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吴思敬,漓江出版社总编辑张谦,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教授敬文东,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夏可君,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周伟驰,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教授张桃洲,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洁宇,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冷霜,诗人胡子博,北京作协理事、诗人伽蓝,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张光昕,国家开放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张世维,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诗歌》编辑述川,《人民文学》杂志编辑曹译,诗人徐萧,清华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康俊,清华大学硕士研究生李欣怡参加研讨会。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戈麦全集》编者西渡出席研讨会。
《戈麦全集》
《戈麦全集》于2024年3月由漓江出版社出版,分为上、下两卷。戈麦是1980年代末崛起于当代诗坛的一颗耀眼诗星,是继海子、骆一禾之后又一位卓然独立的诗人。《戈麦全集》由戈麦生前好友、知名诗人、诗歌评论家西渡编辑,收入目前所能找到的戈麦所有原创诗歌、翻译诗歌、小说、文论、书信、散文,大量作品系首次发表、入集,并附详尽的戈麦创作、评论年表,以及亲人、诗友、评论家关于戈麦的回忆和对其作品的评论,具有很强的阅读、研究和文献价值。
与会专家围绕这部书,对戈麦作品的艺术特色、思想内涵、文学价值等进行了多维度的探讨。
吴思敬认为,戈麦在当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贡献,他的诗歌以独特的方式反映了上世纪80年代的社会心理,对于那个时代的思想史、文学史的研究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同时,戈麦也是中国当代诗歌智性写作的典型代表,推动了诗歌创作的发展。西渡所编的《戈麦全集》将戈麦的诗歌、小说、散文、翻译、文论、书信等全部收录其中,为戈麦研究提供了最丰富、最完整的文本,也是中国当代诗歌史上一部重要的资料性文献,其出版具有十分深远的意义。
漓江出版社总编辑张谦
张谦分享了漓江出版社与戈麦之间的渊源。1993年,张谦作为只有两年编龄的青年编辑,策划推出了西渡编的《彗星——戈麦诗集》,成为戈麦第一部公开出版的诗集,为诗人赢得了最早的一批读者。30多年后,在多方的不懈努力下,《戈麦全集》再次由漓江出版社出版,该书问世之后赢得了诗歌界的广泛关注,被广西出版传媒集团评选为2024年度优秀出版物,获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
诗人胡子博
《戈麦全集》的责任编辑、诗人胡子博分享了编辑出版过程中的感动与思考。他通过编这本书对戈麦有了更为立体的认识。戈麦的文学才华是非常全面的,他的小说、文论、散文都非常成熟,他的思想也是非常成熟的。尽管生命很短暂,但他通过文学作品,特别是他的诗歌证明了他是一位能够在中国诗歌史上拥有和确立自己地位的诗人。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教授敬文东
敬文东表示,西渡为《戈麦全集》的编辑出版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但这些工作都是值得的,因为他让我们重新看到了戈麦这位重要的诗人,为我们留下了戈麦在中国诗歌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和价值的全部作品。更重要的是,我们也借这部书,见证了西渡和戈麦之间的深厚友情,见证了他们对文学真实的、有温度的理解。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夏可君
夏可君以《脊背上的污点》这首诗为例,认为戈麦的诗歌中有罪感伦理的彻底的觉悟。在戈麦的元素诗中,他看到了用自然抵抗人性、擦去“脊背上的污点”、从死亡中重生的可能性。如果说戈麦的诗有未来的价值,那就是一种来自于基因、来自于生物性、来自于自然的生长力量,这在我们这个时代仍有意义。
周伟驰表示,戈麦的诗歌中有一些意象、元素,被反复使用,比如黄昏的星、彗星、麦子等,这些意象会唤起那个时代人们共同的感受。在翻阅海子、北岛、西川的书时,也能感受到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代氛围,这种氛围连接同时代的很多诗人,他们写出来的东西从意象到节奏、情绪都有非常接近的地方。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教授张桃洲
张桃洲认为,戈麦是80年代之子,他是上世纪80年代整个文化、诗学、哲学思想各个方面所滋养起来的写作者。他的作品一方面植根于80年代的氛围,另一方面又挣脱了80年代,进入到了90年代,并且非常敏锐地感知到了这样一个转折点对个体、对历史、对时代等很多方面所产生的影响。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洁宇
张洁宇认为,从上世纪80年代的抒情到90年代的所谓新的抒情,这种诗学的转变,可以从戈麦不同阶段的诗歌作品中看出来,戈麦也许能够成为我们讨论90年代诗歌抒情发生转变的一个入口。她表达了对于西渡的敬意,认为没有西渡我们无法完整地认识戈麦,很多诗、很多问题是透过西渡的眼睛去理解的,西渡对于修远、壮烈、崇高、纯洁的力量的执着令人感动。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冷霜
