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下》| 那棵梨树

政务   2024-10-16 21:21   安徽  

百里故黄河,百万亩果园,百万梨乡人,这里是世界梨都,安徽砀山。《梨树下》有我们的过往、我们的回忆、我们的牵挂、我们的希望、我们的方向,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渴望回到的地方。蓦然发现,已很少回家了,于是把丝丝缕缕的乡愁记在心里,诉诸笔端,见字如面吧.....

 那棵梨树
作者:陈帅

在老家砀山,梨树随处可见,田野里、园子里比比皆是,老家因而被称为“梨都” 。中学时,教室窗外就有一棵。二十年过去,它虽早已消失不见,但我对它却有着最为深沉的记忆。

我不知道它何时被植于此处。其他树木抱团似的挨得很近,只有它孤零零地立在一边,这也许就是它的不同之处吧,枝干笔直,绿叶繁茂。砀山的水土似乎对梨树格外偏爱,梨树长在哪里都能茁壮成长,低调地张扬着生命的活力。
刚上初中,一切新鲜,奔跑打闹、说笑聊天,不太守规矩。惹得老师不喜,将我赶出教室,正好就站在那棵梨树下。我本就有错,本不该委屈的,然而,与我一起违规的人却安然无恙,我成了那只敬猴的鸡、出头的鸟,心里埋怨着老师的不公。趁老师不备,用纸写了一些话,用手挖土埋在树下,那棵梨树成了我发泄情绪的地方,后来再有不满也都如此这般,还自以为很得意。

由于心思不宁,成绩下滑得很快,脾气也越来越差,身边人渐渐疏远了我。课下没人一起玩,我就到梨树下坐坐,和它一样孤独地看着别人嬉戏。像以前一样,我依然用纸写下自己想说的话。那时候很天真,还幻想着那棵树一定也有话想和我说,也许会有所回应呢!结果当然没有回答,它也不会回答的,不过我依然把它当作唯一的朋友。“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 那棵梨树给了我诸多慰藉。

慢慢地,我不再伤感,不再沉郁。我要用行动改变他们对我的认知,收拾心情,重新出发。课前不捣乱,课上认真听,但有时也难免控制不住自己。有一次上数学课,题目很难,听不懂,不自觉地就走神了,看向窗外。那是个下雨天,春天的雨,细密而安静,落在洁白的花瓣上,有几片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还有一些在风中摇曳着。我出奇地担心它们的命运,那些花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关注,稳了稳精神,又岿然不动了。梨树挥动着树枝,向我致意。我明白它在告诉我,困难不可怕,畏惧才可怕,只要不放弃,就会克服困难,取得成功。

我回过神来,耐心听讲,虚心请教,成绩提高很快。到了初三,中考前夕,我已经在班里名列前茅。老师很高兴,指着那棵梨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许是他早就注意到我与树的交情了吧!我感谢那棵梨树,它鼓励了我,教给我许多道理。
高中后的第一个国庆,我回到乡里,去了母校,又到那棵树下坐了坐。无人打理,笔直的树干已经弯曲,像一个伛偻的老人,树身满是斑驳,仿佛人的皱纹,那是岁月雕刻的痕迹。令人惊喜的是,枝头结了几个果子,不大不小,精神地挂在那里。也许它有情感,抖了抖身子,一枚梨子落下。我眼疾手快,接住梨子,吃了一口,竟比地里的梨子还有滋味。它没有白活,和我一样都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我有了前途,它有了 “归途”。

临走时,我在树下的土里,挖出厚厚一沓纸片,我知道那都是我写的。我一张张仔细看着,脑海中闪现着三年来在这棵树下的情形,我的眼泪涌了出来,心中更不舍这棵梨树了。它落下的果子,必定是在告诉我:只要努力就能活出精彩。
教室窗外那棵梨树,伴我多年,相识、相交,慰我、育我,对它我满是感激,也永不相忘。
如今客居在外,或许它早已不在了,可记忆还在,深情还在。


作者简介:

陈帅,砀山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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