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重庆女人拍摄的300多位西藏名人

旅行   2024-11-05 20:21   重庆  


土登啦,西藏家喻户晓的曲艺名角儿,曾获中国曲艺界最高奖牡丹奖。2008年黄静薇前去土登啦家中拍下了这张照片,后来她在书中写道:“当英雄格萨尔的服装穿上身,表演艺术家那骨子里的神韵油然而生,刚才那个温和的老人,俨然成了挺拔威武的英雄。还没有开嗓唱,眼神已经做了精彩的现场表演”。2019年7月9日,土登啦病逝。

恰白·次旦平措,藏族史学泰斗,著有《西藏简明通史·松石宝串》。黄静薇在书里写道:“大约十分钟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门帘掀开,我迅速起身,只见两个妇女搀扶着一位年迈的老者缓慢地走进来。他戴着黑色贝雷帽,细框的金丝眼镜,银白色的胡须盖过胸口。他就是恰白先生,他的形象气质以及那一把银色的胡须都太出乎意料。旁边的中年妇女轻轻地给他腿上披上一张小毯子,他看起来身体很虚弱,说一句话都很累”。2013年8月15日,一代藏族史学家恰白·次旦平措与世长辞,享年92岁。

丹巴绕旦,西藏唐卡艺术泰斗,勉唐画派代表性传承人,著有《西藏美术史略》等。2022年8月29日先生在家中与世长辞。

阿尼堪卓玛,6岁时,来到寺院开始学习藏文,16岁那年正式出家受戒,后被认作贡日·堪卓玛之另一化身。她看到偏远牧区的妇女和尼姑们,因为生活和卫生条件差,很容易得妇科疾病,而生病后一是没有钱去看病,二是不好意思去看病,造成病情恶化,带来严重的后果。于是,她开始学医,并自己采药配置藏药,专门从事妇女疾病方面的研究。当时,她在自己的寺院里已经治愈了成千上万的贫困妇女,她也因为自己的功德,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活度母。贡日·堪卓玛的名字,从此名扬整个藏地。



采访对象:黄静薇
素材来源:黄静薇
采访者:江白


黄静薇是重庆人,还是那种最典型的重庆女人——直率、勇敢、有干劲儿,最主要的是,她还不服输。

2003年,她和一伙儿人来到西藏旅游,并很“幸运”地在天堂般的纳木措湖收获了青藏高原为每个来旅游的人准备的“天然礼物”——高反。当时,头痛欲裂的她在车上吸着氧气,艰难地望着窗外,却看到了几个围在一起喝酒吃肉的藏族人,其中一个手舞足蹈,“长得像只鸵鸟”的男人让她印象深刻——这个男人后来成为她的挚友,他们也曾互动拳脚,他后来还写了一首《纳木措的眼睛》来纪念当时他们相遇的时刻——她努力走过去,与他们交谈,临走时他们留给她一堆煮肉和两瓶二锅头,并对她说:“喝下这些酒睡一觉,比吸氧气管用”。她照做了,那一晚她的伙伴们高反难耐,她却睡到了天明。旅行结束,她们返还,西藏的初次体验除了天堂般的纳木错和“升天”般的高反以及那个“鸵鸟男人”之外,并无其他。

黄静薇,2022年在若尔盖格尔登部落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奇妙,黄静薇这个重庆女人,没有任何理由地被西藏吸引,她在书里作了一个很情绪化的比喻,她说:“2007年的一天,我产生一个念头,想为西藏做点什么?那种情感就像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总想为他生个孩子”。

而她做到了,她花了近8年的时间,没有任何团队,独自一人跑遍西藏各地,拍摄了300多位西藏各个领域内的藏族泰斗以及部分新生力量,他们中的许多人物早已逝世,比如解放后首部藏族长篇小说《绿松石》的作者朗堆班觉、西藏著名演员土登啦、西藏历史泰斗恰白次旦平措、弹唱大师华尔贡以及当时初出茅庐,“还没有很大名气”的万玛才旦等等,而另外那些活着的人如今已然成为了各自行业的领军人物。