冷霜认为,戈麦早年有经世济民的理想,但是后来由于各种各样的挫折,这种理想成为了文学的理想主义,从《脊背上的污点》等诗篇中,我们能感受到他非常鲜明的伦理觉悟以及激烈的自否。通过《戈麦全集》,我们可以看到戈麦的成长史和他的写作之间的关联,从而帮助我们更进一步进入到戈麦的诗歌世界和精神世界。
伽蓝认为,正如西渡所言,“戈麦不是‘站起来歌唱’,而是成长为时代的肉身。戈麦的写作最敏锐、最深刻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精神上的尖锐冲突。”伽蓝认为,诗人必须全身心地融入其时代,让时代的呼吸进入自己的呼吸,时代的血液流淌在自己的血管,让个人的生命经历、感触、印象、幻想和词语在自己的内部发生并成为自己的命运。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张光昕
张光昕认为,戈麦的诗歌中扑面而来的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特别的社会气氛、精神氛围,一些词语、意象和抒情的方式有点类似海子和骆一禾。但他又把海子和骆一禾奠定的80年代诗歌最高点向前推进了,这种推进不是向更高的高处、更远的远方推进,而是回到内心的某一个位置。《戈麦全集》的出版,点开了戈麦的诗歌种子,激活了戈麦的诗歌,让戈麦重新生长在我们这样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
国家开放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张世维
张世维认为,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诗歌基本是面向两条路的写作,一种是面向日常生活的写作,一种是面向精神和知识、命运和历史的宏大写作。戈麦的写作受海子影响很大,逐渐走上一条向上的、复乐园式的写作。同时,他用诗歌来抵抗生活,其中有很多劝诫式写作,这种软弱性和劝诫性再加上复乐园式的写作构成了戈麦诗歌的复杂性。
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诗歌》编辑述川
述川认为,西渡不仅做了非常细致的文本工作,而且对戈麦进行了诗学上的辨认和判断,发现了戈麦及其作品在文学史上的价值,这一点特别值得肯定。同时,他认为戈麦诗歌中书写了一种压抑且自带疏离的气氛,这其中带有对时代和对自己精神状态拷问的严峻性,呈现出非常强有力的生命状态,这其实是当下诗歌写作比较缺乏的一种状态。
曹译分析了戈麦不同时期诗歌的发展变化。她认为,尽管他的诗歌在不断变化,但不断自省、不断自我拷问的智性色彩是一以贯之的。他对现实生活的看法,无论是前期觉得现实生活是琐碎、喧闹、庸俗的,还是后面觉得是严峻的,他都一直保持着清亮的目光。这也使得他的诗歌逐渐走向成熟,表现出很强的主体性,有穿透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感。
诗人徐萧
徐萧认为,对于诗歌写作者来说,戈麦的诗歌在两方面具有特别重要的提醒意义,一是提醒我们不断追求诗歌创作中的新意和变化,二是提醒我们重拾诗歌的公共性。他认为,当下年轻写作者很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悬浮,即对个人生活的脱离。这也使得当下的诗歌写作与更广阔的人群和读者逐渐走向分离,但在戈麦的身上,恰恰能够看到重新建立起亲缘关系的可能性。
清华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康俊梳理了1991年以来戈麦诗歌的发表、出版和研究情况。对戈麦诗歌的评论和研究,从1991年戈麦逝世后至今从未间断,文章近百篇,其中包括多篇硕士学位论文。臧棣和西渡写于90年代的文章为戈麦诗歌研究定下了基调,西渡近年发表的一系列关于“戈麦诗歌方法论”的文章,建构起较为完整的戈麦研究范式。清华大学硕士研究生李欣怡认为,在戈麦的诗歌中时间是一个非常重要、而且在不同阶段反复出现的主题。戈麦的时间意识历经四个演变阶段,从早期诗歌中东北的冬季那种静态的近乎凝固的时间,到1988年底对于当下的思考,再到1990年前后“黄昏”作为过渡性的时间点,最后是关于“时间消逝”的绝唱。无论哪个阶段,时代性始终是戈麦诗歌最强烈的特征之一。
北京作协副主席、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张莉
张莉作会议小结。在她心目中戈麦是一个天才,仿佛感觉诗歌的语言在追着他,尤其是关于元素诗的写作,非常精准,既具体又抽象。她认为,一位好的诗人实际上是精通“炼金术”的,能够把语言炼成金子,把对世界和生活的理解炼成金子。戈麦就是这样一位诗人,《戈麦全集》作为他个人生命的留存,给了我们更多理解人与世界关系的角度。
西渡对与会专家、出版社和所有喜爱戈麦诗歌的读者表示感谢。他认为,戈麦的诗歌某种意义上没有被神圣化、殿堂化,戈麦依然还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不是通过教科书,不是经由文学史的权威叙述来接受戈麦的,每个人都是以自己的机缘、自己的生命经历和戈麦的诗发生一种私人性的关系。西渡认为,这样一种状态可能是诗歌存在的更根本的方式。
北京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赖洪波
赖洪波总结指出,《戈麦全集》的出版,既是西渡基于友情、基于对戈麦诗歌文学价值的认同开展的一项很有纪念性的工作,同时也对中国当代诗歌史具有重要意义。各位专家从不同角度阐释戈麦诗歌的意义,探讨戈麦诗歌对于当下诗歌写作的启示,这次研讨会不仅是一次文学课堂,也对推动当下文学创作和文学发展具有意义。
“文学京彩季——北京作家精品研推工程”是北京市文联联合北京师范大学共同策划组织的文学品牌活动,自2022年创办以来,已成功举办16期作品研讨会,旨在通过深度研究和重点推介文学精品,引导北京作家提高创作质量、更好地表现时代精神,打造发现精品、研究精品、推介精品的重要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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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陈远
编辑:张雨梦 卢曦
投稿邮箱:wyfzzx@bjwl.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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