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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北方
排版:北方
审校:邢旭婷 冯明
图片来源于网络
文/崔光鑫
娘会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在我们这西南乡操着浓重胶莱河腔的小村简直是个奇闻。村中一群小屁孩总是跟着个子矮小的娘身后,模仿着娘的腔调吆喝道:“干哈呢?嗯呢呗!”娘也不恼,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花生果,小屁孩们从娘的手里一把夺过,然后一溜烟地散去,只剩下娘站在墙根下傻傻地笑着,惹得邻居大娘一脸鄙夷地关上街门,摔得门闩呱呱地响。
小时候不懂事,我总是追着爹的后屁股问道:“俺娘咋说话跟咱们不一样呢?”爹也不言语,老实地蹲在屋檐下抽着旱烟默不作声。我问得急了,爹就把烟杆往地上一磕,披搭着包浆的中山服,双手反背佝偻着腰走了,撂下一句:“三儿,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姐远嫁南方,二哥应征入伍。我靠着大姐、二哥的资助也从大学顺利毕业了,在县城找了工作,买了楼,安了家。
不久,爹染了一场大病,一直卧床不起,弥留之际把我叫到炕头:“三儿,爹有块心病哪!恁娘是恁爷当年从东北带回来的,光知道是大兴安岭那么块儿的娘家,具体哪儿就不知道了!恁姐有孩子脱离不开,恁二哥在部队更没时间。三儿啊,恁娘最亲你了,你得空领恁娘回趟东北吧,转转看看,寻寻亲,恁娘跟我这辈子也没享个福啊——”
安顿好爹后事,我把娘接到了城里。自从爹走后,娘的精神头儿明显不如从前,每天就是站在窗前,望着北方,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记着爹的托付,我跟单位请好了年假,订上票,我就跟娘坐上了北去的火车。
一路上娘望着窗外一片片的白桦林、松树林,听着车厢里旅客混杂的东北口音,娘显得特别兴奋。可接下来的一件事,让我终生后悔,心生愧疚,难以忘怀。那是从齐齐哈尔出发的一趟慢车上,我偶遇大学同学大林子,他当时在我下铺,对我很是照顾!哥俩儿多年未见肯定要喝点。于是,我跟娘打了声招呼,就跟大林子一起去了餐车,推杯换盏,回忆着大学时的往昔。不知是因为坐车疲劳,还是不胜酒力,我跟大林子都有了醉意。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我被列车的广播惊醒: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加格达奇,有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娘!”娘还在车厢里,我来不及跟大林子告别,急忙穿过层层要下车的旅客人丛中,找到了娘的车厢。只见娘蜷缩在最里边的座位上,双臂环抱着,眼里噙着泪,满含着委屈跟我说道:“三儿,人太多了,我哪儿也不敢去,怕你找不着,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看着娘湿漉漉的裤腿,我瞬间泪奔,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脱下外套包裹起娘来,抱着娘匆忙下车,直奔宾馆。待娘收拾利索,换好衣服后,我跟娘道了歉。娘摸着我的脸说,“三儿,这趟出来,娘挺高兴的,看看东北,听听乡音,真是挺好的,都高高兴兴的。”余下的日子,我领着娘去了知青广场,转了转阿里河景区,又去了北山公园装了一兜土,算是娘囧一趟东北娘家的信物吧!
东北回来的第二年,娘因病去世了。每每到娘的祭日,我总是流着泪跟媳妇说起这段往事。娘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坐火车,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因我的粗心和疏忽,没有照顾好娘。让娘担了心,尿了裤子,这段往事成了这辈子我对娘的最大愧疚!难以释怀!
爹,娘,能原谅孩儿吗?
●“我与青年文学家的故事”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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