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章是独一份的,不是在微信系统里的独一份,在中文世界里也是独一份;不仅搁在当下是独一份,回溯五千年也是独一份。
这个“独一份”,就像是鲁迅和张爱玲,你可以不喜欢,但就是“独一份”。别的,是想模仿都模仿不出的。
鲁迅在世时,他的读者并不算多,毕竟那是个饥寒交迫的时代,能识字的人本就不多,常买书看报的更少,跟着鲁迅的思维,整天关心那些国际国内跟吃饱饭没有一丝丝直接关系的,更加少。
我还在世,可以拍胸脯地说,这些年读到我文字的人次,肯定是超过鲁迅在世时的状况了。
张爱玲去世的时候,距离“张爱玲热”还有不到两年。看她的文字,仿佛距离很遥远,确实也很遥远,因为她的思维停留在上世纪30、40年代的上海。但张爱玲的生命,是直到1995年9月8日才正式终结。
她去世前不久,曾应香港某杂志邀请做一个访谈,杂志社请她提供一张近照,并再三嘱咐,一定要最近的。
于是张爱玲就拿起一张报纸,拍了一张照片。这照片我看了又看,觉得充满了魔幻。
而张爱玲手中报纸所定义的人物金大帅,他的治下是最容不得小资的。看看他的打扮,看看他儿子的打扮,看看他属下们的制服和帽子,看看为他痛哭流涕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动作举止,都跟小资没有一丝丝丝袜的关系。
可以更加绝对地说,金大帅就是“小资”在地球上最牛逼的反义词。
当张爱玲手握金大帅,这中间的魔幻就如同鲁迅死后成了“鲁迅先生”,富贵显达让遗孀和独子吃尽了鲁迅饭。而这在鲁迅遗嘱里是明确告诫了的。
死去元知万事空,死了就死了,管不了活的。鲁迅活着的时候,也充满魔幻。
前期,他主要写小说,小说虽以讽刺和批判为主,但不激烈。多的只是含沙射影、阴阳怪气。那是因为他住在北平,仍在教育部任职,吃饭砸锅但不能卖铁,如果不小心让北洋段祺瑞或冯国璋不高兴了,他们可是有枪的。
后期,他主要写杂文,那就像投枪、像匕首了,文章虽短但犀利无比,直插敌人的心脏。但是,这一段时期,他就住在最坏敌人的心脏里——上海公共租界日本区,俗称上海日租界。鲁迅先生去世在1936年,那时候,租界尚未回归。
魔幻吧。
所以,当我住在温哥华这样一个满是资本臭味的地方,推开窗户,偶尔能听到邻居用东北话拌嘴;去公园遛弯,沿途遇到的十有七八是中华民族;孩子的学校里由于华人比例越来越高,春节已经成了最隆重的节日,每年都要办文艺晚会。
这隐隐让我有一种鲁迅活在租界里的感觉。我期盼并笃信,总有一天,都要回归。
但已经删掉的文章,是没法回归了。
删就删了,好在我写的是个专辑系列,下一篇继续向前写,不停留,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