在青朴,黄静薇与尼姑们


黄静薇拍摄的这些影像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记录这批上一代西藏著名人物的珍贵资料,2014年她将这些影像集结成册,取名为《西藏脸书:一个时代的藏人肖像》,目前她准备重印这本书,她告诉我打算将书名改成《转人》,因为这是当时她在采访这些人物时获得的最直观感受,她说:“西藏有转山的习惯,但我就是在转人,我采访的每一个都是一座山,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活的领域”

书名的更换,也即从黑白色调的外部“肖像”转变到会心跳的“人”,是否也是这个重庆女人自身心境转变的一种投射呢?我们无从得知,只是在与她交谈的过程中(此时她显然成为了一个前辈,而我可能正是她当时的年纪),她回忆起当时的经历时依旧激情澎湃,但我似乎又能在那些风光岁月的留影间,在她短促的断句里隐约感受到那似乎是一种咀嚼回味,而非血气方刚。

央珍,藏族女性作家,《无性别的神》,这部小说也被誉为是一部表现藏族生活的“红楼梦”。2017年10月12日,央珍在北京因病辞世。


您说是那位“鸵鸟先生”带您与西藏结的缘,您甚至在书中写道:“没有他的拉萨,不是拉萨”,您能说说您俩的故事吗?

是的,他是我与西藏的缘起。我们的初次见面就是那次在纳木措湖边,后来我们成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朋友。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神经质、又极其易怒一个人。没有强大的神经,很难与他和平相处。

命运注定我们成为一对相生相克的朋友,越是刻骨,伤害越深,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以伤害,一点点去吞噬对方,然后将爱高高举起”。

“鸵鸟先生”阿姆

正因为他的细腻、敏感和脆弱,他总是产生精妙文笔和出其不意的想法。有一天他突然从日喀则兴奋地给我打来电话:“你不是想为西藏做点什么吗?带上你的相机出发吧,去寻找去记录下藏族各领域文化传人的肖像。要赶快,老人们正在离去”。就他一句话,我出发了,走上一条不归路。没有他的策划和支持,这一套珍贵的影像,仅凭我一己之力,是完成不了的。

如今,他已离世。没有他的西藏是残缺的,这条孤独的路上,我已不能回头。近几年,我从西藏的象牙塔尖来到了游牧地区,进入到牧民的家庭中,进行同样的影像和文字的记录。当我深陷其中,我发现与西藏的缘分将从今生到来世。

黄静薇在牧区,她对笔者打趣道:“我像不像牧区妇女?我学会了挤牛奶,赶马赶羊”。


您采访拍摄的第一个人是谁?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是扎西次仁,那位《西藏是我家》的作者,同时他也是西藏的民间慈善家,他以个人的名义捐助成立了100多所学校。我早就听闻他是位性格古怪,特立独行的人,我的第一次采访算是真的领教到了:起初,我找到许多朋友联系他,但都被他拒绝,后来一位朋友刚好要去见他,我就抓住机会一同随行,以为这下他肯定不会再拒绝了,可没想到他竟当着那位朋友的面对我投出了连环诘问:

“你就是那个一直想见我的人吗”?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你有钱吗”?
“没钱的话你是个失败的人。我就很有钱,一个人要有了钱才能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你了解我吗?了解多少”?
“你了解西藏历史吗?又了解多少”?
“回去把我的自传读完再来见我”。

黄静薇在书里写到后来她将这张照片打印出来送给扎西次仁:“我将相框放在书桌上,头像的比例几乎与真人一比一大小,照片里的他气场强大,张开双臂,高举过头,一副天下我为王者的架势。就是喜欢他这副骄傲的样子。他(扎西次仁)歪着头欣赏照片里神情夸张的自己,似乎很满意,但却说:‘我的样子看上去不讨人喜欢’”。

