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可以吗

时尚   2024-12-09 13:18   山东  

原创小说:

花样冤家

风为裳

29
她走,他并没有去追。不知道怎么就没追出去。
或者那时还想,爱或者不爱,也不过如此。她离开了,自会有更爱的人补上。不然,生活岂不是太让人厌倦了吗?
再或者是他真的很累,被各种负面消息缠着,被粉丝们缠着,被经纪公司管着,像个囚犯,又像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能为所欲为的也只是一份感情而已。
能伤害的也只有身边的她而已。
有种快意恩仇的感觉。像厌倦了玩具车的孩子,一刻都不能把它留在眼前……

她不懂事,自己闹,那怪谁呢?

她走后,他在她坐的地方坐了一会。夕阳渐渐落下去,屋子里昏暗得如同剧里的某一个场景。
窗外远远近近的房间次第睁开眼睛。任鸣累了。他离开那间出租屋,连伤感一下都来不及。

他以为她就此从他的生活里delete了。他从没想过时过五年,自己仍会如此念念不忘。

春老才觉短,别后方知远。

“那天,我听苏菲姐说她知道段嘉木有了新欢,她一个人去拿掉了孩子。她再强,也不过是个女人。
我能理解她那时的难过。我想,她一定愿意用全世界换回从前的花好月圆。
就像,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回我们的从前。可是,没有人能回去,没有人……

建设,原来,全天下的男人,概莫如此。
我并非心存执念。爱一个人,一定要手头偕老,天荒地久。
我也并没有怨恨你,我爱的那个任建设在他成为任鸣之后就死掉了。能苛责一个死掉的人什么呢?
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仍然会爱上任建设……
但他厌倦了,他不爱了,能怎么办呢?我也不是那种为一个人就去寻死的女孩。
说是愿意用生命换,可没有人真的值得让你牺牲生命不是吗?
如果我真的死掉了,你也不会重新爱上我,只会对我的瞧不起更增加一分!
建设,分开就分开吧,一别两宽,各在青山涯,各自保重,唯此而已……”

可棠说得哽咽。

车窗外一辆一辆车闪过。任鸣不知道该对可棠说些什么,往事一幕一幕像长长的胶片飞速地滑过,他的心很疼。
从前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到现在仍然意难平。他的心思一动,路口拐了个弯。

车子停在了那个小四合院门口。

她坐着不动,“送我回去!”她很冷,整个人却像火碳一样。

“我带你看一点东西就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拉开车门攥着她的手。

段可棠踉踉跄跄跟着他进了院子。那棵枣树的叶子几乎掉光了。他带她进了西边的一间屋。

灯亮了,屋子里那些花争先恐后拥进她的眼帘。黑法师,子持莲华、雅乐之舞、玉蝶、黄丽……还有石生花……

可棠呆在那里,曾经那是她的梦想,她的梦想除了有一方小小的舞台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家,可以养那些玩偶一样的多肉植物,养一个像年画一样的娃娃,闲暇时,做做手工,看着时光从窗上静静走过。那是多美的生活。她不只一次在任鸣面前描绘自己的人生图景。

那时候日子过得艰难,逛花鸟鱼市场也只是饱饱眼福。
偶尔动了心,买一小盆普货回来,早晚看一眼,知足幸福。她跟他说:“将来不演戏了,就开一家小小的多肉植物店,每天打扮得利利索索的,做个优雅有情趣的老太太!”

任鸣捏着她的鼻子说:“优雅的老太太,是不是每个小资心里都有个开小店的梦想?”

“我不是开小店,我是……唉,根你说不明白!”

