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那值班人员站在窗户里,递给我一个眼神,低声道:“不要哭喊出声,看一会儿就走。”
说完,他走近掀开那白布,露出下面盖着的人。
然后就站到角落里默默抽烟,安静地等待着。
我怎么会哭出声呢?
我的心里只有冷笑。
1
白布下的人露出脸来,我差点认不出这就是马晓亮的母亲,但看那熟悉的壮实体形,确定是她无疑。
那张脸惨白丑陋到变形,嘴巴微张,露着发黄的牙齿,我盯着那张脸看着。
半晌,我冲角落里的工作人员招招手,对方走过来。
隔着窗,我又塞了一叠钱到对方手里,低声道:“能不能把她眼睛弄睁开?”
“啥?”对方吓得嘴巴里的烟都掉了下来。
我再次说了自己的请求。
对方不高兴了,皱眉呵斥道:“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
他呵斥声还没完,我当即哭了,也没有再隐瞒,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得知我是三年前孩童惨死案的苦主后,对方沉默了。
回头看了一眼马晓亮母亲,他嘀咕道:“这案子我知道,所以这女人一进来,我们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人已经死了,你也不要太偏执呀,还追到殡仪馆来看什么呢!这地方太冷,伤到自己身体就不好了!”
“我孩子死得惨,我要把这个女人的惨样拍成照片烧给我孩子看看。”我哭着回道。
对方叹了口气,将钱塞了回来,说道:“那你等着。”
说完,他转身戴上手套,真的去将马晓亮母亲的眼睛扒拉开,然后站到角落等着。
这个女人本就生得一双大眼,现在被扒拉得更大,感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模样诡异瘆人得很。
我举起手机,镜头拉进,迅速拍了两张照片。
道了谢后,我匆忙离开。
身后,我听到屋里的工作人员一边盖上白布一边自言自语:“人呀少作孽,你看,你死了人家都要追上来!”
2
我直接去了医院。
快到医院时,我犹豫了一下,转头去了附近的美容店,我要化个妆。
时间太早,美容院里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她亲自给我化的妆。
化好时,她问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一大早来化妆。
“是的,确实有喜事。”
对着镜子,我拿起口红又抹了抹,很是满意今天的妆容。
血红的唇,像是要吃人一般。
镜子里的苏昭,似是故人,又似一个陌生人。
在医院门口,我又找了家文印室,把刚刚在殡仪馆拍的两张照片打印了出来。
彩色的,画面可真是清晰。
3
敲开马晓亮病房门时,我从马晓亮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惊诧。
我一言不发,拉过椅子坐在他的床边,对他微笑。
“马晓亮,我是苏昭,曹远的母亲,今天来看你了。”
我已经不用隐瞒身份了。
他眼里的诧异很快消失,换上一副冷漠之色,不搭理我。
我冷笑一声,继续道:“听说,你妈死了?”
马晓亮眼皮一抬,死死盯着我。
一旁的护工大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哎呀,你是苏昭呀!我差点没认出来!”
“对啊,他妈妈突然人就不行了,送到医院来抢救,我还用轮椅推着他去看的呢。”
看来马晓亮已经知道自己母亲没了。
我依然平静:“听说,你母亲死得蹊跷,所以还没有火化,放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呢。”
终于,提到自己死去的母亲,马晓亮忍不住了:“我不同意,谁敢烧了我妈!”
我笑出声来,举手鼓掌道:“说实话,你真的很孝顺,你母亲也很疼你,你们之间的母子情真的让人感动。”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母亲生了个好儿子。”
4
马晓亮瞪着我,恶狠狠道:“你想说什么?”
我收了笑声,冷冷道:“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自己的妈妈?”
痛极呼母,恨极骂天。
常人在最痛苦的时候嘴里都会喊妈妈,何况一直被自己母亲溺爱着的马晓亮呢。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断腿的这些日子,最想念的,应该就是自己母亲了吧?
果然,听了这话,马晓亮两眼瞬间泛红。
但他态度还是狠厉的:“你给我滚!再多话我一定宰了你!”
我没有接话,而是拿出那两张照片,递到马晓亮眼前,柔声道:“晓亮,你母亲死不瞑目啊!”
我唤他晓亮,语气温柔,听起来亲切无比。
可我的眼里满是恨意。
不知道马晓亮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那照片上,瞳孔猛地放大。
“妈!”他一把抢过去,盯着照片看着。
“听说她到了殡仪馆后,两眼就这么睁着的,一直没有闭上。”
“还听说,刚送过去时,她嘴角眼角都是血水,遗容整理师擦了好半天呢。”
马晓亮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母亲,我特别清楚该往哪里捅。
5
终于,马晓亮嘶吼痛哭起来。
“妈!妈!你死得好惨啊!你真的是枉死吗!是谁?到底是谁?妈明明你开始苏醒了,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他大声质问着,大声哭吼着。
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说道:“你没有腿了,是个残废,你妈就算是枉死,你也只能哭两场。”
“对了,听说你奶奶回家了,正商量着让你爸把卢倩倩给找回来呢。”
马晓亮猛地抬头,问道:“我奶奶回家了?”
“对啊。”我点头。
他已经废了,不能亲自去证实了,所以我的谎言他暂时是无法拆穿的。
另外,之前马老太是为了躲是非才去了养老院,现在可以说她家里的是非全都清理干净了,马海波这个大孝子肯定会把自己妈接回去的。
“我妈一死,她就回家了?那她住在养老院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等机会?为了等着我妈?”
马晓亮两眼满是疯狂之色,嘴里一遍遍质问着。
没有人回答他,我只安静地看着他。
话留一半,剩下的,让他自己去猜吧。
“告诉我,我妈到底怎么死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今天不会来,对吗?”
马晓亮魔怔了般,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哀求着问道。
我推开他,冷冷道:“你问错人了!”
他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眼神一下子凶狠异常,咬牙道:“对,问错人了,我该问我奶奶才对!”
马晓亮狠戾的模样惊到了一旁的护工,对方站在一旁结巴道:“你...你...不是...报警了么...警察...警察会查的...”
(本章完)
⭐️酒儿想说⭐️
晚安啦,亲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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