那天晚上,我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哭了好几个小时。但因为我有重庆人不服输的那股倔劲儿,偏要让他接受我!于是我就一口气读完了他的自传,读过后我给他写了一封长信,似乎是被我的真诚打动了,我们后来成了忘年交。他很有经济头脑,早在上世纪他就在想着如何赚美钞了,但他自己的生活又很节约,大部分财产都花在了西藏的教育事业。

黄静薇与扎西次仁

像这种被赶出来不愿意接受采访拍摄的情况应该很多吧?
是的,老人们几乎都不喜欢接受采访,但最严词拒绝我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人简直用呵斥,辱骂,推搡着把我从办公室赶了出了,我从没见过那么没有风度的一个人,但是在那样的匆忙之下,我拍下了一张他翻白眼的照片。

这张照片您放进书里了吗?
我放进去了,哈哈。

舞蹈家白芨,代表作品有独舞《春》等


这算整个拍摄过程中对您触动最深的一次采访吗?

不算。最触动我的是当时采访几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我很抱歉这么说,但这确实是他们当时给我的直观感受,其中最触动我的就是被称为“当代荷马”的泰斗级格萨尔传唱艺人桑珠老先生

那是在2009年,我到了拉萨近两个月了还是没能见到他,听说他一直身体抱恙,住在老家休养。突然有一天我的朋友联系到我,他说桑珠先生回拉萨了,我就立刻出发去了他的家里。刚一进门,我就被一股萧条的氛围笼罩了,那种氛围与拉萨灼热的阳光格格不入。桑珠老人躺在一把椅子上,双眼空洞,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有一大群苍蝇在他的头顶不停地盘旋,其中有些还落在他的脸上。身旁只有他的妻子,一位脖子处长着肿瘤的老太太伺候他。他的那种状态我实在没法交流,我不仅连相机都举不起来,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黄静薇与桑珠老先生

突然间,桑珠老先生缓缓举起干枯的手,指向远处,指尖所及方向是一个柜子,身旁的老太太明白他的意思,慢悠悠走过去从柜子中取出了一顶帽子,那是“仲夏”(སྒྲུང་ཞྭ,说唱帽),是格萨尔说唱艺人最重要的道具。老先生依旧斜倚着,接过帽子,然后迟缓地转动帽子的各个方向给我看。此时,我似乎被历史击中了一拳,泪水瞬间涌上眼眶,我立刻把头转了过去,因为我从小听妈妈讲,不能在病人面前掉眼泪。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抓起相机,迅速拍了两张照片,就离开了,即使在踏出他家门的最后一刻,我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他一眼,我知道身后小院内有一位伟大的老人在安静地完成他最后的叹息。

桑珠老先生是当时西藏各地格萨尔王传唱者中最年长,说唱内容最多的艺人,总共说唱65部《格萨尔史诗》,录音长达2000小时,是史诗出版界最长且最完整的艺人口述本。2011年2月16日,老先生与世长辞。

拍摄藏医大师强巴赤列也是相同的情况,当时老先生也已日薄西山。第一天去见他时候因为先生正在睡觉没能见到,第二天一早我又去见了他,听说他昨晚呕吐没能睡好,于是我又回到住所,刚到住处接到了老先生的弟子打来的电话让我现在过去拍摄,他说:“老师刚刚起来,你以最快速度赶在他休息之前过来”。于是我顾不上高反,从拉萨太阳岛飞奔去了大昭寺广场右侧的藏医院,老先生就住在那里。

当我来到屋子门口,掀开门帘,看到了一位银发老人低着头,坐在正前方的大沙发上,腿上盖着的毯子一直垂落到地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他的弟子正轻轻地在给他梳头,他瘪住嘴,闭着双眼,就像沉睡的样子。屋子里除了一缕缕藏香在空中飘动之外,其他都是静止的。我为先生送上一捧康乃馨,表明来意后,没有多聊,拍完照片就离开了。我走出小院很久很久之后,满脑子还是我掀开门帘的那一瞬间。

强巴赤列先生是藏医院的老院长,13岁时因一位女卦师算出若能学医,必将名震高原而走上了学医之路。求学期间便能背诵数10万字的《四部医典》。晚年老先生双目彻底失明,失明后依旧在弟子的帮助下筹备编写《四部医典系列挂图全集》藏汉、藏英对照本。2009年,他被评为首届国医大师。2011年2月21日,在拉萨与世长辞。


您还拍摄了万玛才旦导演?和他的拍摄过程顺利吗?