当然,那样的生活设想里,是有他陪伴的。银发、笑颜,几十年的相濡以沫。那是可棠要的爱情。尽管这爱情老土,但是,她喜欢。

那些竟然那么久远了。他离开后,她出租屋里的几盆多肉植物也陆续死掉了。
她气恼,他离开了,它们竟然也不要她了!一气之下,她花了一百多块钱打车去了一家多肉植物店。
那些小肉肉们个个精灵可爱,她突然之间就有了许多的不忍。她的一颗悲伤焦灼的心,不能收纳它们。
店主是个和气的中年女人,她说:“姑娘,不买也没关系的。想看了,就来看看!”

那之后,她再没养过多肉植物。
一次都没养过。她收起自己的敏感脆弱,失恋也只能给自己三天的哀悼时间,太过娇宠自己的情绪,除了让自己变成个可怜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生活,也还要继续下去。
她不停地去见组,不停地在希望与失望之间调换频道。
也许在她还没走出导演室,她精心准备的资料就进了垃圾桶,她明媚灿烂的笑脸的照片就被踩上了鞋印……

三年后,即两年前,她在一个剧组的走廊里见到了邱冬至。
是他先认出她来的,她有那么一秒钟的惊喜,以为他是剧组里的投资方,以为自己可以多一点机会。可他说,他是陪朋友来见组的。

“哦!”她的失望明晃晃写在眼里。

彼时,邱冬至刚从一家公司的纠纷中跳脱出来,身无所依。
他请她吃了一顿饭,他说他跟朋友在筹备经纪公司,问她愿不愿意签过来。
她听过很多这样的话,也大多是忽悠,随口来的许诺,也便随口答应一下就好。

“但不保证能把你捧红。红这回事,三分实力,七分运气!”他倒是很坦诚,没给她画一巨星的饼。

她说:“我的要求并不高,自食其力就好!”

三天后,段可棠收到了邱冬至寄来的快递。她变成了他公司的艺人。

日子仿佛从来都不曾改变。没人知道静水下的深流做了什么样的改变。
段可棠仍然是那个乐于助人、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北方姑娘,只是她不再随便向人吐露心扉一样。
她在外人面前温宛娴静,个性里有棱角的部份她轻易不在外人面前显现。
她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所谓成长,就是把哭声自动调成静音模式的过程。
她笑了笑,静音也不必,根本就不必哭出来。没有爱你的人在,哭给谁看。

可棠半扭过身子,迅速地擦了一下眼泪。
她转过身,给任鸣一个笑容,声音嘶哑地问:“那盆吉娃娃也是你养的吗?”

他点头:“养了三年。你看这些……”

他指了一个花架,原来有好多盆。

她过去一盆盆看过去,背对着他说:“挺好的。我们回去吧!”

任鸣身手把她拉进怀里,他说:“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们继续走下去!”

可棠没有挣扎,只是她说:“任鸣,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想起的是《半生缘》里最后曼桢的那句话: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车子停到水榭居前,邱冬至立在车前很久了吧。
可棠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说:“我可以离开吗?”

说完那句话,可棠软软地倒了下去。拿着摄像机的小张一声惊叫,不远处,身穿物业制服的人向前冲了几步,停下脚来。

水榭居里灯火通明。水榭居外秋风萧瑟。

邱冬至摸了可棠的头冲着任鸣吼:“她在发烧,你不知道吗?”

任鸣抱起段可棠冲进屋里。


END


拣句子

 
今日的事情,尽心尽意尽力去做了,
      无论成绩如何,都应该高高兴兴地上床恬睡。

                                                                                   丨三毛
裳姐说

       看到一个发言,很让人气愤,说琼瑶临死之前做了很害人的示范。这人说,出去逛时,听几位老人说,琼瑶都那么有钱了,还选择了离开(我是不想说那两个字,请大家谅解),所以,在自己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想拖累子女。这人说,你看,这不是害人吗?

       如果这就叫害人,那害人也太简单了。不是因为认同琼瑶阿姨的做法才希望自己能做出同样选择的吗?也不光是不连累儿女,是那种没生活质量,没做人尊严的活着,也太让人难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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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为裳
老小姐的情感筐,裳小姐的毒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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