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字文房,河间(今属河北)人,唐代诗人。他一生官运不济,两遭贬谪,因此郁郁不得志。一个深秋,诗人迁谪来到长沙,傍晚时分,只身来到贾谊的旧居。贾谊,洛阳(今属河南)人,西汉政论家、文学家。他因被权贵中伤,被汉文帝派到长沙任职,后来虽然被召回京城,但不得重用,抑郁而死。与贾谊类似的遭遇,让刘长卿伤今怀古,感慨万千,吟诵出了这首《长沙过贾谊宅》。这是一首真挚感人的七律。
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三年谪宦,贾谊被贬至长沙三年。栖迟,停留,居留。楚客,这里指客居楚地的贾谊。贾谊当年在这里谪居三年,而今风逝云散,只留下万古不变的悲哀。一个“悲”字, 直贯篇末,奠定了全诗凄怆忧愤的基调,不仅切合贾谊的一生,也暗寓了刘长卿自己迁谪的悲苦命运。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此句描写诗人经过贾谊宅时的情景。斜阳下只能望见丛丛衰草和空寂的寒林,斯人已去,留给后人的只有嗟叹。颔联即景生情,惆怅伤感,真切而又空灵。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汉文,指汉文帝刘恒。吊,凭吊。贾谊在长沙曾写《吊屈原赋》凭吊屈原。汉文帝是明君,对贾谊尚且这样薄恩,当时昏聩无能的唐代宗,对刘长卿更谈不上恩遇了。湘水流去了多少时光,屈原怎会知道上百年后贾谊会前来吊念?而贾谊自然也不知道,千百年后刘长卿会在此处凭吊自己。颈联以“汉文有道”反衬贾谊被贬的凄凉,以“湘水无情”烘托贾谊的痴心,道出了千古文人的悲剧命运。诗人把自己的遭遇同贾谊、屈原两位先哲联系在一起,从而深化了咏叹的主题。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在寂寞冷落的深山里,落叶纷纷而下,可怜贾谊你不知何故要落得天涯飘零呢?尾联在无疑处有意设问,诗人在怜悯贾谊,也同样怜悯自己。
这首怀古诗表面伤咏古人古事,实际上着眼于今人今事。
诗人经过贾谊的旧宅,心中产生强烈的共鸣,诉诸笔端的都是诗人自身的感触,他把自己的身世际遇和悲愁感怀融入到诗句里,饱含自己被贬的悲愤和对当时社会现实的不满,如此动情,如此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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