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南路》|张耀疆摄影集
2021年年底,我在制作摄影集《stop wishing》期间,同步编辑设计并监制了张耀疆的第一本摄影集《陕西南路》。近日,他这组图入选【上海相册】第四季。
【上海相册】始于2020年春夏,澎湃新闻与《萌芽》杂志社合作出品,至今已发展至第四季,共有中外摄影师50多人,作家40多人参与,业已成为上海影像书写非常亮眼的一张名片。其有趣也是标签所在,就是对摄影师和作家之间的“盲选”配搭,让摄影与文学联姻,却并非刻意强拉,而是以某种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弱相关方式,彼此作为画外音或题外话,由此延申并发酵,生出更多想象和故事。
陕西南路作为上海的主干道,成为祖籍陕西的新上海人张耀疆的创作源泉。他常年穿梭于上海街头,以摄影为乐,聚焦陕西南路,用镜头捕捉魔都魅力,最终集结成册,名为《陕西南路》。白杉编辑设计监制、姜纬书写序言、许海峰力荐之下,这本摄影集里的照片入选《上海相册》系列第四季,从而在个人创作与城市文化、摄影艺术等多方面建立起紧密且富有意义的关联,让这条街道、这个人与这本摄影集在上海的文化语境中留下独特印记。
在这本摄影集制作期间,我和张耀疆域进行了数次的编排调整。以下是他讲述的这本摄影集的心路历程,提供一份个案,希望对朋友们有所启发。
左至右:白杉、张耀疆、姜纬。
以下文字,张耀疆写于2022年初,更新于近日
按惯例,每逢新旧交替,我总会做个小“盘点”,当然,是关于街拍。事儿多,一忙就给忘了。
或者也是隐约觉得,没啥好“盘”,说来看去,也就那些零零碎碎,关于摄影,关于街头摄影,关于我早已习惯成自然、总在路上、不断拍摄、自娱自乐式的街头摄影,平日里,我的表现与表达,已足够,罗嗦。
哈哈,没错,我是很罗嗦。
而如何做到尽可能的干脆、精简、留白,甚至拿得起放得下,对我来说,似乎更具挑战,也更有意义。好在,刚过去的2021年,我的确是做了一件既有挑战,又有意义的事情。
这就是我街拍十多年后,第一本正儿八经的摄影书,《 陕西南路》。一直都想做本自己的摄影书,这和任何作家都想出本文集,画家都想搞场画展一样,没啥新鲜的。
这念想,时而隐约,时而强烈,兜兜转转的,一晃已十年。说起来早前我也印过画册,但,都是随便攒一下、网上下单、单本印制的,纯粹是为留底存档,关起门来自己都不爱看的那种。
要撑得起自己,对得住观众,衬得出这摄影圈,哪那么简单?自从喜欢上看摄影书,也大量购买收藏摄影书,我就知道,一方面,摄影书作为一种流动性、个人化的小型“影展”,艺术品“集成”之后的艺术品,无论对创作者、读者还是收藏者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展示与交流的舞台和渠道,但另一方面,做摄影书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很难,比之单纯拍摄,不是一个概念,有着天差地别。
“扫街”时,我可以不知疲惫没有厌倦,每每“机关枪”般“扫射”,大呼过瘾,可,若要坐下来,从海量图库中选片,构思,设计,编辑,反复推敲,进而印制成册,整个过程,往往会有“遭罪”之感。
尤其是这两年又和白杉较多来往,知道这位以自制摄影书出名的新锐摄影师,其成书过程有多么的“变态”,更令我心有余悸,不敢妄动。
好在,拍得多,看得多,想得多,写得多,听到的肯定与鼓励也多,胆儿也就壮了起来。终于,2021年,我下了个决心,要给我的街头摄影,主要是上海影像,做个“盘点”,出本册子。
我知道做摄影书很难,自认为做了充分准备,无论是素材积累、理解认知,还是心理预期上,甚至内心还带有些小不服气,“老鼠怕猫?那是谣传!” 我要么不做,要做,还不信手拈来?
