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大师是不存在的

文摘   2025-02-03 16:00   山东  

        中国画和西洋画最大的技术分歧之一是我们的线条表现力的丰富,种类的繁多,非西洋画所能比拟。枯藤老树,吴昌硕、齐白石以至扬州八怪等等所用的强劲的线条,不过是无数种线条中之一种,而且还不是怎么高级的。倘没有从唐宋名迹中打过滚、用过苦功,而仅仅因厌恶四王、吴恽而大刀阔斧的来一阵粗笔头,很容易流为野狐禅。扬州八怪中,大半即犯此病。吴昌硕全靠金石学的功夫,把古篆籀的笔法移到画上来,所以有古拙与素雅之美,但其流弊是干枯。白石老人则是全靠天赋的色彩感和对事物的新鲜感,线条的变化并不多,但比吴昌硕多一种婀娜妩媚的青春之美。至于从未下过真功夫而但凭秃笔横扫,以剑拔弩张为雄浑有力者,真是自欺欺人,如大师即是。还有同样未入国画之门而闭目乱来的,例如徐……

(《傅雷谈艺录》p219 傅雷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20106月第1



百丈禅师每日上堂。常有一老人听法并随众散去。有一日却站着不去。师乃问:“立者何人?”老人云:“我于五百年前曾住此山。有学人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否?我说不落因果。结果堕在野狐身。今请和尚代一转语。”

师云:“汝但问。”

老人便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否?”师云:“不昧因果。”

老人于言下大悟。告辞师云:“我已免脱野狐身。住在山后。乞师依亡僧礼烧送。”

次日百丈禅师令众僧到后山找亡僧,众人不解,师带众人在山后大盘石上找到一只已死的黑毛大狐狸。斋后按送亡僧礼火化。 


仅专研义理而忽略禅观实修,便会成为说食数宝型的文字法师光点菜单,不尝菜味,算数他家宝,自无半毫分。如果他们满口都是明心见性、顿悟成佛,并称自修自悟自作证者,便被称为野狐禅。

吴仓石君卿,一字昌硕,号缶庐,又号苦铁。安吉人,诸生,以丞尉仕江苏,旋升县令。曾权安东,有小印曰:一月安东令。性孤冷,工诗,能篆籀及金石刻。又喜作画,天真烂漫,在青藤、雪个间。时杨藐翁在吴门,折节称弟子。又与吴愙斋中丞善,见闻日广,而气韵益超。(张鸣珂《寒松阁谈艺琐录》)


林泽按:海派巨擘吴昌硕的小段简介,百字左右,人生履历、主要师承(杨岘、吴大澂),清晰明了而不张扬浮夸。不似现在的书画家简历:八杠子打不着也向高官们身上靠、点滴关系都没有硬充名师之徒、当上书协美协官员之后在简历中极度张扬等等。试问靠这样起来的书画家,哪里能有吴昌硕的艺术生命力?

吴昌硕《桃实图》


齐白石《群虾图》

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被坊间传为各门类第一,其实这都是大众审美、鉴赏的误判。齐白石、徐悲鸿、黄胄的艺术成就最高峰往往跟大众看法是不一样的。

牟成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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