前慢慢移开，无力地说：“人已经死了。”
“我们赶紧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又赖上我们了。”有人提醒说。
赵四通感觉又一次惹了祸，他脑子一片空白，从他嘴里发不出半个字的指令，他被几个保卫科干警拉上车，糊里糊涂地回到厂里。
第二天厂里从领导到各有关部门都做了充分准备，准备应付惊天动地的骚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厂大门口异常平静，吴道村没有一个人来闹事。赵四通惊慌几天又像往常一样在油区巡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