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宝鸡,男人将茶壶砸向舞台上的女人,“臭戏子,爷娶你是瞧得起你!别不知好歹!”“姑奶奶早就活够了,有本事弄死我!”女人气急,跳上桌子,在众人的惊呼中,把手上的金戒指撸下来,硬生生吞了下去……
有人说她是“豫剧皇后”,有人说她是“巾帼英雄”,有人则称她为“人民艺术家”,而她则说:“我只是一位普通的豫剧人”。她就是常香玉,一个活成花木兰的女人,她的一生,比你想象中更传奇——
常香玉本名并不姓常。
1922年秋,家徒四壁的河南巩县董沟村张茂堂家添了一个女娃,取名妙玲。
尽管家贫,但妙玲出落的却极标致——虽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举手抬足,皆是风流。
9岁那年,父亲一个大胆的决定,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曾经也是唱戏出身的父亲看出了女儿过人的天赋,因不忍女儿成为童养媳,不惜远走他乡,让女儿学戏。
从此,世间再无张妙玲,只见戏中娇娥常香玉。
“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戏比天大。”
不管是阴天下雨还是烈日当头,扎马步、翻跟头、折把式,跑圆场,稍有懈怠,就是父亲的一顿鞭子。
常香玉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父亲的苦心教导,进步神速。
1935年腊月,父亲求人为她写了部新戏《大西厢》。精彩的故事,精妙的唱腔,13岁的她靠这部戏,一炮而红,成为了名满大江南北的“豫剧皇后”。
适逢乱世,虽贵为“豫剧皇后”,在台上光彩夺目,台下的常香玉仍饱尝人世苦楚,被鄙视、被欺压,被凌辱——
开头那惊险的一幕,便发生在她参加宝鸡赈灾义演中。
那一次,当地的帮会头子强逼着让她去唱堂会。
演出中更是多次出言不逊,先是把茶壶茶碗朝着常香玉身上砸,接着有人还掏出手枪叫嚣。
这个被鞭子打出来的名角,在磨难与苦水里泡大的女子,怎么忍得了如此羞辱?一气之下,当场吞金自尽!
医院里,疼得死去活来的她,拒绝医疗,非要以死明志,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才将她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
那男人叫陈宪章,河南郑州人,是当地才华横溢的戏曲编剧。
他们因戏结缘,也因缘生情,但陈宪章本有妻室,常香玉只能将满腔爱恋压在心底。
这次自杀事件,让他们彻底看清了彼此的心,常香玉决定勇敢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1944年,她毅然嫁给了已经离婚的陈宪章。
从此,两人不离不弃,夫唱妇随,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直到1950年的那个夏天——
那一年,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敌我力量悬殊,我方伤亡极大。
常香玉得知后,心痛不已,彻夜难眠。
“国家的难,就是自己的难。”满腔报国热情的她萌生了捐献飞机的念头。
没人赞成她的决定,在当时,一架战斗机需要旧币15亿,算得上天文数字了。
可常香玉哪里是轻易服输的人——
她变卖首饰积蓄,舍弃年幼的子女,奔赴全国义演募捐。
迎酷暑,冒严寒,吃大灶,睡地铺,哪怕病到咬着毛巾流泪,也从不轻言放弃。
6个月,万里行程,辗转全国,香玉剧社共演了180场戏,义演收入达到了15.27亿元,而她,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没有添过一双新鞋
1952年,那架名为“香玉剧社号”的战斗机,带着常香玉浓浓的爱国情怀,飞向了朝鲜战场。
当别人称赞她了不起时,她却说:“祖国和人民是我的母亲,我当然要孝敬她啊!”
于是,1953年4月,这位祖国的好女儿,来到了一线慰问志愿军战士。
炮火连天也罢,冰雪呼号也罢,哪怕只有一名战士,她都唱得认真,演得尽力。
常香玉对人民有着深厚的感情。
河南豫剧院成立后,担任院长的她,下基层,去农村,去工厂,去部队,凡是人民的需要,她都竭尽全力去唱,去演……
1988年,为了让豫剧这门艺术传承后继有人,她自筹资金成立“香玉杯”艺术奖。
那一年,65岁的她,亲自登台,推广豫剧,因过度劳累,一只眼睛几乎失明。
2003年,她重病在北京协和住院。
可当她听说在奥林匹克中心的建筑工地上,有为河南农民工的慰问演出时,她不听医生劝阻,拔掉针头,带上头套,来到了现场。
12月的北京,寒风凛冽,年逾八旬的她,忍着剧痛,微笑着,用铿锵有力的语调再次唱起那难忘的乡音。
雷鸣的掌声里,无人知晓,患有宫颈癌的她,鲜血早已浸透了衣裤……
2004年6月1日,去世前,她把自己一生积攒的所有积蓄20万,捐献给家乡建学校。
“祖国的命运就是自己的命运,我深爱着我的祖国,我的豫剧,我的观众。”
从苦难中走来,她倾尽所有,为国纾难,奉献社会;
从辉煌中离去,她戏比天大,谦卑低调,德艺双馨;
为人不傲、不耍、不装,不知奢侈为何物,不懂架子如何端,扎根于人民,回馈于人民,她以精湛的技艺和高尚的品格赢得了无数人的厚爱。
余音犹在花木兰,人间长留玉生香。
斯人已去,但艺术不老,精神长流,时光流转间,总有人记得,那个如花木兰的女子,来过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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