可是,真动手,才知,我把事情还是想太简单了。
可以这么说,这本《陕西南路》,从2021年6月正式启动,到2022年1月样书出来,整整七个月,大大小小近四十个版本,可谓山穷水复又柳暗花明、跌宕起伏接螺旋前进,五味杂陈,一言难尽,算是遭了“大罪”。
重要的是,我不仅自虐,还受白杉之“虐”,中间一度丧失信心,都想打退堂鼓了,好在,有姜纬老师一直鼓励,有白杉兄弟持续“刺激”我,终于挺了过来。
所以,与其说本文是在展示一份“成果”,不如说是在回顾一次“耕种”。
没错,我就是想以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一本摄影书,是怎样诞生的?
以下所示,是我和作为《陕西南路》监制的白杉,自2021年6月以来的部分微信对话,很写真。我这算是偷懒呢?还是无私分享呢?哈哈。
2021年6月12日,我给白杉看“可乐圈”发的这篇《红绿灯》,跟他说,大致上,我想以这个作为基调,做一本摄影集,白杉说挺好。这算是《陕西南路》最早的原型吧。
起初摄影集命名《大世界》。看过我初稿,白杉毫不客气,一桶冷水浇头,那是6月底7月初。他建议我先放放,别着急。
这一放,就是俩月。调整后的新版本发给白杉,这次他可不是冷水浇头,直接是当头乱棒。
原本都有点灰心丧气,想打退堂鼓了。姜sir倒爽气,早早给我写好了序言,盛情不敢辜负,当真是“骑虎难下”?总之,既然做了,就坚持到底吧。
老路有点走不通,索性颠覆重来。这次,干脆连名字都改了,《大世界》太老套,白杉给了建议,《陕西南路》我觉得蛮好(此中寓意,在我自序中有述),定了,自此再未变更。此后一个月,不断调整更新,白杉虽有肯定,但看得出来颇为勉强,批评倒是一阵紧过一阵。好在,我也习惯了。
“再放一放”,白杉说。“再放一放”,我也觉得如此。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再拿出新版本,这次,白杉终于肯定大过批评,我感觉有点峰回路转了。
进入后期,白杉的反馈,已经和前期截然相反,是在肯定的基础上指出局部不足,摄影集编制进入到“精确制导”阶段。
到12月底时,《陕西南路》终于基本成型,这时候我才听到白杉一句实话:“之前你让我做监制,我还有点心里打鼓,不是太乐意。那现在,你若不给我署这个名,反倒让我不开心。”我知道白杉是个完美主义者,对自己如此,对外大致也这样,所以,能让他明晃晃署这个监制之名,这本摄影集算是能立得起来了。
然后就是紧张的印厂准备工作,年底,疫情,加上同期白杉还在制作他自己的摄影集《Stop Wishing》(也是几经坎坷,这里就略去不表了),一时间真是手忙脚乱。最后阶段,白杉说不变了吧?就这样吧?我倒略不甘心,还一再微调。最终,63张图片,126P,《陕西南路》定稿付印。
这过去的七个月时间,除了持续的线上交流,我和白杉还多次见面,或者一起扫街,或者切磋交流,加上和姜纬老师的茶叙,这本摄影集的制作过程,当真是下足了功夫,也颇多妙趣故事。当然,故事以后可以再讲,感谢必须表在当下,姜sir,白杉,真的多谢!
以上,就是本书从无到有大致的过程。2022年3月6日,周日下午,上海淮海路XSpace(地铁站黄陂南路),姜纬老师主持,我和白杉、周仰,共同奉献了一场线下分享会,这也是我在《陕西南路》问世后首场亮相。
近日,《陕西南路》入选【上海相册】第四季,我的街拍摄影,佐以吕正老的灵光的文字,又是怎么样的味道呢?
— 关于摄影集《陕西南路》 —
2021年印制的《陕西南路》,张耀疆个人手头尚有少量“存货”,若有朋友需要,可私信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