对,当时他名气还没有近几年这么大。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目光深邃,戴副眼镜,走路慢,说话慢,你问他答,你不问,他绝不说。但实际上他第一次并没有给我留下很好印象,因为他迟到了,他跟我约定好上午11点在北京电影学院的食堂见面,但直到下午3:30他才出现。等待他的这四个多小时里,我的耐性到了极限,我努力克制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因为我的任性,而搞砸最终的结果。可他出现后并没有对迟到作出解释。对于拍摄,他事先早就有了完整的构思,拍摄的场景、姿势、甚至光线从哪里进入,他都想好了。所以,我只需要按下快门,那天的拍摄30分钟不到就完成了。

三天之后,我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万玛才旦发来的,写着:“有空吗?请你吃饭”。我赴约了,那次晚宴他没有迟到,但他依旧没提那天迟到的事情,我们默契的就让这事过去了。因为看过他的《静静的玛尼石》再遇到他本人之后,我发现真是作品如其人,冷峻,智慧,纯粹,不拘泥。

万玛才旦是藏族最著名,影响力最大的电影导演,同时也是用藏汉双语进行创作的知名作家,著名电影导演谢飞将他称作中国唯二的作家导演,另一位是贾樟柯。2023年5月8日,正值事业攀升期的万玛才旦突然逝世,年仅54岁。


您的拍摄是会在聊天过程中瞅准时机突然拍下来?还是会专门预留时间?
一般来说我都会和他们聊天,一是放松他们的状态,二是调动他们的情绪,聊着聊着,当我觉得是时候了,我就会抓起相机咔嚓拍下一两张。

色波,生于1956年,曾弃医从文,著有代表作《传向远方》《幻鸣》等,是最早一批学习国外经验,进行新小说实验的藏族作家,西藏新小说的领头羊之一。

您当时用的是什么相机?
是一台徕卡M6。

黄静薇与她的徕卡M6


后来您将这些照片附上文字出版时,感受怎么样?

出版这些作品其实也不是很顺利,我第一次找的出版社到了最后一步突然说这些肖像不能出版。那天我的心情特别糟糕,看着自己努力的付出,投入的精力和资金。如今,这些沉甸甸的照片就只能存在我的电脑里?我的心情非常难过,所承受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我站在出版社冰冷的过道上,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一个个拨通了当初提议我做这个事情的那些西藏的朋友,其中包括“那只鸵鸟”,电话接通后我撕心裂肺地把我的这几年受的所有委屈一下子倾泻了出去,我一边毫无风度地骂着他们,我说:“当初是你们让我做这个事情,如今我做完了你们谁都帮不了我”。我作为一个外族女子,没有一丝所求,一心想着用影像的方式来完成一部西藏的视觉民族志。这究竟有无意思?我想只有时间会知道。不过还好,最后我还是找到两家出版社在国内出了这部书。

黄静薇的书中记录着此前书籍整理接近完成后的心情:“此刻原本应该高兴,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与兴奋......此时,我很空”

黄静薇牧区摄影作品

您之前是有过拍摄经历吗?

其实我本来也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不过我有画画的经历,当过美术老师,所以我对人物的状态的捕捉有自己的想法。除此之外我还做过很多事情,比如当过媒体人,做过编辑和电视制片等等,甚至还开过酒吧,“那只鸵鸟”经常说:“若不是遇见我,你就是一个庸俗的酒吧老板娘”。

摄影师扎西次登,甘孜藏族自治州理塘县人,中国摄影家协会顾问和西藏摄影家协会名誉主席,第一位考入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的藏族学生。“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留着菱角胡子,方正的脸型,五官硬朗,典型的康巴人形象。他一边跟阿姆打招呼一边引我们进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那气质倒像位出征的将军”。


这么久的时间了,您从未与西藏断过联系,那您对西藏的理解是怎么样的呢?

