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看镜头,笑一笑。”
11月20日,伴随“咔”的一声,两位老人的笑容定格在了照片中,他们的心愿也在这一刻完成了。
孔祥修(左)与司马义·斯迪克(右)合影留念。
照片左边的老人叫孔祥修,是红星二场退休职工,今年82岁。
照片右边的老人叫司马义·斯迪克,是哈密市伊州区二堡镇奥尔达坎尔孜村村民,今年78岁。
他们相识于上世纪70年代。
“那是1971年……”满头白发的孔祥修抬起头说。
“天热起来的时候……”精神矍铄的司马义·斯迪克补充道。
那一年,是孔祥修从甘肃老家来红星二场讨生活的第十个年头。当时,他在连队放牛。
一个平常的傍晚,当孔祥修要将牛赶回连队时,发现牛群里多了一只半大的羊。
天色已晚,戈壁滩上一片荒凉。孔祥修决定将羊一并赶入牛圈。
第二天,孔祥修又将牛群赶到了前一天的放牧点,希望能等到失主。
时近中午,孔祥修发现一名少数民族青年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孔祥修迎了上去,“老乡,你干啥呢?”
“找羊。”
“多大?”
“这么大,白的。”年轻人比划道。
孔祥修一听信息都对上了,大手一挥,“我捡了一只,牵走吧。”
原来,孔祥修常放牧的位置,也是团场的“邻居”——哈密市伊州区二堡镇奥尔达坎尔孜村村民的放牧点。
“我是红星二场的孔祥修。”
“我嘛,奥尔达坎尔孜村的司马义·斯迪克。”
又一次相遇时,两人互道了姓名,成了朋友。
孔祥修放牛,司马义·斯迪克放羊。
一天,两人放牧经过孔祥修的家时,孔祥修邀请司马义·斯迪克到家里坐坐。
站在孔祥修家门口,司马义·斯迪克愣住了。这种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的房子,他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房子叫“地窝子”。
一脸好奇的司马义·斯迪克弯腰钻进了地窝子。
七月流火,地窝子里却阴冷潮湿。
家中简陋的陈设让司马义·斯迪克不停地摇头。他用手摸了一把铺在床上的褥子,发现也是潮的。“这样睡不行,腰疼,拿出去晒。”临走时,司马义·斯迪克一再叮嘱孔祥修。
几天后,司马义·斯迪克又来到孔祥修家,把一块厚厚的羊毛毡亲手铺到床上后,才放心地离开。
那时,司马义·斯迪克家有十几亩地,7头牛,40只羊,还有一个小榨油坊。
看到孔祥修有难处,他便处处帮忙。
初夏送李广杏,盛夏送各种蔬菜,入秋送脆梨、红枣,寒冬送各类干果。只要自己家里有的,司马义·斯迪克都愿意拿出来跟孔祥修分享。
1990年,司马义·斯迪克出门为新油坊选址时,不幸遭遇车祸,在家休养了一年多。因伤势严重,不能再干重活,家中还有3个孩子在上学,生活一时陷入困境。
司马义·斯迪克将自家小院打造成果园子、菜园子,通过卖蔬菜水果补贴家用。
得知司马义·斯迪克要到红星二场的市场卖蔬菜水果,孔祥修便早早到市场给他占位置。不仅如此,孔祥修还给司马义·斯迪克当翻译、当推销员。
司马义·斯迪克手头紧,开口借钱,孔祥修从不问用途,要多少给多少。哪怕自己偷偷借钱,也不会让司马义·斯迪克空手而归。
两人的语言沟通并不畅,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感情。
孔祥修分析说:“那是因为我俩兴趣相投,性格相仿。”
孔祥修读过6年书,司马义·斯迪克上过4年学,两个人都爱看书,也爱好文艺。
司马义·斯迪克会拉艾捷克,会弹都塔尔,会打手鼓。
孔祥修会书法,爱画画,会拉二胡。
司马义·斯迪克常邀请孔祥修去他们村参加文艺活动。孔祥修也常叫司马义·斯迪克来参加团场社区活动。
无需多言,50多年的民族情谊融化在了每一个音符里,每一个鼓点里,每一个舞蹈动作里。
“哈密瓜画得好。”
“要不要?”
“要。”
“拿走。”
司马义·斯迪克与孔祥修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简洁。
孔祥修的字画,只要司马义·斯迪克喜欢,孔祥修都会装裱好后送给他。
2021年肉孜节,孔祥修带着家人来到司马义·斯迪克家过节。
“我们两家子十多口人,大家吃饭、唱歌、跳舞,太热闹了。”再次谈起那次大聚会,司马义·斯迪克的儿子吾甫尔·司马义还是显得很兴奋。
2021年秋天,孔祥修的妻子因病卧床不起,他再也不能时常骑车去看望司马义·斯迪克了。
司马义·斯迪克的气管炎也越发严重,无法再骑着那辆插着国旗的电动摩托车来孔祥修家串门了。
两人的沟通从线下变成了线上。
今年4月,司马义·斯迪克的妻子突然病逝。孔祥修得知后十分悲痛。想到两人年事已高,便想再拍一张照片来纪念这段半个世纪的友情。
(程晓桢 魏巍 李雪鹏)
编辑:刘琼珂
审核:赵恩平
终审:王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