在我见过了那么多位西藏名人,尤其是那些老先生之后,我得到的一个直接的感受是他们很孤独。我在书中写过这么一段话:“我一直想画一幅画来表达拉萨的现状。天上是孤独的布达拉宫,地上是纸醉金迷的男女们”。西藏在我眼中早就不是单向度的神圣纯洁的象征了,它同样有着现代社会所存在的那些问题。在拉萨,随处都是著名作家、著名诗人、著名画家,“著名”一词在这里已经泛滥;淡泊名利,生活清贫的老一代眼睁睁看着传统在时代的进程中消解却无可奈何,而年轻一代的脆弱信仰又在“文明”之下那么样的不堪一击。外来者以追求精神栖息地的名义来到这里,但在我看来,越是接近天空的高原越是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抽空他们干枯的灵魂

德门·德庆卓嘎,西藏著名女性民俗家,编纂了《中国歌谣集成·西藏卷》,黄静薇在书里记录到:“她身着一件深蓝色的拉萨传统藏装,手里叼着一根香烟,看上去满面春风。除了脸上的皱纹,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声音都不像一位1934年出生的老太太”;“在死以前,要把这本《西藏民谣百科全书》(也即上述“西藏卷”)出版,这样即便我死了,也能留下点东西给后人”。

可西藏还是那个西藏,它依旧有着古老的布达拉宫和雪山。不论好坏如何变迁,它依旧在那里照单全收,这也是为什么我的书中有着各个行业各个年代不同人物的原因,他们之中甚至有些人物之间还有着矛盾和不爽,有些采访对象曾经直接告诫过我:“你的这本肖像集里,不能有某某,如果有他,我就拒绝你的拍摄”为了说服他们,我用了西瓜来作比喻,你们就像一颗西瓜里面的籽儿一样,里面有残缺的籽儿饱满的籽儿,如果您是一个很饱满的籽儿,又何必在意身旁那颗残缺的西瓜籽呢?正因为如此的丰富才构成完整的文化生态圈。

这就是我眼中的西藏,一个曾经让我神往,如今却让我陷入沉思的地方。我见过她的好与不好,我就像接纳自己的母亲一样,依然深深地爱着她。

宣舞传人索玛加


时光扑面,斯人如风。近年来黄静薇女士再次举起相机深入藏地,而这一次她将镜头对准了空旷而古老的牧区,这或许是她的一次新的寻找?抑或是多年前藏学家尕藏加先生给她的提示在历经岁月后的一次复苏?当时,尕藏加对她说:“你一定要去挖掘更多的已经退休或隐居民间、被时代遗忘的真正对藏文化作出传承和贡献的老人。而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多已经没有做研究了”,她曾表示这次提示对她有“拨云见日”般的意义。

总之,在采访过程中她告诉我:“我这几年走进牧民,又是另一种收获。有时普通老百姓的故事比名人的故事更精彩”。以下是她近些年来在牧区拍摄的一些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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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chanter黄静薇


黄静薇(藏文名:才让拉姆)

作家、摄影师。生于重庆,曾从事过美术教师、媒体编辑、电视制片人。现居美国洛杉矶和重庆两地。出版作品《西藏脸书》;出品独立电影《我故乡的四种死亡方式》;2011年,在西藏林芝南迦巴瓦举办个人摄影展《相——一个时代的藏人肖像》;2017年,在奥地利维也纳Medo art艺术空间举办个人摄影展《LOTUSES OF THE SACRED LAND- Xizang women of an era》;2020至今正在完成新著《住在黑帐篷的人》。

采访者

江白(འཇམ་དཔལ་ཤེས་རབ།)

拉萨人,浙江大学文学学士,中央民族大学藏学硕士。现为迦入撰稿人,编辑。


来源丨 CHARU 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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